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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乔幽问了另外一事,“那张舆图,你是如何将它放在唐复身上的?”

提起唐复,右辞知道这不是无聊之事。

他没有隐瞒,“它并不是我放他身上的。”

他详细与水乔幽说了此事始末。

当时,他得知红绮带着那张舆图从安王手里逃出的消息,就一直在派人找她。他的人找到她时,她身上并没有那张图。

他根据她走过的路线查找,一直都没找到它。却不曾想,他去接唐复‘祖孙’时,从他那位‘祖父’嘴里得知,他们救人一事,推测出了他们无意间救的那个人就是红绮。

之后,他探查了唐复的行李,果然在他那找到了那个匣子。

他看唐复自己不知情,也没有声张,将匣子继续放在了他身上,计划借他和水乔幽带回淮南。

在这之后的事情,她也早就知道了。

水乔幽听他说完,沉吟未语。

右辞停了口气,自己陡然反应过来,“难不成……”

问题早在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这个猜想让他背脊莫名发寒。

他又自己否定,“不,不会。那时,他的一切,我们一清二楚。”

说是这么说,后面的话语声音却不自觉小了许多。

不等水乔幽说点什么,自己脑中冒出几个字。

万一呢?

万一是,那这一切就成了局中局。他本以为他是设局,实则是他也在他人局中。

唐复若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就会远离他们。

可是,什么样的远离在他看来才是真正安全。

右辞望向水乔幽,好像知道了她心中的一点所想。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竹海山庄之变,那股寒气从背脊蹿上了头顶。

“你是怀疑……他和这次的变故有关?”

水乔幽未答。

右辞知道自己猜对了,可他很快又否定了这种猜想。

“但是,他自与兰苍王相认后,并未同他人透露过竹海山庄的事情,他甚至都按照老太爷的嘱咐,未同兰苍王提起过老太爷。若是真的是他有问题,竹海山庄早就出事了。”说着,他也想起了无舟,“还有,之前,老太爷让来叔领他去拜访过陶二爷。若是,他真的有这心思,那无舟这次定然也不能幸免。”

水乔幽停了转动坠子的动作,目光直视他,“那你认为,无舟何以能在这次变故中幸免?”

“……外界无人知道陶二爷的身份,陶二爷做事谨慎,也无人知晓无舟和竹海山庄的关系。”

水乔幽推翻他的说法,“谨慎?谨慎到利用土匪之名,私设驻兵坊,铸造兵器,弄得满城皆知。”

右辞止了声音,忆起先前归安闹出的真假东家一事。

虽然后一句无话可驳,但是缓了一息,还是解释了前面,“铸造兵器一事,我先前没有听说过。我们在归安,之前并无此处据点。”

故而,他听说这其中内幕之时,也是有些意外的。当时陶二爷和宋轩的不和已转至明面上,为了给水乔幽送那幅画,他自己也有些麻烦,没有办法去找陶二爷查证。之后不久,庆合风云又影响了竹海山庄,他们遭受重创,他更无功夫去查此事。

“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陶二爷一直以来并不赞成复兴大邺……”

说到这里,他话语顿住,呆看着水乔幽。

水乔幽暂时也没再问他什么。

两人各自都安静了许久,水乔幽出声打破个这种氛围,问道:“凉肃可还有你能用的人?”

“有。”

“盯紧陶府和兰苍王府。”

“好。”

水乔幽沉思须臾,追加道:“以及武冠侯府。”

“武冠侯府?”

水乔幽朝着他淡淡一瞥,“有问题?”

“……没有。”

水乔幽继续吩咐,“除了朝堂的人,将其他人,尽快从凉肃撤出来。”

右辞微怔,很快又意识到,就算老太爷不与她细说,她知道这些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好的。”

“竹海山庄出事后,你们如今退至在何处?”

右辞没做隐瞒,“现在淮南风声紧,我们不好转移,暂时就进了山。”

淮地多山,且山高林密,一旦入山,行踪难觅。他们之前也是从山中出来的,比其他人更熟悉山中,若是求生,入山对他们来说,暂时是最好的选择。

水乔幽见过淮地的山,没有提出异议,“看好他们,最近这段时日,不要有任何动作。”

“是。”

她强调道:“包括你。”

右辞对上她的眼神,很快理解她的想法,应了下来。

水乔幽倒了杯水,目光望向了他身后,“将他弄醒。”

不重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右辞顺着她的目光回头,迟疑三息,还是照做,端过水向门边走去。

看外面的人真的昏了过去,他用水将他浇醒。

宋轩睁眼,神志没有跟上。

他先注意的不是右辞,而是也已站在门边的水乔幽。

水乔幽手里的坠子,展示在他眼前,“你想要它?”

她没有出门,却也没挡住光线。

宋轩能够很清楚地看见她手里的坠子,一息过后,他清醒了些。

水乔幽的目光平淡却又仿佛透着犀利,他被她看得有控制不住的心虚从眼底滑过。

他定了定神,给水乔幽介绍,“这枚坠子,是竹海山庄的家主信物,我知曾祖父将它交付给姑娘,必有深意。”

水乔幽目光在坠子和他脸上打了个来回,“你是想让我将它还给你?”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宋轩也不再和她委婉。

没人扶他,他只好自己慢慢爬起来,抬手一礼,“若姑娘能够体谅,在下感激不尽。”

水乔幽反问他,“那他没有告诉你,这本乃水家之物。”

宋轩神色略僵。

水乔幽将坠子收了起来,表明了她的态度。

宋轩看着,望了一眼旁边的右辞。

右辞不发一言,也未正眼看他。

宋轩想到他刚才打自己的那一拳,暂时放弃了此事。心中还记挂一事,衡量之下,他也没再提。

不曾想,他不提,水乔幽替他说了出来。

水乔幽收好坠子,站在门边未动,“除了坠子,你今日来,是不是还想要那幅画?”

宋轩回答一滞。

水乔幽也不需要他回答,“你们为何想要那幅画?”

宋轩看着她,没有作答。

水乔幽返回屋中,在原位坐下,漫不经心道:“觉得你曾祖父在那画里藏了秘密,还是认为那幅画与藏宝图有关,他却没有告诉你们?”

宋轩听她猜测,下意识又往右辞那边瞥了一眼。

水乔幽将他的神情举止都看在眼里,“看来是后者。”

宋轩被她的敏锐拉回视线,知道和她掩掩藏藏也无用,索性也明说,“既然姑娘已经猜到,可否请姑娘告知,画中是否真有深意?”

水乔幽瞧了他一会,道:“你们都不愿相信你们的曾祖父,还会信我?”

宋轩的神色,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水乔幽起身,从靠窗的柜子里拿出了楚默离修好的画,扔给了他。

她这举动,让宋轩和右辞皆是一怔。

右辞反应更快,抢在宋轩之前拿到了画。

水乔幽在宋轩开口之前,道:“给他。”

右辞话到嘴边,对上她眼睛,又体会到了她话语中的不容置疑。

两人僵持片刻,他败下阵来,将画递给了宋轩。

宋轩内心偷偷松了口气,拿着画,看了看右辞,又看了看水乔幽,确认她是认真的,打开了手里的画。

傅老爷子在世前,这幅江上烟波图一直挂在他书房里,去过他书房的人都见过。宋轩曾经常见,认出画是真的。

楚默离的修复技艺极好,他没有看出修复痕迹。也和以前一样,没有看出它有何特殊之处。

看不出来,他又将目光投向水乔幽,希望她能替他解惑。

水乔幽则道:“画你可以拿走。”

宋轩难以置信,“姑娘,此话当真?”

水乔幽不再说第二遍。

宋轩会意,她没在同他开玩笑。

他拿着画,愈发看不懂她。虽然心存疑惑,却没有推拒,“多谢姑娘。”

右辞站在一旁,想起傅老爷子的嘱咐,亦无法理解水乔幽为何如此轻易将画拿出来,但看出她的决定不是他能干预的,也还是没再反对了。

水乔幽将两人神色收入眼帘,这才说起了画,“这幅画,是你曾祖父在他最艰难时所作。”

宋轩和右辞的注意力立即从画上转移至她身上。

“他做此画,只不过是在表明他的信念和决心,没有任何深意。”

她这解读出乎二人意料,别说宋轩不信,就连右辞都有些质疑。

二人细看她的神色,却又看不出她是在胡言乱语。

宋轩疑惑发问:“那他为何要将这画送给你?”

水乔幽目光凝在画轴上,一息过后,回答了他。

“他将这幅画给我,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一生,他所行所为,从未后悔。”

她并未欺骗楚默离,这幅画真的再普通不过。落在他人手里,没有任何意义。

宋轩和右辞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水乔幽。

这个答案,同他们之前所想,相差更远。

可再看那画,似乎就是她说的这个意思。

她看着也不像在说谎。

水乔幽知道他们的心思,眼睛抬起,让他们能够将自己的神情看得更清楚,再次对宋轩道:“你若不信,可以拿着它慢慢探究。”

宋轩被她说的,一时接不上话。

水乔幽瞧了右辞一眼。

右辞看到,抬手告辞。

宋轩还有话想说,但是右辞无视了他的眼神,直接扶着他走了。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明白过来,其他的事,右辞应是这期间已经同水乔幽商谈好。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处境,以及刚才被揭穿之事,他也没法对他不满,止了话语,同他一同离开了。

那枚坠子到底是真是假,出自何方,水乔幽并未让右辞去查。

他们一走,小院里外都安静下来。

水乔幽盯着灯火,又呆坐了一炷香左右,才起身洗漱。

翌日,她照常去镇上摆摊。

上午,夙沙月明来了小摊找她,给她送来了按她那瓶祖传秘方新配的解毒丸。

水乔幽谢过之后,请了夙沙月明帮忙去查原阳的那间布行,但她没有同夙沙月明透露右辞和宋轩上门来找她之事。

她的请求,对于夙沙月明来说是小事,他爽快答应下来。她不说原由,他也不多问。

正事谈完,夙沙月明也不再耽搁她赚钱,告辞离开,去给她办她的事。

然而,他带着观棋刚走没多久,夙秋站到了水乔幽的小摊前。

水乔幽不知他是因谁找她,他不开口,她也没出声。

夙秋还是先给她行了礼,才道:“我哥,与你不合适。”

水乔幽听着,情绪没有起伏。

夙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接着道:“离人庄,亦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更不会掺和朝堂之事。”

他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个漏洞。

他在水乔幽开口之前,又补充道:“我和我哥不一样。”

水乔幽看他一直瞧着自己,礼貌回了一字,“哦。”

这字之后便没有后续了。

夙秋瞬间感觉自己白说了,后面没说的都有种不好说了的感觉。

两人对眼看了一会,他明确告诉她,“他是离人庄的继承人,更不可能,去别人家入赘的。”

水乔幽不同于他的神色认真,反应如旧,回答也不变,“哦。”

她这次的反应,夙秋反倒觉得正常。

他打量着她,她不多说,他最后不再说什么,起身欲走。

水乔幽明白了,他今日只是为了夙沙月明过来的。

她喊住他,“小公子。”

夙秋同夙沙月明在一起时,大家都是这样称呼他。

但是,今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夙秋听出了这个称呼和她以往唤他的区别,停住脚步,等她继续说。

水乔幽伸手,请他先坐。

夙秋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坐了下来。

他来时开门见山,水乔幽也不同他绕弯子,说出叫住他的原因,“我有一事,想请问小公子。”

夙秋默许。

“不知竹海山庄的事,小公子同安王说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