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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繁华东市的弓箭铺子,其貌不扬。铺子的门面由几块破旧的木板拼接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门头上方挂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招牌,隐约可以看出“弓箭铺”三个字。

店铺的大门敞开着,门口摆放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弓箭,有的已经生锈,有的则崭新如初。铺子内部空间不大,光线有些昏暗。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各式的弓箭,地上则摆放着制作弓箭的工具和材料。

铺子的中央有一个工作台,上面堆满了各种零部件和尚未完成的弓箭。一名工匠正埋头工作,他的身边散落着一些木屑和金属碎屑。整个铺子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氛围,仿佛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已经易容为少年人模样的苍术出现在铺子里,对这名工匠抱拳一礼,礼貌地说:“在下前来赴巳时约。”

穿着简单随性的工匠闻声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苍术一番,然后他丢下手中的工具,拍拍手上的碎屑,懒洋洋地丢下一句:“跟我来。”便向着铺子的后院走去。

快步跟上的苍术这才知道,在破败铺子的后院的后面,还别有洞天。

穿过破旧弓箭铺子的后院,有一道小门掩映在此刻已经没有花叶的藤蔓之间,轻轻推开,眼前展现出一排屋舍雅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屋舍由青石砌成,四周环绕着翠竹,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清幽。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透露出质朴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屋内的布置简约而雅致。一张木质的几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似乎在等待着文人墨客的到来。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卷,增添了几分诗意。窗边摆放着一张竹制的摇椅,还有茶台,让人不禁想坐上去,轻轻摇晃,享受这份宁静。透过窗户,苍术看到了一池枯荷。

苍术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心中暗自诧异不已。原来此地竟是另一条大街上赫赫有名的茶社鹿晨里,仅限夏日开放的贵宾间——池荷苑!她曾经和昭阳一同闲逛时,听昭阳提起过这家茶社。尽管这个季节茶社的池荷苑并不对外开放,但由于昭阳特殊的身份地位,她们俩当时还是有幸入内参观了一番。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间高雅的茶社居然与隔壁街道的破败不起眼的弓箭铺相互连通。如此看来,毫无疑问,这家茶社必定也属于霍时晏的长兄霍少商所有。

那位工匠带领着苍术来到此处后,丢下简单的一句话便转身离去:\"姑娘在此稍候片刻。\"

苍术满心狐疑,急忙扭过头想要追问那名工匠几句,可此时眼前只有庭院中的一扇隐蔽小门微微晃动,门旁的干枯藤蔓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她心头一紧,连忙伸手摸了摸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发现面具并没有松动卷翘。苍术不禁开始对自己易容的技巧产生了一丝疑虑,究竟是哪里出了破绽,竟让这个工匠一眼看穿自己真实的性别了呢?

苍术心中满是狐疑,正当此时,茶社的老板娘芸娘从茶厅缓缓走来,踏入了池荷苑。对于这位芸娘,苍术曾有过一面之缘。

只见她见到苍术后,脸上并未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反而十分自然地催促道:“莫要发愣了,马车已然准备妥当,速速前往将军府,将这些茶叶送交予霍将军。再过数日,他便要返回晔城了。”老板娘边说着,边将一个精致的礼盒轻轻递至苍术手中,同时还顺手朝着大门方向轻推了他一下。

接着,芸娘细心嘱咐道:“此乃前些时日方才觅得的上等冬片,你快快送过去吧,一路多加小心。”

苍术满心疑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向芸娘开口询问道:“敢问到底是哪位霍将军啊?”

听到这话,芸娘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位皮肤略黑的少年郎,然后放低声音问道:“你既然要去霍府赴约,怎么会连霍将军是谁都不清楚呢?”

苍术心想:“我不是要去霍府,我是约了他来弓箭铺子见面啊,谁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

但是苍术表面仍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霍将军是谁,但听说他不是一直在晔城吗?”

芸娘一下明白了苍术为什么这么问,便放心下来,如竹筒倒豆子般介绍道:“霍府一家出了三位将军呢!霍将军名叫霍北吉,霍少将军则是霍少商,还有个霍小将军叫霍时晏。不过这种叫法只有咱们晔城的老百姓才用,出了晔城,大家都统称为霍将军啦。”

苍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急忙追问:“老板娘您的意思是,霍将军霍少商要回到晔城了?可他之前不是一直在西南地区镇守边关吗?”

芸娘一边轻轻地摆着手,示意苍术跟上她,一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眼看着就要到腊月了,这年关也越来越近啦!那些驻守在边疆地区的大将军们呐,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段时间能够回到家乡和亲人团聚,一起欢度新春佳节呢。昨天我还听说那位威震四方的镇南大将军专门为他的宝贝女儿向咱们圣上请求恩赐一桩婚事哦!要说起尉迟家和霍家呀,那可一直都是世代交好、关系匪浅呢!我估摸着这位尉迟小姐应该是看上了霍家的那两位年轻有为的将军。这不,圣上得知此事后立即下旨让年少有为的少商将军提前赶回晔城来喽。”

原本正紧跟着芸娘朝着茶社门口走去的苍术,突然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抽打了一下似的,一阵剧痛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强忍着疼痛,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急切地追问道:“敢问老板娘您刚才所说之人莫非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尉迟将军——尉迟婉婉吗?不知道圣上下旨要将如此优秀的她赐婚给哪位霍将军呢?”

芸娘敏锐地察觉到了苍术刚刚步伐有些凌乱,但并未过多思索其中缘由,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关切地叮嘱道:“走路的时候可得当心点儿啊!”

随后她便转过头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接着往下说道:“霍少将军和霍小将军都已经远远超过了适宜结婚的年纪,而且他们俩人和尉迟将军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非常深厚。因此,陛下究竟会把婚事赐给谁,还真是难以预料啊。不过,既然大老远地把霍少将军提前召回京城,估计肯定是要从霍家这两位当中选一个作为联姻对象了。”

两人一同走到门口,芸娘伸手指了指停在那里车帘上绣着硕大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的马车,开口询问:“你会驾马车吗?”

苍术点了点头,回答道:“会的。”

听到这个答案,芸娘的眼睛立刻变得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她挥挥手笑着说:“那就太好了!车夫老丁的儿子今天生病了,所以没能来上值,我正在考虑是否需要临时雇佣一名车夫来帮忙呢,这下子可好了,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那你现在就出发吧,早点出门,也能早点回来。”

苍术原本想要告诉芸娘自己会驾车,但她对晔城的道路并不熟悉,如果在路上迷路可就麻烦了。然而思考片刻后,她决定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无关紧要之人,对她知道越少越好。关于霍府的具体方位,她心里大概有个数,实在找不到路的时候,就在路上向其他行人打听一下好了。

苍术驱赶着马车,缓缓驶向霍府门前。此刻,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中,显然已过了巳时。远远望去,只见霍府门口斜靠着一道身影,那人不时地朝着她驶来的方向投来几缕目光。待到临近之时,她方才瞧清楚,此人竟然是数日未见的怀左。

怀左面无表情地扫了苍术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女人居然又易容了,早知如此,倒也不必这般麻烦,直接命她前来霍府便可。”言罢,他伸手推开眼前一扇厚重的大门,并示意守门的小厮将马车牵引至后院安置妥当。随后,他淡淡地对苍术说道:“随我来吧。”

苍术面露窘态,手指微微指向身后的马车,轻声说道:“茶社给霍将军的冬茶尚搁置在车中呢。”

然而,怀左却早已转身迈步朝府内行去,甚至未曾回头,只是冷漠地回应道:“自会有下人妥善处理,将军已然等待许久,还是尽快跟上为妙。”

不知何故,当苍术凝视着霍府那宏伟壮观、气势恢宏的府邸大门时,心头竟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加快脚步紧紧跟随在怀左身后。

将军府气势恢宏,规模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林景观美不胜收。苍术紧跟着怀左,一路穿过重重庭院和曲折连廊,两人都沉默不语。

苍术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回忆起那天在医馆中的情景,他与霍时晏之间的谈话以那样的方式结束。如果不是深知中毒之事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再面对霍时晏。

终于,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忧,向怀左开口问道:“怀左,将军他……最近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听到苍术的问题,怀左明显愣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也随之一顿。他迟疑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回答,最后他决定实话实说,然后才缓缓说道:“将军今天早上突然吐血,晕倒了。”

苍术听完心头猛地一紧,她急忙加快脚步走到怀左面前,紧紧盯着怀左的眼睛,焦急地追问:“那现在呢?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醒过来了吗?”

怀左看着她满脸紧张忧虑的神色,不禁想起今天早上霍时晏晕倒后,他去禀告霍北吉,霍北吉交待他的事情,以及告诉他的关于苍术真实身份以及所做一切事情背后真正目的的真相。怀左原本坚定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还没有。”

苍术闻言,立刻伸手拉住怀左的手臂,急切地说道:“快点!带我去见见他。”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和关切,仿佛一刻也不能等待。

怀左不忍心地说:“姐姐,先去见老爷吧。”

听到怀左突然叫自己姐姐,苍术心头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按照常理来说,以怀左那嫉恶如仇的性格,此刻应当对她充满怨恨和厌恶才对。然而现在,他却像是完全放下了过去的恩怨一般,这让苍术感到十分诧异。

她紧紧地盯着怀左,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端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是霍将军吗?你说的是他的父亲吗?\"

面对苍术的提问,怀左的眼神有些躲闪,不敢与她对视,只是低声说道:\"是的,快走吧。\"话音未落,他便自顾自地加快步伐,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仿佛想要逃离什么似的。

苍术见状,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但也没有时间再去深思。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见到霍时晏,其他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于是,她连忙跟上前去,与怀左一同前行。

冬日的庭院,静谧而宁静。中午阳光晴好,散落下来,覆盖在庭院的角落,宛如镀上了一层金边。

在这个宁静的氛围中,苍术见到了坐在轮椅中的霍北吉。霍北吉尽管身体有些不便,但他的精神矍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智慧。他很英俊,霍时晏有几分像他,但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那是经历和智慧的印记。

霍北吉的笑容温暖而亲切,仿佛能驱散冬日的寒冷。他坐在轮椅上,他并没有丝毫的颓废或自怜,反而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苍术静静地站在一旁,与霍北吉相互注视着对方。在这个安静的冬日庭院里,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在无声地交流。霍北吉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力量和对目标的坚定,然而苍术却读不懂他。

霍北吉向怀左摆摆手说:“去热一壶酒过来。”

怀左迟疑地看了看霍北吉,又担心地看了看并未向霍北吉见礼的苍术,轻叹一声离开了。

苍术依然静静地伫立原地,待怀左渐行渐远后,她才轻声细语道:“霍将军,想必您已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我绝不会牵连于他,今日之所以前来拜见,皆因他身中剧毒,而我欲为其解毒。待此事了结,我便会即刻离去。”

霍北吉依旧笑容可掬,他微微抬手,指向自己对面的座位,和声细气地对苍术言道:“孩子,坐下吧,切莫拘束。今日邀你至此,实则是有事相托。”

苍术对于霍北吉如此友善的态度颇感诧异,实难揣测这位中年男子究竟意欲何为。然而,他那声亲昵的“孩子”,却令她不禁心弦一动。

稍作思忖,苍术还是乖巧地依言坐下,坐在霍北吉的正对面,满脸疑惑地凝视着眼前这位笑容和煦的男子,缓声道:“将军若有何事,尽管直言便是。”

霍北吉慈祥地凝望着眼前这位身着男装的苍术,他语气轻柔地说道:“不知可否让我一睹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苍术心想,对于霍时晏的父亲霍北吉,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只见她伸出手,缓缓地摸索着自己的耳朵下方,动作轻柔而谨慎。接着,她稍稍用力,揭开了一角。随后,她手腕一动,一股巧劲瞬间爆发出来,那张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如同薄纸一般,被轻松地完全揭下。

此时,少女的脸庞因为面具的牵扯略显红晕,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动人。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鼻梁高耸挺直,嘴唇红润饱满,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明艳中又透露出几分英气。

当霍北吉看到苍术真实面容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嘴角挂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轻声说道:“像,真像啊……”

苍术凝视着霍北吉的神情,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意识到,也许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身世之谜,眼前这个男人能够给她答案。

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时,怀左端着一壶已经温热好的美酒走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将酒壶放在苍术和霍北吉面前的石桌上,然后静静地站到了霍北吉的身后,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塑。

霍北吉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然后对面前的苍术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但是我想先给你讲个故事。”

苍术深知此刻霍北吉即将讲述之事必定非同小可,遂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对方双眸,并微微颔首示意。

霍北吉的眼神仿若飘向遥不可及之处,其嗓音悠扬而深远,宛如跨越漫漫岁月而来。

“相传,有一个国富民强的大国,皇帝有众多的儿子,各个文韬武略。但是有一位皇子,他对文治武功毫无兴致,唯独心怀苍生之大爱,心系天下万民之困苦,渴望世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仅局限于本国子民而已。于是他终年佯装抱恙卧床,实则暗中潜往边境关隘游历,在此结识了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之子。

那位将军之子自幼伴随其父驻守边疆,不识眼前这位皇子身份,二人却结下如兄弟般深厚情谊。某次援助草原部落时,他们有幸相遇该部落实力超群的公主。这次邂逅彻底颠覆了草原部落对这个大国的成见,他们愿意与大国结下友谊,友好相处。三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正因为公主与皇子怀抱共同志向和抱负,他们两人可谓一见如故。

美丽聪慧的公主成功地说服了她那威严而慈爱的首领父亲,表示愿意远嫁大国,通过婚姻建立联盟,让边境地区的百姓和草原部落相互守护、彼此扶持。这个消息传到了那位一直默默关注着公主的皇子耳中。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和焦虑,生怕心爱的公主被别人抢走。于是,他决定鼓起勇气,向将军之子和公主坦诚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公主听到这个惊人的真相时,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惊喜;然而,将军之子却在惊讶之余深感忧虑。毕竟,草原上最为强大的部落公主与他国联姻,其夫君必定会是皇帝心目中的理想储君候选人。然而,这位皇子对外展现出的形象一直都是体弱多病、对朝政毫无兴趣,因此,皇帝绝对不可能将公主嫁给这样的人。

面对眼前的困境,三人经过深思熟虑后达成共识,并立下了一个为期三年的约定:皇子毅然决然地返回都城,开始积极筹划自己的未来道路;将军之子则全力以赴,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争取立下赫赫战功,成为皇子坚实的后盾;而公主则继续留在草原,尽心尽力协助父亲一统各个部落。他们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等到三年之后两人喜结连理之时,边境地区的民众就能够摆脱战火纷飞带来的苦难折磨,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

听到这里,苍术心中已然明悟了大半,她心想,原来如此,那位公主想必就是自己的母亲赫连达兰台,而那名皇子应该就是御贤王萧穆裕,至于那位将军之子,恐怕便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霍将军——霍北吉了。

苍术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如水,似乎这些事情并不能引起她内心丝毫波动一般,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何事?”霍北吉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缓缓接着说道:“再后来,那位皇子依靠自身卓越的才能和智谋,渐渐改变了众人对他原有的成见,逐步成长为争夺储君之位最有希望之人,并最终赢得与他国公主联姻的机会。而负责率领使团前往边境迎亲的将领,恰好就是那位脱离其父荫庇、功成名就的年轻将军之子。”

原本所有事情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但命运却总是充满变数和戏剧性。就在两人成婚不久后,皇帝突然身患重病,病情日益严重。在满朝文武大臣们急切地催促声中,另一位储君之位的竞争者——皇子的兄长被立为太子。自此之后,太子的势力如日中天,并开始全面围剿、打压这位曾经备受瞩目的皇子。

更令人发指的是,太子竟然心生邪念,企图轻薄自己弟弟的妻子。面对如此屈辱与挑衅,皇子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决定奋起反抗。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一切其实都是太子精心设计的陷阱。最终,皇子陷入绝境,输得彻彻底底,不仅背负着莫名其妙的罪名,还沦为了世人眼中不可饶恕的罪人。

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天乏术时,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但为了保护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抉择。于是,他将自己的“把柄”悄悄告诉了将军之子,并劝说对方拿着这个证据去投靠太子一方,表示愿意效忠于他们。而这样做的唯一条件,就是希望将军之子能想尽办法确保自己妻子的安全。于是,将军之子在围抄王府之时放了一把火,熊熊大火瞬间将王府吞没,滚滚浓烟直冲天际。他精心策划这一切,只为了伪造出公主殉情自杀的假象,好让怀孕的公主能够顺利逃脱生天。然而,面对王府中的其他无辜之人,他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最终,王府家眷,无一幸免,被诛杀殆尽。”

听到这里,苍术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她弯腰蹲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吐出来。晶莹剔透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尘土之中。

渐渐地,苍术的啜泣声越来越大,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滚落。每一滴泪珠都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狠狠地砸向地面,也深深地刺痛了霍北吉的心房。

霍北吉看着眼前悲痛欲绝的苍术,心中满是怜爱与愧疚。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搀扶起苍术,给予她一丝安慰。但当那只手伸到半空时,却又突然停住了。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沉默片刻后,霍北吉深吸一口气,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当今圣上初登大宝,龙椅还未坐稳便迫不及待地向我霍家发难,想来他从未真心信任过我。遥想当年,先皇在位之时,我父亲曾追随其南征北战、开疆拓土,立下赫赫战功。而在当今陛下即位后的某次大战之中,我父苦等援兵未至,最终寡不敌众,马革裹尸而还。而我亦未能幸免,于混战之中遭奸人算计,双腿尽废,从此沦为残废之人,生不如死。至于我那长子,则因受圣上猜忌,被远谪戍边,无诏不得入京半步。如今霍家式微,满门上下唯有时晏一人可堪大用。正因为时晏与我不睦,又生性淡漠,刚直不阿,才颇得圣上青睐。也正是仰仗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疤以及赫赫战功,才得以让霍家门庭不至倾倒。”

言罢,霍北吉再次斟满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继续说道:“一切都是命数啊!即便你身为故人之女,即便我深知你俩情投意合,我也绝不可能应允这门亲事。时晏,乃是霍家仅存之希望啊!若我同意时晏与你的婚事,断送霍家,我恐百年之后,愧对霍氏列祖列宗。所以,虽然不知道你今次代达亚尔和亲的真实意图何在,但我绝不能让时晏随你涉险,还望你能体察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呐!

苍术情绪已逐渐稳定下来,其声轻柔和缓:“多谢霍伯父告知我这些过往,我到大昭,只为知晓自身身世,亦欲知这茫茫天地间,是否尚有我的血亲在世罢了。而今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待替霍小将军解去毒素,我便会离晔城而去,此生永不再归。”

闻得苍术所言,霍北吉略感诧异,然其面上并未流露出丝毫异样神色,反而是镇定自若地问道:“你要回凉国?你的母亲…还好吗?难道你不曾想过借达如的力量来攻打大昭,为你的父亲报仇?”

苍术摇摇头:“母亲已经过世多年了。父亲母亲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天下能够太平安宁,我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报一己私仇而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事呢?那样做绝对不会是我父亲所乐见之事!况且母亲在世的时候一直隐瞒着所有与我身世相关的事情,想必她也是不想让我心怀仇恨地活下去吧,她一定更希望我能如同寻常百姓一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才对……”

霍北吉听完苍术所言后,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道:“你真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都是伯父不好,对不住你们呐……”

其实早就已经从霍北吉那里得知事情真相的怀左此刻内心也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当他得知苍术为了整个霍家和霍时晏的未来甘愿选择悄然离去时,心中对于苍术更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以及不舍之意。

紧接着,霍北吉开口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可以顺利脱身吗?如果有需要伯父协助之处,你大可直接说出来,我会立刻安排怀左带领霍家的羽卫前去支援并协助你的。”

苍术深施一礼,对着霍北吉诚恳地说道:“多谢霍伯父,只是我实在不忍心再让霍家被牵连其中了。这些年来,霍家为了我那已逝的双亲已然倾尽所有。余下之事,就由晚辈自行处理吧!”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然之意。

此刻,苍术心中暗自思忖道:“在此离去之前,必须揭开萧亦桓母妃中毒一事背后的真相,并与他达成一项协议——借助他的力量扶持达如登上草原新可汗的宝座。”

这个计划在她脑海中愈发清晰,仿佛一幅即将展开的画卷。而她,则是那个执笔画卷之人,决心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实现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