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这根本不可能!”
卞明瑞冷笑一声,根本不信张聘所说的话。
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子嗣,张瓒这个阴阳之体的怪物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不可能?”
张聘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
“是因为医师告诉你,你在子嗣之上没有指望,所以你才觉得张瓒不可能是你的儿子是吗?那你可知道,你为何不会有子嗣呢?”
卞明瑞脸上原本的笃定和自信一僵。
他想到了一个让自己不能接受的可能。
“猜到了?”
张聘知道,他和卞明瑞之间早就没了善了的可能。
他此刻也不觉得将自己当年所做的事说出来有多卑鄙龌龊了。
他要的,只是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
保住自己可能是在这世上唯一的子嗣了。
“张瓒是你的儿子,这是秦姝亲口跟我说的。我也并不知她为何如此笃定,但这孩子长大后,的确和你有那么几分相似。当时秦姝想让人给你传信,被我截了下来。我当时的第一想法,便是不能让你们这些人再有留下子嗣的可能。张瓒虽然残缺,但万一秦姝日后再给谁生下一个皇子呢?皇子多了,便也不值钱了。不是吗?”
张聘提起秦姝来的时候,眼角眉梢全是轻蔑。
在他眼中,秦姝就是一个傻子。
居然会被卞明瑞的外表所蒙骗,觉得他是个能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好人?
好人?
多么可笑,明明那些人中也包括了卞明瑞,她居然会觉得卞明瑞是好人?
傻子!
愚蠢至极!
“所以,你对所有人都动了手?”
卞明瑞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狠心,但他没想到,张聘比他还狠,还绝!
是啊,从张瓒出生后,他们这些人都再没了子嗣。
不过是因着其中不少人年岁也大了,没子嗣似乎也算不上什么惊奇之事,所以才一直未有人察觉。
卞明瑞因着太过震惊,一时竟忘了,此时的东方随之应该是不知道秦姝的存在的。
他被张聘带人突然出现在地下密堡中这件事已经夺去了大半心神,再加上张瓒的身世,张聘当年所做的手脚,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是沉稳如卞明瑞,也是无法保持自己以往的冷静了。
他没看到,东方随之正在用一种看死物一般的眼神看向他。
更没注意到,身后被沈胥保护着的乐锦,也渐渐冷下了眸子。
“成大事者,自然该心狠一些。卞明瑞,你日日觉得自己是鄞朝旧部,觉得自己是贵族,是没落世家,觉得高我一等。可如今,你不还是败在了我手上。”
张聘掐住张瓒的手更用了些力气,厉声道。
“放了我儿子,否则,我便杀了你的儿子!”
张聘的儿子?
卞明瑞虽然人在震惊,可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
“东方随之是你的儿子?!”
怎么可能?
东方随之和张聘没有半分相似。
他为何能够如此笃定?
“你不知道?”
张聘也察觉到了不对。
随之不是传信来,说被卞明瑞发现了他是自己儿子的事吗?
怎么如今卞明瑞的表现,丝毫不像是知情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你为何如此笃定?张聘,你到底做了什么?!”
卞明瑞怒吼道。
当初秦姝留在张聘府上,是他们所有人商量后做的决定。
因为在这诸多人中,当时张聘的势力最弱,有他们盯着,张聘不敢暗中做什么手脚。
当时秦姝所住的云海轩外几乎全是眼线和暗探,为的就是防止张聘监守自盗。
可如今看来,张聘还是做了什么。
张聘还没回答,这时,一旁传来了一道清润男声,帮他解疑答惑了。
“因为,东方随之不是什么鄞朝血脉,他根本不是秦姝的儿子。”
卞明瑞和张聘同时警惕回头。
只见傅遥光悠闲从柱子后绕了出来。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蒙面刀客,以及面带焦急的张淼漪和江徵。
“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聘这下也是惊了。
他虽然和卞明瑞如今已经是撕破了脸,但对卞明瑞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这处地下堡垒是卞明瑞最绝密的后路,自己能够摸进来,也是因为随之传信……
随之……
张聘突然一愣。
他的目光落在了傅遥光身后的那个蒙面刀客身上,又缓慢移到了张淼漪身旁跟着的江徵身上。
“随之,是你吗?”
他的声音十分艰涩,仿若有石子在喉咙间划过一般,让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艰难而又痛苦。
东方随之没有说话。
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张聘顿时如坠寒窖。
“什么叫他不是鄞朝血脉,不是秦姝的儿子?”
一旁的卞明瑞也并不冷静。
傅遥光的出现和他所说的话,瞬间让卞明瑞最后一道理智也崩塌了。
如果东方随之不是秦姝的儿子,那么秦姝当年生下的那个男婴去了哪里?
她在张淼漪和张瓒之前生下的那个男婴,那个被东方赟珍而重之抱回家的孩子,又是谁?
明明当时是他们一起在门外守着秦姝生下的孩子。
怎么会?
“这个问题你该问张太守啊。”
傅遥光眼神微带压迫感地看向还没回过神的张聘。
“你说对吗,张太守。那个孩子,当初可是被你亲手掐死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