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没事的,自己有亲生父母,还有爷爷庄秋笙,自己有幸福的家。
如此重复十几次,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些许。林语这才翻开了罂粟花实验的资料,然而她捏着纸张的手却还在颤抖。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限生根发芽。
罂粟花实验的资料比未来计划的资料还要薄上几分,翻开后只有短短几句简述,和未来计划的登记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培养未来计划中产出的实验体,成为最后的武器。
合上罂粟花实验的资料,林语看着书架上密密麻麻的资料,又随便抽出几本粗略看了看。
实验资料林语是不想再看了,她左右看看,最后朝着实验体资料走去。
实验体资料的书架没有实验资料的那么大,应该是只登记了那些还算成功的实验体。
资料一册册整齐的摆放着,侧边上有代号标记。
d341,d477,F494,G113……
资料按照字母顺序和数字大小摆放,其中缺少了很多编号,但书架上摆放的紧密,不像是被谁拿走或者漏写,反倒是像被直接跳过了。
“实验体的编号从A1开始登记,数字最大为500,到了500就会开启下一个字母,继续登记。”
范迪走过来,变成了专业讲解员。此刻的他似乎并不害怕这些事情被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只是不知道他是打算彻底叛出L国还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林语抽出最前面的d341,翻开后上面有一张小小的照片,照片下便是实验体编号,伽玛基因融合程度等信息。
“那些融合失败的实验体,我们没有登记。不过原本这里的实验体资料还要更多些。”范迪惋惜的抚上书架:“可惜那场爆炸毁坏了太多的资料,现在这些可能只是当初的幸存者记下来的罢了。”
说着,范迪自顾自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实验体都死了,空剩一本资料而已。”
实验体没了,这些资料也就只能当做念想了,除此之外便再没什么作用。
编号为d341的实验体看照片像是个小男孩,大概是4,5岁时拍的,撑死了也不过6岁。
照片有很明显的被火烧过的痕迹,缺了一角。
视线下移,伽玛基因融合度为26%。
放回d341的资料,林语又抽出G499。
G499的资料里,没有照片,只有简单的信息。
伽玛基因融合度为15%。
把资料放回去,林语便打算去看看人员资料,却在转身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编号。
她的身子僵硬了一瞬,转过身重新面对这个书架。抬起头看向右上角的一册资料,它的外壳上写着的编号赫然是Y725!
林语颤抖着手,吞咽了因情绪而产生的唾液。犹豫许久,她忐忑地抽出了那本Y725的资料。
范迪温柔地注视着林语,此刻的他,眼中不再是兴奋,反而多了几丝欣慰,宛如一位找回了走失多年的孩子的家长。
Y725的资料和其他的资料比起来,更薄了,轻飘飘的几乎只有一页纸。
其他的资料外壳上只印着一朵压痕罂粟花,但Y725的外壳上除了那一朵压痕罂粟花之外,还被人用红色的笔画上了数朵纯红色,只有一点留白的罂粟花。
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隙,像是要把这本资料都淹没。
翻开后,就和其他的资料一样,没有照片。而下方的信息中,那句本该有具体数值的伽玛基因融合度后面跟的却不是数字,而是三个问号。
除此之外,纸张上所有空白的地方都被人用黑笔涂满。
脑海中回响着曾经梦中的呢喃,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场景。心底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林语几乎快要崩溃。
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脑海深处撕开一个口子钻出来,可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抑制着。
视线不停的在Y725几个字上徘徊,林语想不起来,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编号,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梦中见到那些场景。
“嘘,看看这个吧。”
范迪的声音自身边传来,温柔的不像话。
林语抬头看过去,范迪手里拿着另一本资料,而那上面写的是Y725\/2。
放下手里的Y725资料,接过那本Y725\/2,。
资料里有一张崭新的照片,像是最近刚拍的。照片上面的是个短头发的女孩,她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黑色的镜框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沉闷。
林语看着照片中的人,总感觉有些熟悉,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可无论她怎么想,也记不起究竟是在哪见过这张脸。
越是急切的想回忆起,就越是无法找到那段记忆。
照片下面的信息中,伽玛基因融合度后面却没有任何数据,也不像Y725那样是问号,就只是空白一片。
心脏剧烈的跳动,四肢却有些发软。
直到资料的纸张被捏的发皱快要被撕裂,林语才回过神来。
把资料重新放回书架,林语看向范迪,问:“为什么会是725?”
按照范迪的说法,每个字母后面的数字编号最大只到500,Y725这个数字编号是不应该存在的。
“这个嘛……”范迪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教授!我们终于创造出稳定的实验体了!”
范迪接过年轻人手里的报告翻开起来:“不错,这是编号几的实验体?”
“教授,是这样的,我们不想用普通的编号来命名它。”
“那你想用什么?”
“就用今天的日期吧!独一无二!”
范迪愣了一下,看着年轻人期待的眼神,还是点头同意了。
……
思绪回到现在,范迪道:“虽然你可能不信,但Y725的命名是为了代表它的独一无二,用的当时的日期。”
对于范迪来说,其实编号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实验有进展就足够了。所以当那位年轻人提出要使用其他信息作为编号时,他也就诧异了一下对方的大胆,其余就再没有什么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