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些年，四福晋可能还会酸一酸。
努力维护好自己嫡福晋的位置，生怕哪个庶子冒头抢了自家弘晖的光彩去。
现在？
爱子已逝，王爷又是个虽宠妾但不算灭妻的。
总归她地位无虞，哪还愿意再掺和这些个乱七八糟呢？
当即温婉一笑：“爷这可就给妾身出难题了。各位侧福晋、格格、侍妾被指进雍亲王府，可不就是为了伺候好您，给您开枝散叶么？”
现在人家一个赛一个的爱岗敬业着，她也不好过分苛责啊！
四爷脸上笑容微顿，倒底没跟发妻撂脸子。
只转头把不安分的妾室格格们都熊了一顿，尤其李侧福晋跟钮祜禄格格。
没办法，谁让那俩一人养了个好大儿呢。
一个胳膊肘往外弯，恨不得给隔壁当儿子。另一个更是爸爸爱啥我反对啥，一生致力于跟爸爸唱反调。
前脚爸爸蹬腿，后脚他就往外撵道士和尚。还要昭告天下，我爸也知道这些个玩意儿都不靠谱，纯属就是养着取乐的。他们那些个丹药，我爸一颗也没吃过，爸爸的死跟丹药毫不相干。
另类官宣，把他钉死在嗑药而死的耻辱柱上。
给老八、老九他们平反也要带上爸爸。先帝在时就隐隐后悔对手足太严苛，但是一直没腾出空来办这个事儿，我这也是完成爸爸遗愿。
就连皇位花落雍亲王府，都是康熙老爷子更喜欢他那个好圣孙。
不要脸到让四爷想想都忍不住要吐血三升。
哪怕不为大清天下，也得让他们都感受到浓浓的父爱。
为大清天下？
那就更得往死里疼他们了啊！
知道他这想法的金玉狠狠咽了咽口水，默默给弘时伯祖宗跟亲祖宗的未来乾隆爷点了好几排蜡。
并机智转移话题，问出存在心里许久的疑问。
殷勤给祖宗倒茶。
四爷笑饮了一口，摸了摸肩膀：“这些日子又是侍疾又是帮着处理政务的，还真是累得不轻。”
金玉美眸瞪圆：“这确实不是趁火打劫，也或者坐地起价？”
四爷轻笑：“也或者是周瑜打黄盖呢？”
金玉：……
行吧，她是黄盖。
为了吃个完整的历史瓜，她愿打愿挨。
格格双手交握，嘎巴嘎巴活动了下关节，仔仔细细给自家祖宗爷捶起肩膀来。
十三爷瞧着这宝气的爷孙就忍不住乐：“格格可真是……好奇心颇重。”
金玉鼓了鼓脸：“那可是无数史学家吵了许久爷没吵出个子午卯酉来的历史悬案啊，真正的众说纷纭，怀疑对象老多了。”
“比如呢？”四爷跟十三双双正色，听过千遍都不厌倦，不厌其烦做捧哏。
然后再双双被震撼住。
说太子不奇怪，怀疑他们也有情可原。哪怕老爷子过于忌惮，为他家八阿哥排了出栽赃陷害。都比十四悄咪咪动手，为了将八爷党势力尽收囊中来得靠谱啊！
嘿嘿。
金玉也觉得十四有点，好吧亿点点的单纯。
横看竖看，也不像是能有那个心眼的。
倒是……
咳咳。
当重孙女儿的不好怀疑自家祖宗爷太多，只能把求知的小眼神望过去，请答疑解惑。
四爷摇头，历史上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但因为老八起歹心要害自家乖孙女还要嫁祸给十三弟和十四弟，害人加离间他们兄弟感情故。四爷确实恨死了他，想着以牙还牙。
所以高度重视这事儿。
但凡隔壁还有送鹰讨好老爷子的想法，他都会想尽办法让毙鹰案再度重演。
金玉瞠目，真·再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原因。
祖宗爷也太宠了吧？
让她当场泪目，发誓要为祖宗爷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感觉少回报一丝丝，都对不住他老人家这澎湃疼爱。
四爷扶额：“爷虽有这个心，也经过精密部署。但最后被捷足先登，并没有真正得手。你不必这般感激涕零，且惜着这条小命吧。”
哈？
金玉愣住，目光看向十三叔祖。
结果对方也微笑点头，佐证了这个事情。
这下金玉是真的惊呆了：“这……不是，隔壁是筛子么？”
谁都能渗透，谁都能掺一脚？
而且，到底是哪位好汉帮她出的这口恶气啊！
提起这个，四爷也半是无奈半是意外：“是弘晳那孩子。”
“他？”
金玉皱眉，对于这个废太子长子，她了解的实在不多。只知道是废太子次子，自幼长于宫中，颇受康熙爷喜爱。
甚至后来老爷子专注端水，始终不肯再立太子，都有人说他是舍不得皇长孙。
李朝实录里甚至还有康熙跟雍正做交易，将帝位传给雍正，雍正则封弘晳为亲王，善待二阿哥一脉的说法。
后来确实先封郡王，又封亲王，在雍正朝还过得不错的样子。
但等乾隆朝就大不一样了。
那个听着就挺荒谬的弘晳逆案，夺爵、圈禁、除宗籍，改名四十六，年纪轻轻就郁郁而终。
更多就没有了。
“对！”四爷点头：“我也没想到，那孩子一直都被太子保护的极好，也如其父那般傲气。素来目下无尘，竟也会使唤些旁门左道。”
十三也同款震撼。
但事实俱在，证据确凿。
许是破船还有三千钉，也许是弘晳手腕惊人。频繁出入之间，连御前侍卫都给不动声色间收买了。
反正胤禩从抓鹰到献鹰，全程都没怎么假手于人。
唯二近过身的，一个是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一个就是呈至御前之前，检查那鹰的侍卫。
没错。
陛下安全大于天。
就算是皇子阿哥献宝，也不可能不经过任何检查，任由其长驱直入到君前。
那个鹰笼子自然也不例外，神鹰变秃鹰就是那个侍卫的杰作。
啊？
金玉惊呆：“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吗？可……这么重要的事情，检查过后，隔壁那位就没再掀开笼子瞧过一眼，没看出丝毫端倪吗？”
这小问题问的，简直正中靶心。
让十三都肃容正色，一脸求知地看着自家四哥：“对啊，八哥向来谨慎，不应该出这样的差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