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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宴没说话,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看。

眼神定格在她紧蹙的柳眉上,暗了一下。

“夫人信不信我?”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倒是抛出来另一个问题。

而且又是这一句,和沈嵘说的,倒是相差无几。

这下,孟知溪可以肯定,他和阿弟,定是在谋划什么,而且这件事秘不可宣。

孟知溪默然,半天,才点着头道,“我自然是信你。”

可是能不能不要瞒着她,这样被家人护在身后,孟知溪只会感觉隐隐不安。

谢长宴叹了口气,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揽进怀里。

双手扣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紧紧圈住。

“不必不安,沈嵘长大了,他能护住沈家,而我,亦能护住你,你只需要知道,任何时候,都有我们在就足够了。”

谢长宴避重就轻,圈着她,一下又一下的啄她红唇。

马车一颠一颠,倒是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热了起来。

这才半日不见,就这么想她了,若是她真回来巴陵,那他该如何度过这日日相思之苦。

这样想着,谢长宴的吻的更深,更急切了些。

一时间,孟知溪跟不上他,又只能双手牢牢挂在他脖颈之上,任他肆意纠缠。

一吻还未结束,孟知溪已经缴械投降,双手推着他,“谢……长宴,唔……你先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热烈的吻渐渐放缓了动作,这人一手托住她的背,额头还抵在她额头上。

两人离的这么近,孟知溪都能感觉到,他热烈视线,还若有若无的停留在她的唇上。

孟知溪又羞又气,“我……我是有正事。”

“夫人此言差矣,为夫刚刚与你所做的,不是正事吗?”

“如若不是正事,为何夫人日日缠着我,在榻间这样……”

谢长宴的手在她腰间紧了紧,微微往上一移,孟知溪就羞红了脸。

这人,怎么没脸没皮,这还是在路上,他竟然……竟然说这样的话。

“好,不说了,这样的好话,我与夫人回家后关上门细说。”

孟知溪捂住耳朵,“我不想听。”

他低声一笑,嗓音中带着一分沙哑。

孟知溪狠狠地拍了他两下,这才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

两人总算坐好。

孟知溪攥紧了手道,“今日我回沈家,答应了祖父,等沈嵘成婚之后,我便要带他回巴陵一趟。”

她说完,抬眼,悄悄观察他的情绪。

谢长宴仔细听着,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祖父年纪大了,近日的病情也一直反反复复,宫里的太医都请过了,说他老人家……谢长宴,这一次,我必须陪他老人家回去,祖父大抵是想祖母了,这是他的遗愿!”

“去,当然要去。”

谢长宴握住他的手,眼底似乎没有任何惊讶。

只是轻叹一声,默默揉着头把人揽进怀里,“可惜,我政务繁忙,这一次不能陪你前往了。”

他的手揉着她柔顺的发丝,鼻尖深深吸了一口香气。

如此平静,倒不像他。

孟知溪推开这人,与他对视,问道,“谢长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还是回巴陵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谢长宴满目疑问,随后笑了笑,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夫人想太多了,会变老的,都说了,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陪祖父回巴陵就好,等我这边忙完,立刻回去接你们。”

他如此淡然,倒是打消了孟知溪的疑虑。

但在两人抱在一起的瞬间,谢长宴的手停顿片刻,苦笑一声。

他的夫人太聪明了,这样还能如何瞒她!

紫宸殿。

圣上高坐上位。

他轻撑着脑袋,阖眼休憩。

一道黑影从殿外闪进来,直直跪在地上。

“查的如何了?”

高座上位之人开口,双眼已久轻阖着,仿佛还没醒一般,只是用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太阳穴。

“禀圣上,已经查明,太后娘娘和谢侯,在入宫之前确有一段情缘。”

听到这儿,景元承才骤然睁眼,端坐起来,眼底一片厉色。

“继续说。”

“臣查访了往日在岳府和谢府伺候过的旧人,口径一致,皆言二人只是在嫁娶前有过接触,自从太后娘娘被选中了宫妃,谢侯便不再纠缠,太后娘娘入宫的同一年,谢侯已然入赘岳府,娶了太后娘娘的嫡姐,两人还诞下一子。”

那人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明显感觉圣上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整个大殿内的气氛也松落下来。

那一子,便是谢长宴。

没错,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纵使母后年少时对那谢侯有情,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时隔多年,京城距天阳甚远,她老人家纵然是想在谢侯临走之前叙个旧也是能理解的。

对,一定是这样。

景元承放下心来,又假意问了谢侯一句。

“谢侯确实如谢大人所说,已经染了疯病,因为太后娘娘的懿旨,让人灌了他哑药,臣多次试探,都未说出什么。”

许是母后也怕这段丑事被有心之人揭出来,造成不好的影响。

如此便也好,一个哑巴疯子的命,景元承还是能看在母后的生养之恩饶过他的。

正欲挥手,让这人退下,谁知他又道,“圣上,臣回程之时,谢侯已死,而且,臣在天阳城见到了熟人,那人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嬷嬷。”

什么?

景元承蓦然站起来,脸上的震惊之意尽显。

母后身边的老嬷嬷,可是她极其信任之人,若是她亲自现身天阳,那便是真的有问题了。

“再去探,这一次,从谢侯夫人岳淑荣入手,朕要知道,谢长宴的身世。”

“是。”

那人影来去匆匆,等申明义上前奉茶时,圣上正站在窗口发呆。

“你说,母后平日里对谢长宴是不是比对朕还好?”

申明义吓的慌张跪在地上,这话让他怎么回答,怎么回答都是死。

“无碍,朕饶你死罪,大胆说。”

他也很想知道,在外人眼里,母后是不是真的对那谢长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