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涟漪告别了酉一丝与阿丑,打算只身前往皇宫。
临行前,酉一丝面色凝重地问了一声,“三娘,前路艰难,你走过去,当真不会后悔吗?”
骆涟漪只定定地看着她,说了句不悔。
酉一丝娇俏的小脸有些复杂,顷刻间就红了双眸,半晌拉着骆涟漪的衣袖,嗫嚅着说了句,“三娘,保重。”
骆涟漪轻笑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转告我那位朋友,谢谢他帮我恢复内力。”
酉一丝小脸一变,等回神的时候骆涟漪已经走远。
朝阳之下,那名女侠骑着骏马,背着大刀走入光中了。
酉一丝后知后觉诧异地捂着嘴巴,惊诧地问向身侧的阿丑,“她是怎么发现的?”
阿丑没有说话,目光却紧随着骆涟漪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而另一边骆涟漪没有浪费时间,直奔皇城。
找相熟的官员朋友办了通关文牒,易容过的骆涟漪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皇城中最热闹的客栈吃菜喝酒。
一楼大堂座满座,热闹非凡。
而其中有很多看似是商人,实则是江湖人客人。
若想分辨实在是简单,狼披上了羊皮,装得再像也不是羊,内行人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想起颜梦欢不日就要准备攻打皇城,骆涟漪便在皇城转了一圈。
皇城中有不少江湖人,只是大部分都做着伪装。
骆涟漪正犹豫是再打探打探消息,还是直接进皇宫时,忽地见到了周焰与天雪的身影。
思绪一转,骆涟漪接近了几人。
刚接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三娘,还是没有找到吗?”
说话的是天雪,虽然面上戴着面纱,但是美眸中的担心也清晰可见。
周焰皱眉,语气别扭,“找她干嘛,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天雪白了他一眼,语气无奈,“也不知是谁背着周掌门告诉门内弟子找到三娘的时候不要伤她。”
周焰面容一顿,臊得满脸通红。
看着两人互动,骆涟漪心中微暖。
如今自己已然是江湖上的妖女,他们还如此关心自己,也不枉费,他们相识一场。
骆涟漪想了想,还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打算直接去皇宫。
然而在拐角的时候,面前忽地横了一把长剑。
白棋双眸赤红,满脸杀意,“骆三娘,你杀了我母亲,我要杀了你。”
看着曾经开朗的少年如今阴郁的模样,骆涟漪只余歉疚。
骆涟漪不躲不避,沉声开口,“白棋,关于心姨我没有记忆,我猜想我是被魔教的毒蛊控制才会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救出我父亲,我会亲自去伏魔教请罪。”
“妖女,你以为我会给你耍花招的机会吗?”
白术冷笑,手中的长剑又逼近了几分。
骆涟漪伸手抓住长剑,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指尖与带着杀意的剑。
白棋面色微变,紧皱的眉头有些松动。
骆涟漪没有松手,只是低声恳求,“白棋,心姨是我长辈,我不想给自己找什么借口。等我救了我父亲,我这条命就是你们伏魔教的,我求你。”
少年冷硬的心终究因为侠女恳求而化,白棋收回了长剑,只丢下一句离开。
“骆三娘,记住你的话,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白棋消瘦的身影,骆涟漪只觉心口闷得难受,见面前几个江湖人大步跑来,也连忙抽身离开。
说来可笑,想她骆三娘在江湖上到哪里都是高朋满座,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
骆涟漪趁着夜色进了皇宫密道,足足走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口,当从密道门打开的时候,面前竟站着皇帝。
皇帝见到她丝毫不惊讶,反问笑问:“骆姑娘,你还是来了。”
骆涟漪看着旁边微微转动的莲台,语气意外,“皇上知晓我会来?”
皇帝笑了笑,语气笃定,“你若是不来,那便不是骆三娘了。”
说话间,把骆涟漪引到一旁坐下。
九五之尊抬手为骆涟漪倒茶,面上也是平淡。
“多谢。”
骆涟漪道了声谢,才道:“皇上可见过我的父亲?”
皇帝点头,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告知,“见过,伯父如今在紫辰宫,明面休养,实则幽禁。不过伯父并没有大碍,骆姑娘大可放心。”
骆涟漪松了口气,道出今日的来意,“我想潜在宫里,暗中保护我父亲。”
皇帝闻言,面带顾虑地相劝,“骆姑娘,这皇宫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了,你怕是不能在皇宫自由行走。”
骆涟漪笑了笑,示意道:“没事,我随便扮个小太监小宫女。”
皇帝见她心意已决,只好退步出起了主意,“如今正是百花盛开,你可扮作花房的小太监。”
说罢站起走到桌前取出一个印章递给她,嘱咐道:“花房的吕嬷嬷是个可信的人,你若有难可寻她帮助。”
骆涟漪接过,道了声谢,“多谢皇上。”
皇帝笑了笑,目光灼灼,“当年骆姑娘救了朕与皇妹,如今又冒险相助,恩深似海,朕都不知道该怎么相报,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骆涟漪拱了拱手,笑得洒脱,“皇上,我们江湖人一贯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点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皇帝轻笑,也回了一句,“那这点小忙,骆姑娘也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骆涟漪拿着印章去找了花房的吕嬷嬷,吕嬷嬷见到印章后满脸恭敬,利索地为骆涟漪安排顶替了一个送花的太监。
天一亮,骆涟漪就熟练地往各宫送花。
皇宫内如今宫女少见,但是太监却是随处可见,也更方便隐蔽。
骆涟漪去了紫辰宫附近,只是让人失望的是紫辰宫外围了一圈人。她还未曾接近就见一名侍卫驱赶路过的太监。
“去去去,离远一些。”
那太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篮子掉落,瓜果掉了一地。
骆涟漪过去帮忙捡起,在侍卫威慑的目光下离开。
到了偏僻的地方,小太监才语气颤抖地道谢,“方才真是多谢你了。”
“没事。”
骆涟漪把手中果子递给他,低声抱怨,“这些人太不讲道理了,路过都不让,想当初太后娘娘住这儿的时候,还是能从门口经过的。这些个御林军,如今皇上还在呢,就沦为了反贼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