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两人秉烛夜谈之后,无忧仙君就似换了个人般,日日喋喋不休,话痨一样,“阿烬,我那件浅蓝里衣呢?你送与谁了?”“阿烬,今日我穿这件可好看?”“同我下盘棋吧,阿烬。。。”花无烬捂着耳朵,“求你了仙君,你还是当个安静的美男子可好?”他摇头,“不好,这千年可闷死我了。”
花无烬同莫言对望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生无可恋,莫言随即开口,“师傅,要不我同您对弈一局可好?”无忧摇头,“你的棋更臭,阿烬你若陪我来上一局,我便给你买蜜糖。”花无烬嘴里含着糖翻他一眼,“不必,我那房中还有两包呢。”太阳晒的她眯起眼,尾巴扫着飞过来的虫,“若是你夜间沐浴,我倒是可以勉强陪你来一局。”
无忧拖着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执黑子。”说完落下一子,花无烬语重心长,“仙君你若输了,可有彩头?”他咳两声,“天界有仙宴,我可带你同往。”她不屑的看他一眼,“不去。”背靠着老树蹭痒痒,老树“....滚远些,快将老朽烧着了。”花无烬被嫌弃惯了,厚脸皮的依旧蹭着,听得无忧道,“过来我帮你挠挠。”莫言的嘴张的像河中蛤蟆,“师傅您正常些啊。”
老树使劲抖抖,“走开!你这死丫头。。。。。。”咽下了骂人的话,在最后关头维持住了千年来仙风道骨的形象,“丫头你可否离我远些?”树上果子耐不住折腾,咚咚掉落在地,“老子今日非得揍的你满地找牙!”语毕不顾无忧阻拦化成一白眉白须老者,手拿拂尘,冲着花无烬劈头盖脸一顿敲,她抱头鼠窜,漫山遍野的疯跑,“你这死老头,尽会在人梦里装神弄鬼,嗷!”被打中,惊声尖叫,“反正男人啊,不管老幼都是大猪蹄子!”两人跑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咳,今日我定要你知道,咳,我的厉害!”
花无烬鄙视的看着他半弓着腰,一只手还扶着桃树,“您老先把气喘匀了再教训我吧。”吐吐舌头,甩着尾巴径自去逗蝴蝶了,玩的不亦乐乎,老树颤抖着手,“无忧小子,瞧你将这死丫头惯成什么样了!”吼的桃树叶子哗哗的落。
月老捡起个掉在地上的桃子啃了一大口,笑的两眼成了弯月,“莫愁仙尊竟也有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倚在树干上犹自看热闹,花无烬凑近,悄咪咪的问道,“那话本子可带在身上了?”他冲她眨眼,挑挑眉,“放你房中第三块砖下了。”花无烬了然点头,“还是你的鬼主意多。”他塞到她口中一块糕点,“桂花糕,甜。”他轻拍拍她的头,“无烬,你打算何时幻形?”她将未吃完的半块糕塞他嘴里,“闭嘴!”见无忧慢悠悠而来,转身跑开。
无忧笑的春风和煦,月老却觉背脊发寒,高举双手,“我今日就是来瞧瞧的,什么也没带在身上。”无忧瞥他一眼,“此地无银三百两。”月老无言以对,“不信你搜搜!”却听身后莫愁仙尊悠悠开口,“你将无忧的里衣卖于天界的哪个仙子了?”月老“....您老莫信口开河,我何时拿过他的里衣。”悄悄往后挪几步,冲花无烬打着手势,听得那狼心狗肺的丫头说道,“莫同我比划,我可不背锅。”傲娇转头走了。
月老哭笑不得,缴械投降,“行行,我招了,莫用这眼神看我,是那明露仙子不死心,日日纠缠不休,我实在没法了。”无忧的眼神突然凛冽起来,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旁的事都可依你胡做非为,唯本君寻仙侣这事。”他顿了顿,“再敢乱牵红线,莫怪本君翻脸无情。”月老一个激灵,无忧的性情他还是十分了解的,下手狠辣,处事绝决,绝不是他面上表现的淡然从容,他出手时的样子他记的真记深刻。
莫愁适时开口,“红小子你也莫再胡闹,明知无忧的心在哪,都不是年少无知的年纪了,做事当有分寸。”月老颔首,“仙尊我记得了。”遂低头,表情还有些委屈,“无烬让我寻话本子,她说没有银钱,这才用你的里衣当的报酬。”脚尖踢着地面上露出的小石,一副受气模样,感觉下一秒就会痛哭失声。
无忧按着眉心,仍觉那处突突直跳,“你明知她孩子心性,也随她一同胡闹?”月老....“你这是不是太过双标?她就是孩子心性,到我就是瞎胡闹了?”无忧点点头,“嗯,为老不尊。”莫愁笑的畅然,“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他抚着雪白胡须,眼睛望向远方,“无忧你且得努力了,这丫头对情爱尚未开窍。”月老赞同,“之前那长白对她可谓是体贴入微,事事亲为,这才让丫头生出了些情愫,可惜终究敌不过权之一字。”
无忧闭闭眼,负手而伫,“当年本君就不该让她去历劫。”彼时她还是个幼兽,大战在即,为了不牵连她遂才狠心将她送去凡间历劫,然这一劫不知被谁横加一笔,生生改了她之后命数轮回,“可查出当年到底是谁改了本君为她选好的命轮?”月老摇头,“这事我一直放在心上,但并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只能说此人心思太过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