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平煮好面后,直接端到了锦平的屋子。
面条上还窝着两只金灿灿的荷包蛋,馋得锦平口水都快要流下了。一到手,顾不上烫,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住在厢房的郑邦听到我们这边有动静,似乎闻到了香喷喷的煎鸡蛋,再也睡不着了,连忙喊喜春到前屋看看有啥好吃的。
望春和喜春被派去照顾郑邦,由于郑邦还小,身子又弱,需要随时照顾,所以她们俩直接在厢房摆了一张小床,轮流值班照顾郑邦。
这天刚好是喜春值夜班,主子想吃东西,喜春只好跑到前屋来找伊平,没找到人,又折去厨房,看到厨房炖着鸡汤的汤锅还冒着热气,于是装了一碗汤,拿了一张饼掰碎了放在汤里端去给郑邦吃。
郑邦自从来了这宅子后,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而且还饿得特别快,吃完没多久又想要吃东西。
这么一大碗泡饼竟然给他吃了个精光,这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皮,睡下了。
郑邦那屋里的事我们不知道,待锦平吃饱喝足后,我们也回屋去了。
回屋前伊平还特意去看了一回郑邦,喜春才对她说七殿下吃过东西,才睡下。
伊平这才想到临睡前还没给郑邦弄吃的,还好这小子没闹,要不然一个晚上都不得安生。
伊平觉得这屋里有个郑邦已身心疲累,结果锦平又回来了,一下要伺候两个祖宗,想想都心累。
回到屋里,伊平简单洗漱了一下,和我确定我会陪她去杜家后,这才心满意足躺下,没多久就听到轻微的鼾声,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得很,洗漱完后躺到床上,身子刚一沾床,就睡死过去。
正睡得沉,就听到有人在喊我。我以为是在做梦,根本不想搭理。
可是喊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成功把我喊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梦半醒间,一张大脸出现在我面前,还有一条长长的舌头都快要伸到我脸上了!
吓得我“啊”一声大叫,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苏伯文整个人,不,整个鬼就飘在我头顶上!
还好伊平太累了,睡得很沉,要不然肯定被我吓醒。
我气得一巴掌朝苏伯文拍去,苏伯文不慌不忙地飘走了。
苏伯文边飘走边说:“我刚从将军府回来,难道你不想听听那赵夫人现今如何了么?”
我咬牙切齿地说:“大哥,现在可是半夜,有事你不可以明天来的么?我累得半死,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就来吓我,再这样下去,我十条命都不够你吓的。”
苏伯文飘在半空摆了个侧躺的姿势,手托着下巴,一副慵懒的样子对我说:“鬼最怕光,不能在白日间行走;第二,我的尸骨入土为安后,就会被鬼差带走,此生永无相见。所以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心中一顿,苏伯文虽然调皮,但其实挺讲义气的,答应我的事情都做了,我答应他的,一件没做。
我重新躺回床上,说:“那你说吧,我听着。”
苏伯文又飘到我的上空,这回不躺了,直接盘腿坐着,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
赵府百祥院
桂兰亭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地半侧躺着。
赵昉平端着一碗炖好的燕窝粥在小口小口地喂着桂兰亭吃。
桂兰亭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说头晕,想吐。
赵昉平放下粥,两眼通红地看着母亲,说:“母亲,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将军府不能没有你。”
桂兰亭叹了口气,说:“娘亲也不想的,那日被吓得够呛,一下就晕过去了,醒来后,身子就一直不利索。昉儿你在宫里待得好好的,就不要随意出宫了,怕惹陛下不喜。陛下既然允许你伴随太子左右,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走不掉了,但越是这样,在宫中要越发谨慎,免得落人话柄,要不然我们谋划这么多年就白费了。”
赵昉平眼中似有不喜,嫌母亲啰嗦了。
她在宫中如如履薄冰,每日尽心尽力伺候太子,伺候桂贵妃,还要向那些讨厌的教习嬷嬷学习宫中礼规,可是每次回到府上,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她,总是叫她要听话,不能出差错,免得失去太子妃之位。
赵昉平是越来越讨厌将军府,讨厌母亲了。
可是在宫中待久了的人,又岂会喜形于色?
于是赵昉平很快就将不喜压了下去,换上一副乖巧、听话表情,说:“知道了母亲,这不是惦记着母亲的病情,孩儿才急着出宫回来看您的。”
桂兰亭点点头,说:“娘亲知道昉儿乖,昉儿在宫中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银子不够就问娘亲要,不要省,在宫中要多些打点,好为日后铺路。”
赵昉平听话地点了点头,说:“孩儿知道了。”
桂兰亭似乎有些累了,闭上眼睛说:“时候不早了,昉儿早些回去歇息吧,不用惦记娘亲,娘亲这是心病,调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再不济就去皇觉寺找慧净大师要两张符篆回来贴一贴,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来了。”
赵昉平点点头,说:“也好,如果母亲身体不便,孩儿也可以代母亲前往皇觉寺求符。”
桂兰亭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还是早些回宫,太子妃之位太多人惦记了,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娘亲不想你前功尽弃。”
赵昉平站了起来,朝桂兰亭行了一个礼,说:“孩儿知道了,母亲早些歇息,孩儿告退。”
桂兰亭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赵昉平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正想走,突然屋里平地刮起了一股阴风,屋里的油灯被吹灭得七七八八,只剩几盏摇摇曳曳的,也是一副就快要灭了的样子。
赵昉平皱着眉说:“这大冷天谁开的窗户?定要打断她的腿。”
桂兰亭闭上眼已有了些睡意,结果一阵阴风拂面,硬生生地把她冷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屋里一片昏暗,阴风还呼呼地刮着,这阵势和那天一样,吓得她尖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呐,把门关上,把窗关上,快啊。”
桂兰亭话音刚落,苏伯文就突然出现在屋里,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将自己的头摘了下来,笑嘻嘻地对赵昉平说:“小娘子,想踢球不?哥哥的头给你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