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的人压低声音威胁道:“我告诉你,要是我拿不到钱,你也别想好!”
苏酥快要被他这没办好事,还倒打一耙的话给气笑了。
冲着电话怒气冲冲的吼道:“你自己到一楼去看看!”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脸上的怒意转瞬就变成了阴沉。
她当然没有亲眼看到沈方梨。
她今天就没见到过沈方梨。
但给她发短信的人不是看到了吗。
苏酥咬了咬下嘴唇,满脸的不甘心。
该死的!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沈方梨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
苏酥在很早之前。
比成为沈方梨和林时同学更早之前。
她就很嫉妒方姨口中的那个叫做沈方梨的外甥女。
那会儿她和妈妈住的地方,就在方家对面的一个小小的房子里。
她脏兮兮的坐在门口。
看着沈爸带着沈妈和沈方梨回娘家。
那里的环境很差,沈爸的车都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很远的外面。
沈方梨穿着公主裙,脚下踩着一双漂亮的小皮鞋。
看着路上一个接一个的泥坑,生气的鼓着脸,一步都不肯往前走。
两只小手扒拉着车门,哭着喊着闹着要回家。
那时候苏酥就想,这个小姑娘肯定要挨揍了。
因为她只要一哭,她妈有时候单纯嫌她吵,有时候觉得她吵到自己的客人了。
基本上都是直接呼她一巴掌,她渐渐的学会了不哭。
但那个闹脾气的小姑娘的父亲,却是非常耐心的蹲下来。
先是把小小一个的沈方梨抱在怀里哄了哄,然后又在沈方梨面前蹲下。
任由她左右乱蹬的爬上他的背,哪怕把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踢脏了也没有一点脾气。
苏酥当时还不懂什么叫嫉妒,但是这个画面真的在她脑海里存在了很多很多年。
那个只在小学课本里见过的,名为‘父亲’的词汇,头一次在她心里有了具体的画面。
沈方梨当然不记得她。
但她永远都记得沈方梨。
在她们高中入学的第一天,她一眼就认出了沈方梨。
*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把苏酥从回忆中唤醒。
她垂眼看了看,看来沈方梨确实惹毛对方了。
都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苏酥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怎么补救这个计划了。
而是如何把自己干干净净的从里面摘出来。
如果是之前,她说不定还敢赌就算暴露,林时也会帮她兜底。
不过这段时间林时对她的忽略,让她不敢这么肯定了。
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养了两年多的鱼就要跑了。
她知道林时这个人,除了霸凌同学之外,还有些控制狂,还有点精神洁癖。
她甚至可以在没跟林时在一起的时候,偶尔用季希刺激一下他。
因为她很清楚林时对这种挑衅是充满了兴趣的。
不过他的兴趣一向来的快散的也快。
在她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污点。
*
苏酥有点可惜,这个富二代在她的计划里也挺重要的。
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相当于她之前很多事都白做了。
可惜归可惜,该放弃的时候,苏酥绝不含糊。
毕竟没有人比林时更重要。
林时已经是她所能摸到的天花板了。
她翻了翻手机,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不着痕迹的让这个富二代给她背锅?
*
另一头,沈方梨离开后,宴先觉也没直接回休息室。
他是真的不太适应和周也他叔叔那种性格的人相处。
抬头刚好看到爸妈从楼梯上下来。
宴先觉自觉的迎了上去,伸手扶住了宴母的另一只胳膊。
他有些奇怪:“怎么没坐电梯?”
【爸妈是这么热爱运动的人吗?】
他回想了一下爸妈平时在家的表现。
摇摇头:【不太像。】
宴父、宴母:“……”
行了行了,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干什么。
宴母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宴先觉的胳膊。
废了点力气,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刚在楼上坐的有点累了。”
这个理由成功说服了宴先觉。
光是看看季家的禁闭室,就知道季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封建余孽。
宴先觉十分清楚自己妈妈好强的性格。
略带无奈的吐槽着:“那就别坐的那么板正了嘛!”
话是这样说,他也没指望他妈真的能听进去。
毕竟这么多年的性格,不是他说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
同时宴先觉也由衷的为沈方梨感到庆幸。
【差一点爸妈就赶上第二次看沈方梨的笑话了啊!】
沈方梨虽然心大,但也没心大到这种程度。
只要想想那个画面,他都有些不敢看了。
沈方梨怕是会直接在季家地下抠出一座白金汉宫。
宴父和宴母听到他的心声后,同时勾了勾嘴角。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围观了全程,一点都没落下。
只是担心人家小姑娘太尴尬了,才没出现。
宴母摇摇头,年轻人能解决的事情,就让年轻人去解决吧。
他们就不跟着瞎搅和了。
*
也不知道季恒是怎么和季老爷子说的。
还是季恒根本就没来得及和他说。
总之宴先觉看着精神抖擞的走上台,握着话筒讲话的季老爷子满面红光。
显然为自己办了一场足够体面的寿宴非常高兴。
和宴先觉参加的其他寿宴不同。
季家还专门安排了季家子孙众人给老爷子献寿礼祝寿的环节。
宴先觉看着台上摆出的那个排场。
有些一言难尽的在心里想:
【古代皇上的万寿节也就这样了。】
宴家众人跟着点头,可不是,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宴先觉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左右看了看,果然没看到周也。
估计是还在休息室休息,但是他看到了周总。
很好,等会儿就找个机会溜走!
宴先觉刚这么想。
就听到台上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这种无聊的环节,走神的不止宴先觉一个。
不少人都被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往台上看去。
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体,正在冲着季老爷子卖力的磕头。
季老爷子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去!】
【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这么大动静,宴先觉听着都替他疼。
他捅了捅在他旁边的宴辞:“这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