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衍刚下悬浮车正准备往庄园走,谁知眼前一黑,吓得乐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挣扎起来。
“谁!放开我!你们不想活了!我找r我办了你们!”慌乱之间差点说漏嘴。
几个蒙着面的虫,抬起乐衍就往胡同里钻。
“啪嗒。”
一声,把乐衍丢在地上,光头的绑匪拍了两下手上的土,随后把罩着乐衍脑袋的麻布袋子拿走了。
小巷子昏沉,潮湿,偶尔还有些爬虫经过,这里见不到什么太阳,乐衍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面前的虫是谁。
“艾温特……为什么你……为什么是你?”
这张熟悉又陌生的亚雌面容,让乐衍呆愣在原地,连挣扎都忘记了,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地上的污水弄脏自己衣服。
完全没有了之前叫嚣的模样,随后乐衍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喃喃自语道:“不不对……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
艾温特身上还穿着黑白配色的仆虫服饰,腰间还系着一个白色的围裙。
他微微弯下身子,笑眯眯的说着:“我啊,当然是来救你的咯。”
“什……什么意思?”
见乐衍依旧傻呆呆的,艾温特索性也不再废话,抬起身子之后,他的笑容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应该知道了吧,鹤家的雄子已经找回来了。”
这话唤醒了乐衍的神智,乐衍完全没有想到当初自己伤害过的亚雌,竟然是自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乐衍完全是一头雾水,乐衍并没有原主的记忆,他确实是认为自己就是鹤家雄子的。
不然就凭借乐衍的胆子,那就是给他多少钱他都不敢。
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乐衍反驳皱着眉厉声反驳:“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双亲不认我,现在还从外面带回来了,另外一个小孩儿说是我。”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我不是鹤家的孩子!”
乐衍真的没有想到,真假少爷这种事情竟然还会上演在自己身上。
果然穿越了之后,奇葩的事情就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发生不了的。
“这个嘛……”艾温特笑着眯起眼,心情愉悦的不得了。
他就是喜欢看这些虫子挣扎命运,却又愚昧无知的样子,而自己就好像是神明,看着他们可怜兮兮的祈求神明的眷顾。
“当然是因为……我!干!的!啊!哈哈哈哈哈。”
乐衍的脑子嗡嗡作响,艾温特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干的,他干什么了?
那个被原主双亲带回来的孩子,是他找来的?
不像啊,他为什么这样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道艾温特想找一个“人”代替自己,成为原主双亲的孩子?
艾温特瞧着乐衍这副模样,就知道乐衍又在胡思乱想,继续说着:“别这样看我,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你都被鹤家家主认下了,怎么还不知道抱大腿?”
“明明你抱上大腿,时间长了有感情了,说不准他就舍不得要你的命了。”
艾温特正说着,他旁边的光头劫匪拿出两把刀,互相用刀刃磨着,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光头劫匪身上的戾气很重,一看就是真见过血的那种。
“要……哈?要我,我的命?”乐衍被吓到喘气一抽一抽的。
作为原兔子国祖国的花朵,被祖国和社会保护的很好。
而且乐衍很听爸爸的话,从来不在学校找事儿,一直都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现在哪里受得住这种惊吓。
“啧。”艾温特见乐衍就是快要被吓傻了的模样。
不耐烦的朝着后面的绑匪瞪了一眼,然后用脚踢了光头绑匪的腿窝:“再犯贱我就拿你手上的刀把你的皮给剃了!”
光头劫匪闻言没再发出动静,将两把刀插在腰间的黑色围裙皮皮带里。
上半身穿着洗的发黄了的白t恤,下半身穿着深蓝色裤子,身上穿着一件相当大的围裙,从脖子绑了一下,长度刚好罩着小腿。
超级适合在杀人放火之后处理现场,而他的围裙上确实也有许多的黑色血污,不过因为这个围裙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太出来。
乐衍是被周围的气味刺激到的,尤其是那个光头劫匪身上血腥气最浓。
“不会的……我是鹤家的孩子,我是他们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我不会的,不会被杀掉的……”乐衍拼命摇着头,往后挪着屁股。
“真是的,所以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了吗?”艾温特向前几步弯下腰,用手轻轻拍着乐衍的右脸颊。
然后又把手盖住乐衍的嘴,捏捏他的脸颊。
随后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圆镜子,把镜子对准乐衍惊恐的脸,乐呵呵的说着:“瞧瞧你这张脸,这可是我花了大功夫整出来的。”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就是强,瞧,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说着就不顾乐衍的反抗,把他提了起来,就这样捏着他的下巴,让身后的光头绑匪去看乐衍的面容。
“哼。”光头绑匪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别开眼不去看他们。
艾温特将手松开,乐衍重新跌落在地,艾温特摆了摆手:“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懂欣赏。”
“我,我是你,你整容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乐衍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哭的一嗝一嗝的。
乐衍从小到大,连爸爸的钱都不敢偷,哪里敢偷别人的身份。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害自己,自己又怎么会拿着鹤家的钱挥霍至此。
又或者艾温特直接告诉自己,原主不是鹤家的孩子,那么自己又怎么会放心的享受鹤家雄子的待遇,不去抱双亲的大腿。
乐衍一直觉得,反正是亲生的,只要自己在鹤家就不会失去这样的待遇。
双亲不亲近,也正好远离他们,免得露出马脚,被他们识破自己不是原主。
可乐衍唯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假货!
想到鹤浔那张脸,就联想到了鹤浔阴晴不定的性格,乐衍吓得身子抖的厉害。
完全无法想象那样爱面子的鹤家家主,在知道自己是个假货的时候,这是怎样暴怒的场景。
鹤浔连亲生弟弟都能打,打死自己一个冒牌货根本不在话下。
不,不对,既然保镖来通知自己,双亲带回来了另一个自己,鹤家肯定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为什么鹤浔没有来抓自己?
“别怕别怕,我这不是帮你来了吗?”
“嗯,嗯?”乐衍依旧抽泣着,发抖着。乐衍不信邪的摇着头。
“你骗我……”
艾温特脸色一顿:“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的不是真的,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我没有被抓走!”这句话几乎是乐衍用吼的方式哭吼出来的。
乐衍这难听的声音,震的艾斯特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跟蠢货说话就是费劲儿。”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蹲在乐衍的面前。
两根手指夹着这张薄薄的照片,把照片在乐衍面前晃了晃,示意乐衍拿着照片。
乐衍颤颤巍巍伸出手将照片接过来,本仔细观看。
现在看见里面的内容之后,吓的他连照片都拿不稳,直接都掉在了地上,疯狂呕吐。
“哕…你…哕……”
那张照片上稚嫩的幼崽浑身惨白,小小的一团趴在手术台上,整个脊柱都被划开,血淋淋的展示在镜头前。
照片中一双带着好几层手套的手拉着崽崽小心的尾钩,艾温特的手则在小心翼翼的剔除尾椎骨上的尾钩软骨。
艾温特的手艺很好,趴在手术台上的崽崽,骨肉分离,心电图只是心率稍微低了一点而已。
“怕什么,这又不是你。”说着,艾温特拿起照片,把照片沾有污渍的那面在乐衍的衣服上擦了擦。
感觉擦干净了,这才欣赏起这张照片,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说到底还要感谢赏金猎虫,要不是他们突然翻脸,神秘虫们也不会想要录像留念。
是的,这张照片只是那些影像中截取下来的一张而已。
当初赏金猎虫翻脸,给雄虫剔除尾钩,种事情当然不能让流浪的前军雌知道,所以艾温特只能向另外一的势力求助。
神秘虫则表示他们要艾温特手术的全过程。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艾温特当初叛逃的时候,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他们要皇室雄性王虫阁下的基因,艾温特想成为虫族最伟大的科学家,虫族历史新篇章的创世神。
于是他们在第一次合作中,一拍即合。
神秘虫提供钱和物资,艾温特提供技术。
当初他们第一次合作,艾温特并不是很信任他们,所以还额外联系了叛逃军雌们,给自己助力,防止神秘虫撕票。
当初神秘虫打钱很快,所以艾温特没有怀疑他们会在要个手术视频,这种小事事情上跟自己撕破脸。
这才有了这么个视频。
“鹤家家主看重脸面没错,但是你丢不丢人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家族啊。”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你被检测出来是他们家的雄子,你就是站在帝国广场开直播跳脱衣舞,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个无关系的冒牌货与濒死的雄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会更关心哪边吧。”
“你说他们不会杀了你,但是他们的雄子没事了之后,他们看到你和你的尾钩,能放过你吗?”
细思极恐。乐衍已经停止了呕吐,他头皮发麻。
眼眶又被泪水占据,乐衍已经完全看不清艾温特的脸
见此情形,艾温特将照片收回怀里的口袋,抬高音量幸灾乐祸,又满不在意的说着:“你不信的话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我要死,我帮也是出于好心,帮你罢了……”
瞧着乐衍还没缓过这股劲儿,艾温特慢悠悠的转过身,眼神的余光却还停留在乐衍身上。
艾温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整个虫马上就要消失一样:“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往前踏出半步后“啪!”。
乐衍挣扎着起身,拉住了艾温特的后脚踝。艾温特就这样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等着乐衍开口。
果然,乐衍像是咬到舌头了一样,他的声音在嗓子里吞咽几次后,他从嗓子眼挤出了几个字:“不,不要……求,求你……”
“嗯?”艾温特现在有耐心极了,他在引导乐衍心甘情愿为自己干活。
曾经你伺候的主子,伏低做小跪在你的脚边,恳求你的样子,实在是让虫享受极了。
“求你……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乐衍满脑子的都是恐惧,他想起来许多事情。
他想念自己的祖国,想念自己的爸爸了,他想回家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家照顾爸爸……他不能没有我……他只有我了……”
乐衍躺在地上,像是着了魔一般小声的嘟囔着。
抓着艾温特裤腿的手没有松开,不断的流泪。精神上强烈的刺激,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想起因癌症早逝的妈妈,想起自己寄人篱下住在外婆家时,外婆一直抱怨他爸没本事,一直说自己女儿是被乐衍拖累死的。
但是尽管这样,嘴上说的难听的小老太太却总会在盛好饭时,把肉,鸡蛋都埋在乐衍的碗底。
然后嘴上说着“赶快吃,吃完滚回学校上学去,要是变得像你爸一样没本事,回来我就打死你。”
“我可怜的女儿生个儿子,也不像自己,手笨脚的什么也不会。”就这样嘟囔着,帮乐衍洗干净衣服。
乐衍还想起爸爸为了给妈妈凑齐医药费,没日没夜的干几份工作。
在工作中太过劳累出了意外,从楼上摔下来断了腿,从此变成了跛脚。
黑心的老板拖欠工资,不但因此开除了爸爸,妈妈也因为没有钱化疗走了。
乐衍求过奶奶,奶奶一脸嫌弃的说:“她就是个害人精,非要让你跟着自己姓,现在她命短,她自己造的孽,她活该。”
乐衍求外婆,外婆那时候坐在沙发上,整天整天的说不出说话。
平日里骂骂咧咧的小老太太,在女儿生死攸关的时候,却一个屁都憋不出来。
只是在最后拔管子的时候,掉着泪无奈的叹息:“这都是命啊。”
小老太太用粗糙的手,抹着脸上的眼泪,推着乐衍的肩膀,让乐衍别跪了站起来:“孩啊,你要是心疼你妈,别留她,她从小怕疼,她受不住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