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王府
欧阳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上官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全新认知,他喃喃自语道:“上官姑娘,你似乎与那日在上官府时略有不同啊!”
上官萱的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而诡异的笑容,她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地盯着欧阳逸,那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令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欧阳逸不禁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地用颤抖的声音呼喊道:“六哥!”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惊慌失措。
欧阳宁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萱儿,别再吓唬他了。”
上官萱调皮地耸了耸肩,“饭做好了没有?祥明都饿了。”
欧阳宁立刻高声喊道:“来人,传膳!”他的话音刚落,一群训练有素的仆人就像变戏法一样迅速忙碌起来,眨眼间便将一桌丰盛无比、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满了整个餐桌。
欧阳逸默默地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张面额高达一万两的银票,他小心翼翼地将其递给上官萱,同时陪着笑脸,“上官姑娘,这是我之前答应给你的赔偿,请你务必收下。”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和讨好,仿佛生怕上官萱会拒绝他的好意。
上官萱毫不犹豫地接过银票,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谢啦!既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先用餐了,逸郡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府去吧!”
欧阳逸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田地,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结结巴巴地请求,“六,六哥,好歹也让我留下来吃顿饭吧……”
上官萱一言不发地紧盯着欧阳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威胁之意,如果此刻欧阳宁胆敢开口要求欧阳逸留下来,那么她必定不会轻易罢休,定要找他好好算一算账不可!欧阳宁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于是识趣地说道:“七弟,今天我们就不再强留你了。”
说完这话后,上官萱更是向欧阳逸投去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而欧阳逸则冷哼一声,转身便扬长而去。
接下来,欧阳宁与上官萱心情愉悦地享用完了这顿丰盛的饭菜,饭后,叶祥明则由狂风护送着返回听雪阁歇息养神。
随后,上官萱轻盈地移步来到了欧阳宁的书房内,她的目光坚定而果敢,声音清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我如今想见一见惊雷,你安排一下。”
欧阳宁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语气温柔至极,“好,你在此稍等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
上官萱不禁心生疑惑,她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开口问道:“此等小事,何须你亲自去寻呢?”
欧阳宁微微一怔,似乎没有预料到上官萱会有如此疑问,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萱儿莫非是不舍我离去吗?”
上官萱坐在欧阳宁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的眼神冷静而理智,“并无,只是觉着有些怪异罢了。”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欧阳宁耐心地解释道:“狂风、骤雨、惊雷、闪电皆为银龙卫,狂风成熟稳重,可处理诸多事务,常伴我左右,骤雨虽无过人之处,稍显愚钝,但忠心可鉴,惊雷记忆力超群,负责收集情报,亦是审讯高手,至于闪电,轻功与跟踪术绝佳,专司暗杀。
他们四人有独特的联络方式,如今,狂风送明月郡主离去,你又遣骤雨护送红莲,闪电守护祥明,除我之外,无人能联系上惊雷。”
上官萱专注地聆听着欧阳宁的叙述,然后道:“既如此,你速去。”
欧阳宁步出房门,唤来一只海东青,撕下衣角系于其足,海东青振翅高飞,欧阳宁返回书房,与上官萱对弈闲谈,静待惊雷,二人棋艺相当,难分伯仲。
上官萱玉手轻拈黑子,美眸凝视着棋盘,“真没料到,你不仅武艺高强、智谋过人,连这弈棋之术竟也是如此精湛!”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钦佩。
欧阳宁则气定神闲地握着白子,嘴角微扬,“萱儿若愿花些心思,自然会发现更多令你惊喜之处。”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上官萱的内心。
上官萱不假思索地落下一子,“本小姐可没那般闲暇去了解你!”然而她那颗悸动的心却早已被欧阳宁所言所行深深触动。
正当欧阳宁欲言又止之际,忽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欧阳宁迅速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慨叹道:“看来今日胜负难分,待改日再战罢。”
上官萱轻声应允,“也好。”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欧阳宁转头向着门口朗声道:“进来吧。”
只见惊雷推门而入,衣衫不整,略显狼狈仓促,他拱手行礼,焦急问道:“王爷,您这般紧急召见属下,可是发生了何事?”其眼神充满关切与疑惑。
欧阳宁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情语气生硬,“注意你的衣服!不是本王要找你,而是萱儿有事找你,记住,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第二次!”说完,他狠狠地瞪了惊雷一眼。
惊雷心中一凛,连忙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恭敬地问道:“请问萱姑娘找属下有何要事?”他深知眼前这位王爷的脾气,不敢有丝毫怠慢。
欧阳宁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缓缓站起身来,似乎打算离开房间,然而,这一切都被上官萱看在眼中,“你不必回避,留下来也无妨。”
欧阳宁的脚步戛然而止,他转过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萱儿,听到你这样说,我感到非常欣慰,但是,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放下过去的心结,所以我还是选择离开比较妥当,我愿意等待,直到你能够真心接纳我的那一天。”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走出了房间,留下了上官萱和惊雷独处一室。
上官萱默默地看着欧阳宁离去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上官萱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略微低沉,“惊雷,你可还记得上官博与我娘亲是怎样相识的吗?”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思念和哀伤,仿佛回忆起了那段遥远而又刻骨铭心的往事。
惊雷回忆起当年的档案,思忖道:“属下记得,那应是十四年前之事,彼时,上官大人仅为七品小官,他外出归来时,带回了你的娘亲,当时,你的娘亲似已身怀六甲。至于你娘亲的来历,属下并不知晓。”
上官萱凝眉沉思,上官博理应知晓她并非其亲生女儿,既如此,他怎会容忍?莫非是娘亲她……
上官萱蓦然发问,“惊雷,上官博娶我娘亲后,是否仕途顺遂,不停升官?”
惊雷面对质问,稍作迟疑后答道:“没错,一年之内官至五品,属下也觉此事有疑。”
上官萱眉头紧蹙,“惊雷,那你可知道上官博是否懂医术?”
惊雷暗暗思索再三,“属下确定上官大人不懂。”
上官萱双手紧握,难道是她猜错了?她沉声道:“惊雷,关于我娘亲,你还知晓些什么?”
惊雷将自己的见解全盘托出,上官萱听后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那你对幽冥宫了解多少?”
惊雷在脑海里筛选完信息,“幽冥宫于二十五年前出现,创始人是幽明子,然而,二十年前,幽明子不知何故突然失踪,杳无音讯,自此幽冥宫也销声匿迹,不过,当时幽明子收养了一个儿子,无人知晓其名,只知他喜爱穿黑色衣服,幽明子失踪后,年仅五岁的他接手了幽冥宫的所有事务,而且这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幽明子的下落,他虽已是幽冥宫之主,却让人称呼他为尊主,想必是为了等待幽明子归来。”
上官萱忆起那日潞城郊外的黑衣人,心中疑惑顿生,“五岁之龄,何以担此重任?”
惊雷亦感奇怪,如实答道,“此问题属下无法回答。”
上官萱神色凝重地问道,“幽冥宫究竟是何组织?”
惊雷如实禀报,“杀人,此组织不附属于任何国家,若提供其所需之情报或他物,幽冥宫便可为人杀人,但无论成败,他们对同一目标仅刺杀一次,据属下所知,幽冥宫之人似乎从未失手,然自幽明子失踪后,幽冥宫之人几乎再不露面。”
上官萱的手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她高悬的心终于落下,“你先退下吧!”至少幽冥宫不会再来刺杀欧阳宁,这算是个好消息!
惊雷行礼告退,刚出书房,便见欧阳宁负手立于树下,惊雷赶忙行礼。
欧阳宁蓦地转过身来,“都谈完了。”
惊雷微微颔首,欧阳宁便步履匆匆地朝着书房走去,惊雷本以为王爷会有所问询,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书房内
上官萱单手托腮,似在思考着什么,连欧阳宁进来都未曾察觉。
欧阳宁连唤数声,“萱儿。”
上官萱这才回过神来,“你如此高声,作甚?我又不聋。”
欧阳宁自书房的格子中取出一些画,而后在书案上摊开。
上官萱定睛一看,竟是衣服的图样,自己都险些忘却,不想他却还记得,且已绘制成图,这衣服看着倒似现代的一家三口亲子装。
上官萱拿起画若有所思,“你亲手画的?”
欧阳宁好像等着被奖励的孩子一样,“萱儿,可还满意?”
上官萱凝视着下方的画作,不禁慨叹,“没想到你画画也如此出色!你不是自幼跟随羽王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吗?”
欧阳宁神色微变,“是皇叔传授于我,日后若有机会,可带你去拜见他,他可谓无所不能。”
上官萱察觉到欧阳宁情绪的波动,便不再追问,“那我先将画带走,你也早些歇息吧!”
欧阳宁伸手拉住上官萱,缓缓说道:“这么急着走,不再多留一会吗?或者你也可在此留宿,毕竟众人皆知你是我的人。”
上官萱一听此话立刻反驳,“你这是玷污我的名誉,倘若我日后嫁不出去你负责?”
欧阳宁伸手抚摸着上官萱的青丝,“我乐意至极,萱儿是你自己承认的,在上官府你忘了。”
上官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还真的忘了,“你就是个无赖,我要回去。”
欧阳宁紧紧抱住上官萱,不愿松手,“萱儿,我舍不得你离去。”
上官萱听闻欧阳宁此言,心中涌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悦,但她还是嘴硬,“我能舍得离开就够了,不是吗?”
欧阳宁无奈叹息,“萱儿,你如此狠心。”
上官萱贴近欧阳宁耳畔轻声呢喃,“我向来如此,你若不想受伤,日后便离我远些。”
欧阳宁深知上官萱如刺猬般难以接近,可能会让自己伤痕累累,但此刻已无退路,因喜欢上便不会放手,除非心跳停止。
欧阳宁魅笑道,“萱儿,你已在我心中扎根,若不见你,我会发疯,即便受伤,我也愿伴你左右。”
上官萱静立思考,似在琢磨欧阳宁的话语,又似未闻,“随你,但愿你莫后悔!”
欧阳宁嘴角轻扬,“萱儿,天已黑,我送你回府可好?”
上官萱摇头,“那晚的刺客可有线索?”
欧阳宁的眼底掠过一丝杀意,“上官幻冰、上官幻洁还有大夫人。”
上官萱嘴角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意,“看来她们都对我恨之入骨啊!”
欧阳宁的脸色隐隐有发怒的迹象,“萱儿,这些人我绝不会放过。”
上官萱却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欧阳宁,你何必动气,她们的事我自有计较,你不要插手,从小到大,她们无数次想杀我,可有哪一次成功了?”
欧阳宁深知上官萱的能耐,但仍忍不住担忧,“若有需要,随时告知我。”
上官萱若有所思,然后拍了拍欧阳宁的肩膀,“我会的。”
上官萱打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上官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欧阳宁的视线中,而欧阳宁则一直凝视着上官萱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