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陶公主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哀伤,
“娇儿啊,生老病死乃世间常理,即便我们身处这皇族天家,亦无法逃脱此等命运呐。”
陈阿娇听后,哭得愈发厉害,她拼命的摇着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不,我不要皇祖母离开我,母亲,还有陛下,你们想想办法呀。”
说罢,她转过身去,紧紧拉住了刘彻的衣角,哽咽着哀求道:
“陛下,求求您了,救救皇祖母吧。”
刘彻望着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心疼,然而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无助。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娇儿,御医们已然竭尽全力了。”
陈阿娇却仍是止不住地流泪,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就在这时,那太皇太后却似有感应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是娇儿在哭吗?”
太皇太后那浑浊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衰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厚重的云雾笼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那般艰难而痛苦。
她深知,自己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太皇太后的心却始终无法安宁下来,那种对世间万物的牵挂如同一根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灵魂。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啊,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些未尽的心愿,仿佛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让她倍感煎熬。
“皇祖母,您醒了。”
陈阿娇连忙握住了太皇太后的手,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哽咽着说道:
“皇祖母,是娇儿,娇儿来看您了。”
太皇太后微微睁开眼睛,她虚弱的说道:
“娇儿,别哭了,人生在世,总有生死轮回,哀家已经活得够久了,也该去见你皇祖父他们了。”
陈阿娇听了,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伏在太皇太后的床边,泣不成声的说道:
“皇祖母,您不能离开我们,娇儿需要您。”
太皇太后轻轻的抚摸着陈阿娇的头发,安慰道:
“好孩子,你如今还有着身子呢,这可是皇家的血脉,皇祖母多想看着你平安生产啊,可惜啊,皇祖母撑不住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那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美好时光。
喘息片刻,太皇太后又费力的说道:“馆陶可在?”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着一丝急切。
“母后,儿臣在呢。”
馆陶公主带着哭腔说道,她快步走到床前,眼中满是悲伤。
太皇太后看着馆陶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然后缓缓说道:
“好,馆陶啊,我膝下两子一女,如今只有你一个了,哀家走后,好好收一收你的娇纵性子,往后,没人护着你喽,你要学会坚强,懂得担当,不要辜负了皇家的荣耀。”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内心满是不舍与担忧。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哪怕馆陶公主现在已经年逾四十,可在太皇太后的心中,仍是需要自己呵护的女儿。
况且太皇太后也极为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性子,被她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
人都说阿娇娇纵,可馆陶公主,亦是如此。
太皇太后是怕自己百年之后,自己的女儿遭了陛下厌弃,没了好日子。
“母后,母亲,馆陶知道,馆陶都知道。”
馆陶公主涕泗横流。
太皇太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唤道:
“彻儿啊,你如今长大了,皇帝,你做的很好,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有一事,你能不能答应皇祖母啊?”
“皇祖母尽管吩咐。”
刘彻悄悄的抹了把泪,开口说道。
太皇太后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眼中闪烁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期许与嘱托。
她缓缓开口说道:
“哀家希望你今后能善待馆陶和阿娇,你能够做到吗?”
这话语中带着些许试探,似乎在考量着刘彻的内心。
刘彻听闻此言,先是一愣,脑海中思绪万千,片刻后,他那坚定的神情逐渐浮现,随即郑重的轻点了点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承诺道:
“皇祖母放心,彻儿定当尊敬姑母,善待阿娇,朕今日在此起誓,这一生唯有阿娇一个皇后,此誓言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必将伴随彻儿一生。”
刘彻明白皇祖母的担忧,他之前是在心中对于自己的姑母馆陶公主有诸多不满,可如今他满心爱着阿娇,又怎么会对她的母亲不利呢。
太皇太后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那一丝满意的笑容愈发明显,她深知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刘彻的表态让她总算放下了心头大石。
“来,让哀家摸一摸哀家的曾孙。”
她轻声说道,那语调中透露出深深的慈爱。
太皇太后缓缓舒了一口气,此刻她的语气虽然比方才虚弱了不少,但那股放松的气息却弥漫开来。
陈阿娇闻言,立刻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将其覆在了自己的肚子之上,仿佛那小小的生命正在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希望。
太皇太后轻轻抚摸着陈阿娇的肚子,眼神中满是温柔,那声音也越来越低,
“若哀家的曾孙是个男娃,就取一‘宸’字如何?”
刘彻听闻此语,心中猛的一动,连忙急切的问道:“是哪个‘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