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颂湾。
闻书砚的宅院花园里,已经贴着土壤生出一层绿茸茸的青菜苗。
新生的芽苗,模样看起来相差不大。
沈知蒽看得欣喜又认真,她回头问闻书砚。
“老公,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每一垄种的什么种子吗?”
闻书砚双手落在裤子口袋里,脚步闲适地走近,垂眸睨一片新绿。
“大概记得,等再长大一些,就能看确认是什么青菜了。”
“哦,”沈知蒽喃喃自语:“还是人类高级,豆苗还没出来就已经很像你了。”
今天出院之前,沈知蒽又做了一次彩超,她在屏幕上看见了豆苗的脸部轮廓,复制粘贴一样像闻书砚。
他看着沈知蒽弯腰看菜苗的背影,这几天折腾下来,腰身比怀孕之前还细。
闻书砚满眼疼惜,“老婆,我们就生豆苗一个,再也不生了。”
沈知蒽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起身望了望风景如画的宅院,“我不说给你生一个‘连’吗?”
闻书砚看着她,低笑一声,“傻样,当自己是钢筋铁骨呢?”
明明还没等生就差点丢了命,要知道会这样,他一个也不生。
闻家宅大人多,男人有的是,叫别人生去吧。
佣人绕过假山向这边走近,“先生,夫人,晚饭好了。”
“按照先生的意思,今晚菜品以温和补气血的居多。”
闻书砚满意地点了点头。
——
此时此刻,万米高的天空里,未落夕阳在层层叠叠的云朵上洒下一层橙黄色的光。
一架奉飞启航,终落上海的客机正平稳飞行。
赵景尧在驾驶舱里工作,桑筱麦靠在舷窗边,静静欣赏黄昏将至的天上美景。
下机以后,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赵景尧一生的航线还有很远,他们的爱情之路也还很长。
桑筱麦心里隐隐痛着,她忘不掉,就在两天前的早晨,赵景尧去飞其他航线,不在家。
她点了外卖。
结果开门时,桑父满脸严肃的立在门外,眼镜片后是犀利寒冷的目光。
“回家。”桑父狠狠说出这两个字。
桑筱麦紧紧握着门把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不回,我不喜欢高厅的儿子,爸,你别逼我了好吗?”
“而且,这里不是你家,你冒然敲门礼貌吗?”
桑父阴沉着脸,一字比一字高沉,“桑-筱-麦,回家!”
桑筱麦漂亮的杏眼红了,清甜的脸上全是倔强。
“就不回,我自己的事,我必须做主,而且,我妈妈已经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桑父虽然站在门外,但是满身威严已经窜到了室内,叫人身上发寒。
“他一个田间地头走出来的孩子,整天飞在天上,他能带给你什么?”
“他除了长得好,哪点能配上你!”
“够了,爸!”桑筱麦扬高声调,“往上数,谁家不是田间地头里走出来的,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桑父轻蔑一哼,“就凭他是栅栏里长大的孩子,而你是高墙里长大的孩子!”
桑筱麦再也忍不住她藏在心里的秘密。
她含着泪说:“爸,我和楚轶是同事,都是你的下属,你想过我和她一起工作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你抱着她,亲吻她,睡她的时候,有想过她也是田间地头里走出来的吗!”
“我妈妈她——”
桑筱麦话没能说完。
本该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早晨,最后以两记狠辣的耳光和桑筱麦的强制关门结束……
这两天,桑筱麦化妆时,遮瑕敷得很厚,就为了遮那几道红色抽痕。
她甚至不敢笑,她那么爱笑,但是一笑起来脸好疼。
赵景尧工作回来,总问她:“麦麦你有不开心的事,对吧?告诉我,我和你一起。”
桑筱麦便摇摇头,忍着疼冲他笑出一对儿可爱的酒窝,“没有,我就是有点想妈妈。”
赵景尧把她拥在怀里,“下次飞上海,我带着你。”
-
飞机两个半小时落地上海,璀璨灯火将将点亮夜的繁华。
桑筱麦在下机人流中渐渐放慢脚步。
赵景尧拉着行李箱,于同事中先走一步,那个行李箱里装的不仅是他自己的东西,当然还有麦麦的。
不等桑筱麦回头,赵机长已经毫不避讳地去牵住了她的手。
后面同事们的目光纷纷向两人落去。
有人祝福,有人羡慕,也有漂亮空姐嘟起嘴巴。
那么坚毅帅气,自律且自爱的赵机长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么多年,他一步步做到机长,竟然没有一点花边新闻。
毕竟他们内部的花边新闻也是很劲爆的。
——
陆匀骁下班回家时,司小郁在收拾衣物。
他换了鞋,带着衣衫上的薄薄红酒香走到她身边。
“天都黑了,要收拾东西去哪?”
司小郁弯着腰,性感的睡裙露出V字型的美背,雪嫩一片,一双白腿半屈着。
怎么看怎么惹火。
她把一件黑色羊绒斗篷装进拉杆箱,转过来半张脸对陆匀骁说:“今天不去哪,明天回家。”
陆匀骁心一沉,站在地板上,开始解衬衫扣子。
说道:“你指甲还没好。”
司小郁跪到拉杆箱上,把厚重的衣物压下去,然后开始拉拉链。
“等我指甲全长好,估计要一个多月,这些衣服现在穿着太热了,换季了。”
司小郁吃力地拉着拉链,时不时跪在箱子上颠一颠,里面的东西太多,实在不好拉。
“你就放在这呗,我这平时也没有别人来碰你东西。”
陆匀骁单膝蹲到地上,看她忙活。
司小郁没说话,牙齿咬着嘴唇,偏和那个拉链较劲,越拉不上,她越要把它拉上。
于是又跪在箱子上颠了颠,她一颠,睡裙领口前的丰盈就跟着颤。
陆匀骁看了一眼,又别开目光。
他把手放到拉链滑道上,阻止它的走向。
“别弄了,就放我这,明天我带你去买新的换季衣服。”
司小郁终于直起身,膝盖上跪出一对儿粉红,“破东西,累死我了。”
她说完话一松口,下唇印出被咬的齿痕,一行浅浅的,暧昧的牙齿印。
看得陆匀骁嘴痒。
他今天看司小郁哪都惹火,格外惹火。
烟哪有那么好戒,他从初中就开始抽烟了。
不知道被德育主任抓到多少次,屡教不改。
这么多年,突然一戒,刚开始几天还能忍住,但是,近几天渐渐出现戒断反应。
食欲不振,心烦,焦躁,而且对于性-爱的欲望逐日增强。
“媳妇儿,”陆匀骁单膝蹲在地上叫司小郁,“你这是打算明天走了就不回来了呗?”
司小郁要从拉杆箱上下去,她刚一动,结果小腿不小心刮到了商标标签上。
出于本能,司小郁小腿一躲,拉杆箱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她闪躲动作大了点,整个人落空跌了出去。
司小郁闭上眼睛尖叫一声,已经做好了砸到地上的心理准备。
可她没感到疼,而是陷进了温热的红酒香里。
司小郁睁开眼睛,陆匀骁已经抱着她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司小郁小腿上被刮出一条细小的红印。
陆匀骁边走边说话:“这箱子不要了,明天给你买新的。”
“不是,你抱我去哪?”司小郁问陆匀骁,“这也没破皮,用不着去医院。”
陆匀骁脚步踏实,却有些发急,抱着司小郁直奔浴室的方向,“陪我洗个澡,今晚越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