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谢小将军快步下了台阶,一如往常的抱怨着,“都快累死小爷了…”
他将手搁置在小姑娘脑瓜顶,厚脸皮的用她充当自己的拐杖。
“诶!”
小姑娘脚步飘了飘,眼睛往上瞅。
她伸出胳膊来,想要将头上的重物挪开,却奈何胳膊好像有点不够长~
“哎呀,谢云山你好重,安安长不高了!”
她气鼓鼓的。
谢云山才不管,一脸的无赖。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直叫我谢云山?”
姜安眨巴着大眼睛,“不然勒?”
谢小将军摩挲着下巴,“怎么也该叫个哥哥?”
他想了想,摇头,“不行不行…那小爷岂不是和长明那臭小子一辈儿了!”
“叫叔叔!”
“快,喊个谢叔~”
小姑娘胖脸无语,你这样子好像变态啊…
“咳咳…”
只见她清了清嗓,开口就是:“四四…唔…”
谢云山捂着小姑娘的嘴,狗狗祟祟的左右瞧了几眼。
在确定姜四没出来时,松了口气。
“我说小祖宗,你要不要这么狠!”
姜安哼了声,小表情凶巴巴的,十分得瑟道:“怕了叭~”
谢云山配合着她,笑着回应,“对,怕了…好怕哟!”
“这还差不多!”
空旷的街道上,这辆华贵的二驾马车越行越远。
秋闱结束后的第一日,霍长明便来了王府。
一同来的还有脸色依旧苍白的李星桑…
“妹妹~”
他俩进了摘星小院,站在摘星楼下,朝上面正在数宝贝的某只敛财小龙喊着。
小姑娘听见声响,扔了金砸,从窗那儿露出个头。
她晃悠着手,“哥呀~”
喊完,姜安哒哒往楼下跑。
“你们怎么来啦!”
她还以为,星桑会在床上躺几日呢。
李星桑:“今日霍夫人在裕福楼给咱们留了包间,同窗们一起用膳。”
秋闱之后,便是一道分水岭。
有人接着准备明年春时的京都会试,有人接着准备三年后的乡试,有人则放弃科举,转做其他…
总而言之,同窗一场,这饭还是要吃的。
小姑娘:“夫子来嘛?”
霍长明:“娘给夫子递了拜帖,但夫子回信让咱们自己放开了玩便好。”
“那好叭。”
姜安两只手挎上霍长明和李星桑的胳膊,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笑得开怀,“走吧!”
这顿饭,从太阳高悬吃到傍晚,又从傍晚吃到夜黑。
少年们聚在一处,谈天谈地,谈理想,谈未来…
中途霍长明还从怀中偷偷摸摸拿出瓶桃花醉。
没沾过酒的少年们三杯下肚,上桌的上桌,趴窗的趴窗,乱得很。
有人说,他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有人说,要天下不再有父母失去孩子,不再有孩子失去父亲、母亲…
有人说,他想让天下人都吃饱肚子…
还有人说,他想做将军,做王爷那般杀伐果决、一人一剑能护万民的将军。
沾了酒味的李星桑凑近了小姑娘。
他双眼带着酒后的迷茫,小声问着,“安安呢,以后想做什么…”
姜安年岁小,他们喝酒都不带她。
所以这里面也就小姑娘最清醒。
她抠抠下巴,圆眼清澈,“想做什么…”
她好像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的生活足够快乐、幸福,不奢求什么未来,只在乎此刻。
认真想了想,她慢悠悠开口。
她说:“我想每年春天都有花开,想秋天城外有万顷良田…”
想…爱我者皆在,我爱的不改。
想世间美景永存,才子佳人成双。
“唔…”
霍长明醉了,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
他呢喃着,“可春天就是有花会开,秋日粮食也会成熟啊…”
“这有什么好想的。”
小姑娘愣怔,随后绽放笑颜。
她因她哥的话而开怀大笑。
是啊,春天花会开,秋日粮食会成熟。
姜安想着,那她应该是最最幸福的小姑娘啦~
因为她的愿望通通成真啦!
又过了一会儿,忙完了楼中事宜的霍夫人终于发现这包厢中的盛景。
“霍!长!明!”
她的喊声震得裕福楼都晃了晃。
而当事人咂巴着嘴又换了个睡姿,嘴里嘟囔着,“娘,我再睡会…一会儿就起来背书。”
霍夫人扶额,招呼着小二,“赶紧给各家递信,让他们来人接了这些逆子回去!”
之后,她又瞧了瞧坐在一片混乱中小脸红扑扑的小姑娘。
“作孽啊!”
霍夫人跨过横七竖八的少年,牵过姜安,“小祖宗,你没喝吧…”
一边说着,她的手试了试小姑娘额头的温度。
“没啊~”
提起来,姜安还有点小委屈。
“哥说安安太小,今年不能喝。”
霍夫人瞪眼,“那明年也不能喝啊!”
小姑娘撅嘴,“嗷,好叭~”
╮(╯-╰)╭
楼外,马蹄声响。
观砚走进楼中,先是向霍夫人见礼。
“小姐,王爷来接你回家了。”
小姑娘撒开霍姨姨香香的手,乖巧的和她道别。
“爹呀~”
小姑娘站在马下,朝她爹张开双手求抱。
姜寂臣翻身下马,“夜里风大,当心风寒…”
一边说着,他将人塞进后面马车。
姜安睁着圆乎乎的眼睛看他,“爹不一起嘛?”
老父亲笑了笑,把马鞭交到观砚手中,也上了马车。
“今日玩得开心吗?”他问道。
小姑娘靠在她爹身上,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睁着回答,“开心~”
“非常!非常开心!”
没等他再问问,闺女就已经睡着了…
姜寂臣无奈笑笑,用身上披风盖在小姑娘身上。
他鼻尖动了动,酒味?
还是裕福楼的桃花醉。
“观砚…”
马车外,观砚驾马护在一侧,“王爷,有何吩咐?”
姜寂臣声音微沉,“小姐喝酒了?”
“没有。”
想起这个,观砚就想笑。
“是霍小少爷带着学子们偷喝了霍夫人放在阁楼的桃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