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人默默点头,在之前那个时候,死了丈夫的女人,如果还没有一个男孩,就得要请家族里的侄男过来,继承家业。而这个女人住着原来的房子,却成了寄人篱下。
没有继承权的女人,和她同样没有继承权的女儿。
母亲总会想着,要早早把女儿再送到别人家去,让女儿重复着她的命运。
或许博恩曾经也这么想过,但是变故来的突然,从天而降的惊喜又砸中她的脑袋。死了丈夫反而更好,爵位土地房子都是她们的了,她们再也不需要流离失所,永远在逃离,永远不能安居。
“大家运气都不错。”埃德蒙温声说着。
众人彼此相视一笑,确实如此。
她们在诸多次死亡的威胁中成功活了下来,终于等到一次好运的降临。
“好运是杜拉克国王给的,既然承担起这份好运,我们便做好本职工作,回报这份好运。”埃德蒙笑说。
“希望更多的女人,都能遇见杜拉克国王,或是成为杜拉克国王。”芬奇道:“我继续说案件,博恩成为庄园主人后,玛琳也从阁楼里出来,但是没人见过她们。”
“两个女人因为家族没落,虽有遗产,但是并不充裕,维持温饱的生活却是可以的。”在芬奇的调查中,这两位没落的贵族很神秘。在玛琳父亲在时,这个男人是一个独裁专横的人,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阁楼中一待就是几年。
博恩与玛琳都鲜少与外人见面,查起来十分不易,但这桩轶事还在一些人记忆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小子,要攀附贵族小姐,竟然成功了。
一些与死者一样想着一跃而起的白日梦男瞧不上死者,但他们又羡慕着。他们嘴上咕咕叨叨,心底里酸气直冒。
在这些长舌夫的嘴里,芬奇查到此男是用了些不好的手段让玛琳爱上他,在恰当的时候展示男子气概,在假装施以援手,帮助玛琳。
少年人的心意就这样冒出来了。
非常简单的把戏,但很多女人会上当。
软言几句,做点扶瓶子的小事都会让一些人感动哭泣,非此男不认。
芬奇能理解这些人在幼时,一直被灌输着要为你未来的丈夫奉献,要生育你未来的孩子,没被爱过,易被小恩小惠迷了眼,然后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理解归理解,但不耽误芬奇觉得这些人是爱吃屎爱自虐。
“由于玛琳的亲近,死者搞黄过约克利家族的一单生意。”芬奇说道:“而这也为约克利家族的没落埋下伏笔。”
“所以二者之间存在着利益与感情往来。”埃德蒙若有所思,“但在我的调查中,死者可没什么本事能将一个贵族家庭里的生意搅黄。”
“这很好解释,一是玛琳的父亲,那个老贵族也就是一个只有身份的草包,二是死者背后的实际操作者另有其人。”只不过有些女人很爱在大后面,苦心劳力,最后权力成功都是别人的。
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埃德蒙眼神朝上,看着芬奇的记录,“那你认为,犯罪慊疑人是谁?”
芬奇圈出三个人的名字,“博恩,玛琳与戴勒。”
“嗯,还有谁要补充?”埃德蒙询问。
警员赫尔奇上前,她的声音很洪亮,身材也有些胖,没有其她警员那么健壮,但她的块头很大,拳头也很重,许多犯人都会被她一拳打倒。
“在我们探查关系的过程中,发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赫尔奇还卖了个关子。
死者的人际关系狭窄,在穆赫森家族发家后更是被关在庄园里,曾经的朋友什么的,也早不联系了。
此人蠢笨无知,那些伪装出来的样子一戳就破,能算得上他仇家的人也不多。
还会有谁没查到呢?
埃德蒙脑子里回忆的一圈,没想出来,静静听着赫尔奇的揭晓。
“玛琳是贵族小姐,她被关进阁楼时还有一个侍者照顾她。这个侍者我们在座也有人认识,还记得穆赫森家前阵子的一桩偷窃案吗?”
“我记得。”芬奇说,“斯德里,她在牢里关着呢,她是那个侍者?”
赫尔奇点头,“就是她,玛琳的侍者也是她的玩伴,二人关系亲近,一同吃喝住。死者与约克利家千丝万缕的关联,为什么玛琳要派自己身边的人,来到仇人家里呢?”
“所以我怀疑,玛琳会是凶手!”
“是否有证据显示死者的死与斯德里或是玛琳相关?”警察办案都需要讲证据,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们还想着让王国建设得更好呢!
赫尔奇摇头,“证据不足,只能证明动机很大。”
“我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了约克利家族中死去的那个老男贵族,他是因为家族生意没了,心情起伏过重,加之生活条件又变坏了,”
“说起动机,我今天去穆赫森家中,发现这一大家子,都有自己的心思。”埃德蒙将今天她遇见的情况与警员细说。
“如果说玛琳的行为很可疑,具有强烈的杀人动机,那戴勒的动机也很强烈,至于琳达,她很奇怪。”
“这个我知道。”赫尔奇显得有些兴奋,“琳达是年轻的时候,是典型的父亲的女儿。”
“父亲的女儿,什么意思,这不是废话吗?”芬奇疑惑。
“父亲的女儿是一则概念,这些女人并不关心女人是什么处境,也不在乎女人有没有权力,她只在乎这个世界是男人怎么样。”
“那还挺常见的,不然之前的男王统治也持续不了这么久。”芬奇点头。
“除此之外,“父亲的女儿们”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女人——‘别的女人做不到,”但是她可以,因为她跟别的女人不同。’她们会向男人投诚,以祈求得到个‘好女人’的称呼。这些人还会和能够帮助她们实现目标的强大的男人们联手,让自己像个‘男人’一样,对男人们献上忠心。”
“琳达是个父亲的女儿,但她希望自己是父亲的男儿,当她结昏后,她改了别人的姓氏后,曾经看重她的父亲对她冷眼,她就陷入了一种有些发疯的状态。”赫尔奇有些感慨,“所以当她拿出母辈部族的亲属姓氏与她父亲的姓氏一致时,我们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