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呈霓,踏出志庐的那一刹那才敢大口呼吸。
云呈霓一把拉过身后跟来的顾清婉,“清婉,这人是谁?清志哥哥怎么对他毕恭毕敬的说话?我只见过清志哥哥对顾夫子才会这般谨慎模样!”
顾清婉更是已经吓到神智不清的样子,张着嘴,使劲拍着胸脯,呼吸急促,“小霓,你怎么认识哥哥的客人?这人是谁?你怎么怕到跑出来了?”
两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大眼瞪小眼的等对方回答。
云呈霓也不想再在顾府多待下去,也不想招惹穆家人,还是回到自己小院才保险。
云呈霓拉着顾清婉,凑到她耳边,叮嘱道:“清婉,今天耽误了时候,我得赶紧回去了,你记得跟清志哥哥说一下,不要跟其他人说我会医术的事情。”
顾清婉赶紧应声,“知道知道,今天要不是你自己显露出来我哪会说?”
“这人是清志哥哥的客人,又住在你家,我也是着急了些,怕这人发热晕厥出大事。”云呈霓也是有些懊悔。
顾清婉知道云呈霓不是冲动的人,就是怕顾家有事才出手的,连忙安慰道:“小霓,我替哥哥先谢谢你,你先回去,我跟哥哥说就是,保证不会把你的事情透露半分。”
云呈霓知道顾家兄妹都是值得托付的朋友,没有多说,转身想走,突然顿住,转身,掏出一张请帖递给顾清婉,“清婉,下个月初二,我十七岁生辰宴,请你和清志哥哥一起来。”
顾清婉一边接请帖一边说:“我知道,生日礼物都给你备好了,就等你的帖子了,放心吧,我和哥哥一定到。”
云呈霓笑笑,往年这两兄妹送的礼物都是最有意思的。
远处锦霜走了过来,拉了拉云呈霓,“小姐,你们怎么进去这么久?”
“没事,我们回去吧”云呈霓拍了拍顾清婉的手,转身往侧门走去,马车一直停在门口。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却不知道马车后面一直跟着一个黑影,直到马车停在云府大门,云呈霓和锦霜踏进家门来到后院,黑影才消失。
云呈霓刚进自己小院,让锦霜关上院门别让其他丫鬟小厮进门。
锦霜连忙关门,紧张地问道:“小姐,怎么了?你从顾家出来就魂不守舍的。”
云呈霓也不瞒锦霜,把自己在白马寺后山遇到穆炘的事情给她说了,再把在顾清志院子里穆炘认出她的事情也说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锦霜也吓得不轻,捂着嘴,瞪着眼睛,“小姐,这人是想报复你没救他?还是要报答你救了他?”
云呈霓气急了,“我哪敢让他报答?只求他别报复我就阿弥陀佛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锦霜赶紧双手合十,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家小姐逢凶化吉,让这歹人离我家小姐远远的。”
志庐。
玄松推开厢房走进卧室,对床上的男子行礼道:“主子,是云府的二小姐,云呈霓。”
“云府?云年宣?”床上的男子依旧平躺着。
“是,云府现在的主君是云年宣,现任颍州通判”玄松回道。
“云呈霆是他哪个儿子?”
“大儿子,也是云呈霓的亲哥哥。”
“呵,原来是云呈霆的妹妹。”穆炘轻笑起来,云呈霆是自己的得力干将,驻守边关五年从大头兵一路提携到骠骑将军,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没想到家里还有个如此有意思的妹妹。
“主子,我听云呈霆说只有这一个妹妹,家里还有一弟一妹是家中继母所出,我跟过去也看到云二小姐是别住小院,没有住主院。”
玄松办事确实让人放心,事无巨细都会办的漂亮,探听这样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嗯。”穆炘漫不经心,没有仔细听玄松的汇报,只觉得自己手掌中还有刚刚盈盈一握的温度。
玄松继续问道:“主子,要安排人盯着这个云二小姐吗?”
“哦,不用,没必要”穆炘不想在颍川动用人手了,尽可能的隐藏自己行踪和势力才最安全。
“山里的事情都让人处理好了吗?”穆炘抬了抬眼,问玄松。
“已经处理好了,在午房找了具身形和您很像的尸体,毁了面容,做了一样的伤口,他们应该昨天就顺着河找到了”玄松如实回答。
“也要彻查,我进山的事情他们怎么知道?还有,我们山里的地方怕也是迟早要被他们找到。”穆炘还是不放心,这次如果不是有内奸放出消息自己肯定不会被人半途劫杀。
“是!这几天玄竹一直在山里彻查,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知情者都是跟我多年的老人,要有凭有据,不要滥杀无辜,也不要错杀清白。”穆炘眼里闪过一丝冷冽。
“是!玄部所有成员都出动了,除了山里,京兆尹和颍川都在查。”玄部是穆炘的死士,由玄松统领,这次主子出这么大的事情受这么大的伤,自己也是难逃其咎的,“玄部也在自查。”
“玄部三百号人,是有点多了,你挑选一下,精简到二百人。”穆炘也是奖罚分明的,虽说这次受伤可能跟玄松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因为死士护主不力自己才受此重伤,玄松也不是没有责任。
“是!属下拟好名单明日就呈给主子。”玄松知道穆炘的性格,精简自己的队伍不仅是处罚了自己,也是给其他部作出表率。
“嗯,下去吧”穆炘闭上眼睛,想了想说道:“你身上的伤也把药上好。”
“多谢主子关心,已经上药了,不耽误办事。”虽然主子没有主动责罚,自己因为主子受伤自罚了二十鞭,虽是练武出身,玄松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皮肉伤。
“以后没有我发话,不要乱罚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不能耽误。”
穆炘虽然说得清淡,玄松也听得出是主子心疼自己,更加自责了。
“属下办事不力,让主子受伤受苦,必须责罚!”
“那你也没必要打这么重。”穆炘也是哭笑不得,玄松自小跟着他,是个倔强脾气,自己也没办法。“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穆炘是真的拿玄松脾气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床沿的雕花,穆炘不自觉地想起刚刚坐在这里的人,更加烦躁起来,一个下属的妹妹,一个见死不救的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不就是手腕比较软,脚腕比较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