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兴盛还是衰落,庆格尔泰都要保证自己的部落是草原九部中最强大的。
与轩辕王朝的生死战落败,但格日乐在领兵统帅上展现的卓越能力,却让庆格尔泰想把这样的女人收到自己麾下。
他欣赏她,他的王后就是这样的女人,如今他想再拥有一个格日乐。
格日乐回答愿意跟着草原上的可汗王走。庆格尔泰设好了包围陷阱,格日乐就是陷阱里的那一块儿饵。
她选择自己的丈夫巴雅尔,来救她的部落就会落入庆格尔泰的陷阱。
如果她愿意跟着庆格尔泰走,带她离开的庆格尔泰和放弃救她的丈夫可以免于一场刀兵。
庆格尔泰要么得到她丈夫的部落,要么得到她。
看起来庆格尔泰是要她选一个男人,其实不过是问她,把你丈夫的部落献给我,还是把你自己献给我。
她把自己舍了出去。
但她内心是不愿的,所以到了庆格尔泰的部落,格日乐主动要求去当女奴。庆格尔泰明白这代表着这个女人并未对他心悦诚服。
他让格日乐住进了女奴的营帐,看看女奴真正的日子,也许她会改变主意。
格日乐和阿茹娜互相知道彼此,但如今的状况却实在是尴尬难言,两位草原部落首领的女儿都成了庆格尔泰的女奴。
于是两人默契的并不怎么说话,就仿佛两人互相之间并不认识和知道一样。
格日乐的选择,彻底伤了巴雅尔的颜面和心。当阿木古朗来告诉巴雅尔,如今阿茹娜的近况后,他问:“你在庆格尔泰那里有没有见到格日乐?”
阿木古朗摇摇头。巴雅尔想:她或许已经成为庆格尔泰的另一位妻子,所以她不必象别的女奴一样。
阿木古朗与巴雅耳告别:“我要走了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要带着我的部落和我的族人去我们母亲河的上游。”
巴雅尔最终决定带着自己部落的人去庆格尔泰那救出阿茹娜。
他的弟弟巴音反对,格日乐费心费力,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到庆格尔泰那里,就是要保存咱们部落的实力。
而你却为了一个阿茹娜,要让我们部落所剩无几的人再去拼命。
巴雅尔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妻子格日乐在两个部落面前选择了庆格尔泰。
巴音告诉他那是为了避免咱们部落落入陷阱,巴音在他面前展开地图,指给他看当时所在的位置。
然后分析说:“如果没猜错这些草原山坡的后面,这几处高地的旁边,都藏着庆格尔泰部落的神箭手和骑兵,一旦我们进入包围圈,他们冲杀下来,我们部落就是待宰的羔羊。
塔音河格日乐知道自己成为陷阱中的诱饵,才故意那么说的,她全是为了你和你的部落,若你却为了阿茹娜牺牲自己的部落,那你就是狠狠伤了她的心。
庆格尔泰看中格日乐,他暂时不会对格日乐做什么。阿茹娜如今的境遇是因为她的背后已经没有了部落,当初她的母族部落就是实力最弱的,而今几乎已经不存在。而且可汗王并不喜欢她。
但格日乐不同,她的母族和夫族的部落依然存在,而且强大,庆格尔泰如果不能灭掉我们两个部落中间的一个,他是不会动格日乐的。何况他想得到格日乐的心。
我们去找格日乐的母族,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将格日乐救出来。
你不要为了阿茹娜而掉入庆格尔泰的陷阱,那是格日乐拼了性命也不希望你落入的。”
但巴雅尔昔日的神女阿茹娜,如今每日每夜在遭受这样的摧残和折磨,巴雅尔的心如何放得下。
救人的念头没起之前似乎还能平复心境,一旦率部救人的念头一起,巴雅尔就怎么也压抑不住这股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劲儿,阿茹娜的歌声舞姿笑容和格日乐冰冷的话语交替在他脑海中浮现。
既然巴音说,格日乐暂时不会有事,那就更应该把会有事儿的阿茹娜给救出来。
巴雅尔召集部落的人,说要去庆格尔泰部落救人,他没说去救谁,整个部落以为要去救的人是格日乐。
格日乐自从嫁过来,在部落内深得人心,她是一位聪慧仁慈一心为了部落里百姓的首领夫人,格日乐深受爱戴,于是整个部落欢呼鼓舞,去救人去救人。
等巴音从格日乐母族回来,巴雅尔已经带着部落的人离开了,营地内只剩老幼。
巴音得知后长叹一声,立刻调转马头,再次奔向格日乐的母族。
春芽打开皮囊又喝了两口马奶酒,得想个办法。
阿茹娜突然开始唱歌,伴随着她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的笑声,一个北匈人喝骂道:“唱什么唱,快住嘴。吵死人了,不烦吗?”
阿茹娜并不停止,她接着唱,而且越唱越好听,已经不是开始那种故意激人愤怒的聒噪声。
但这个北匈人却对阿茹娜的反抗感到尤为愤怒,旁边有人道:“铁砧儿,让她唱吧。”
木贴儿的弟弟铁砧儿气势汹汹地走到阿茹娜身边,挥起了鞭子,阿茹娜见事不妙拔腿就跑,铁砧儿在后面追。
一众看热闹的北匈人哈哈大笑。
经过马圈的时候,阿茹娜轻轻巧巧地在转身之际顺手打开了栅栏的门栓,又跌倒在地,把打开的门彻底撞开了。
但是这些马儿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马圈已经打开,它们依然或低着头或悠闲的漫步在这个围栏里。
铁砧儿已经跟上,他看到木门已经被摔倒的阿茹娜撞开,但是马儿们仍然老老实实的在马圈里。
所以他先走到了阿茹娜的面前,扬起了鞭子,抽打着摔倒在地的阿茹娜。
春芽看到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北匈女人,突然发出两声嘹亮高亢的口哨声,清脆而舒扬的声音飘荡在草原上。
马群抬起头来似乎有一刹那的怔愣,然后不约而同的向着这个北匈女人的方向奔跑而来。
当头马越栏而出的时候,后面所有的马都跟着奔腾而出。
铁砧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马群,从自己眼前呼啸而过。
一匹雄骏的枣红色千里马经过春芽的时候,却突然高高扬蹄及时地停在了她身边。
这匹烈性的千里马被春芽照顾了小半年,当初北匈人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匹千里马是被春芽驯服的。
春芽以前不会骑马,但照顾这匹马后,她就开始尝试着在带马洗澡,喂马等任何离开了北匈人视线的地方骑马。
这很危险,但是她没有办法,如果她不会骑马,她的孩子即使能活着生下来,也逃不出去。
何况,她和蓝朵还很快有了一位老师,阿茹娜。
枣红马似乎有灵性,它好像知道春芽已经怀孕,每当春芽尝试上马,枣红马都停的稳稳当当的,当春芽终于爬上去,它的起步奔跑也都平平稳稳。
直到春芽上马的动作越来越顺溜,拽着缰绳的手,夹着马肚子的腿越来越自然而有力,这匹枣红马才开始逐渐展现它真正的速度。
蓝朵起初也是靠自学,可她并没有一匹这样听话的枣红马,所以她学习起来异常艰难,经常摔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却依然不得要领。
阿茹娜发现了蓝朵的伤和困境后,她时不时和蓝朵、春芽一起放马。
有了阿茹娜的指点,蓝朵和春芽进步很快。
枣红马在春芽面前扬蹄停住的时候,蓝朵正想从背篓里抱出婴儿。小婴孩已经被稳稳的包裹在十字交叉的背带里,这是春芽利用缝补浆洗的机会早就偷偷缝制好的。
春芽已经准备翻身上马,蓝朵正想从筐里抱出孩子,她的手却被那个波斯女人按住了。
她用中原话低低声说道:“方向错了。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