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平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然后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没有发烧呀。”
我推开伊平的的手,说:“发什么烧?我说的都是实话。”
伊平白了我一眼,说:“你说的都是胡话!哪有人见过鬼的?”
伊平的话还没说完,苏伯文就凭空出现在伊平的面前!
伊平看着伸着长舌头,脸比白灰墙还要白的苏伯文呆呆地问:“你是何人?”
苏伯文咧开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说:“我是鬼啊。”
其实苏伯文这个样子并没有多可怕,相比于那些冤魂,样子好看多了。
可是伊平听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冲过去把伊平抱住,气得朝苏伯文踹了一脚,当然是踹不到他。
我咬牙切齿地说:“都说了叫你别来吓唬我妹,你非要来吓唬她,万一有什么好歹,我一定把你收了你。”
苏伯文委屈巴巴地说:“是她不信,关我何事?”
我抱着伊平回到里屋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伊平被吓晕了还紧咬着牙关,看来吓得不轻。
我看到苏伯文还跟在身后看热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既然能显身去吓唬别人,你为何不显身去见你爹娘?你是把我当傻子耍吗?”
苏伯文白了我一眼,说:“那是我爹娘,我怎么忍心去吓唬他们?”
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真把我气着了,我拿起放在边上的鸡毛掸子就朝苏伯文抡了过去。
苏伯文上窜下跳的,像是跟我玩捉迷藏似的,嘴里还兴奋地喊:“打不到我,呵呵,就是打不到我。”
这小子生前估计也是个捣蛋鬼,怪不得一声不响的就从家里跑了出来,看来是欠揍啊。
还没等我收拾完苏伯文,伊平就悠悠醒了过来。
她看到我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满屋子追,这场景太熟悉了,以前大哥不听话的时候,二姐也是这样追着大哥打的。
伊平虽然知道屋里有一只鬼,但只要这只鬼没有露出原形,她没有感到那么害怕。
伊平弱弱地喊了声:“二姐。”
我没听到,但苏伯文听了,他飘到一根横梁上,晃着双腿说:“你三妹喊你。”
看着“高高在上”的苏伯文,我气得扔掉鸡毛掸子,说:“等会再来收拾你。”
说完,我连忙朝伊平走了过去。
伊平似乎惊吓过度,脸色非常难看。
伊平看到我,眼泪差点又要掉了下来,委屈地说:“长这么大第一见鬼,命都差点吓没了。”
我坐在床上握着她的双手,说:“这只鬼太调皮,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好好教训他的。”
苏伯文倒吊在横梁上,故意把舌头伸得长长的,都快伸到地上去了,说:“来啊,我等着我呢。”
我呵呵一声冷笑,说:“你的尸骨我不去寻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吧。”
一只小鬼也敢来挑衅我,真是活腻歪了。
苏伯文一听,慌了,连忙飘了过来,低声下气地说:“不就是和你开了个小小玩笑嘛,何必如此当真,要不我再去吓一吓那赵夫人给你出气?”
我还没说话,苏伯文“嗖”一声就飞走了。
伊平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今日临天黑前陛下来了,你不在,他就把钦天监定好的认亲书交给我,说这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所以把认亲日定在初八了。”
“初八?”现在离初八没几天了,想不郑显的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让饮天监将日子算出来了。
伊平点点头,又说:“陛下还让人送来了一些很好的布料,让我挑一些,让宫里的绣娘给我做几身漂亮的衣裳。还带来了很多药材,说七殿下的身子不好,让我炖点汤给他多补补。”
估计我前脚刚走,郑显后脚就来了。还好我不在,要不然他准得留下吃晚饭,拉着我聊天死活不肯走。
郑显既然把认亲书送过来了,那明天就得给杜家送过去了,好让那边知道日子提前宴席的事。
于是我说:“我明日还有事,你自己找一些护院陪你去一趟杜家可以不?”
伊平一听,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瞪着我问:“你明日又要去何处?认亲这么重大的事你居然不陪我一起去。”
我正想说我明日要陪苏父、苏母去找苏伯文的尸骨,忽然门外传来门房的急报:“禀少爷、小姐,一位自称是你们大哥的人求见。”
大哥?
我和伊平对望了一眼,还没等我们站起来,赵锦平就背着一个大布包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赵锦平一进屋子,就把大布包往地上一扔,只听到“嘭”一声闷响,那大布包装的东西还不轻。
赵锦平快步走到我们面前,高兴地大声说:“你们见到大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和伊平同时翻了个白眼,我说:“惊喜没有,只有惊吓。”
赵锦平毫不计较地说:“瞧你说的什么胡话,看你们样子肯定是欢喜过头了。你们都不知道,这座宅子到底有多偏僻,我多花了十几文钱才有马车肯送我到这里来。”
伊平不解地问:“你为何三更半夜地跑回来?莫非你被夫子赶走了?”
“呸!你这乌鸦嘴,我这么聪明勤奋的人,岂会被夫子赶走?我今日上完课后,夫子给我休沐了。而且这次因为夫子身体不适,给我放到了年后,我只需每三日去交一次课业便可。”赵锦平高兴得嘴巴都快要咧开了。
天天被夫子拘在书院里,除了背书,就是做课业,每天还要练够好几页的字才能有吃饭,简直过得生不如死。现在能回家了,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背书,还可以吃上香喷喷的饭菜,想想都美。
“休沐?”我和伊平同时说出声。
明年二月底左右就是各书院招生考试的时间,算算赵锦平的时间也不多了,想不到夫子竟然给他放了一个这么长的假。
不过其它学堂或是书院早就放寒假了,只因为锦平的基础太差,夫子不让他走,他便一直留到现在才给他放假。
锦平太兴奋了,一直吵着肚子饿,伊平没办法,只好下床去给他煮面条。
还好厨房的一直留有暗火,所以不管什么候想煮东西,都不用重新生火。
给锦平留的厢房平时都有打扫,所以很干净,只要铺上被褥,屋里再烧个炭炉就可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