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快便被我给压了下去。
无论如何,生活总是要向前的。
告别了小哥我徒步来到了海边,现在的我似乎也只能徒步了。
即便那辆车依旧停在楼下,可我知道那早已经不再属于我。
海风依旧是那副样子,即便是这座城市再让人难过,它每天依旧会带来不一样的海浪。
而当我真正失去一切重新站在这里时,才明白海真正的包容到底有多大。
虽然目前为止剩下的二百万我依旧没有头绪,但是当看到眼前这片海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虚幻起来。
特别是海上那座灯塔,也重新燃起了光亮,闪烁着的光辉似在向我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个词语近期说的是如此之多,可我并不喜欢。
我觉得那是一种分别之后为了缓解尴尬而寻找的一种解释之词,总不能隔了一段时间依旧会像从前一样彼此看待。
要知道,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便是时间。
它可以带走一切,无论是什么。
可时间又是不存在的,他是我们臆想出来的一种记录变化的数值。
我们不顾一切的赶路,企图能够通过时间抓住什么,可是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做好选择时就已经成了定局。
我看着灯塔无奈的苦笑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了喜欢深思问题的人。
要知道,在以前我可是最讨厌这种虚伪的感觉。
活着就是活着,想太多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我又无法停止思考,因为孤独。
当一个人单独相处无事可干又停止了思考,那还不如去睡觉。
叹了一口气,我又拿出了一片药在犹豫要不要吃下去。
刚喝过一瓶啤酒,吴医生特意嘱咐过我药前不要喝酒,否则会加重副作用。
犹豫了片刻,我依旧塞进了嘴里。
默默地点上了一支烟,企图通过麻痹神经来停止思考。
因为我想睡觉,等睡醒了便可以去找魏征结束这一切。
可是今天的药品并不管用,也似乎是有了抗性,它并没有任何作用。
大叔的话也随着海浪声的消失慢慢清晰起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也似乎有了模样。
冰冷,无情。
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我能做的只有逃避。
只要一辈子不见,那么我的怨恨就不会有方向。
毕竟去怪一个没有脸的人终究会比去怪一个清晰的人要轻松许多。
“你到底要抽多少烟呢?”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猛然一震,透过烟草味闻到了一抹熟悉的茉莉花香。
“南娇姐……”
张南娇依旧是以前的那副样子,温雅的气质和亘古不变的笑容。
即便是那身米色衣服,都是我熟悉的颜色。
张南娇坐在了我身旁,然后拿掉了我手中的烟责怪道:“说真的,我怀疑最近空气不好就是你晚上抽烟抽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烟头轻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张南娇看着叹了口气道:“受人之托。”
“嗯?”
她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两盒药递给了我。
“听朋友说这种药品不错,我问过吴医生了,把你手里的药停了吧。”
我接过药瓶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名字。
“是吴医生让你回来的?”
“怎么?我是出去玩了,又不是定居了,我还不能回家看看啊?”
我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南娇白了我一眼,捋了捋发丝看着海面说道:“是沈沁让我回来的。”
“沈沁?”
“嗯,她说你情绪很不对劲,让我回来看看,顺带又给你带了两瓶药。”
张南娇看着沉默不语,笑了笑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是她?”
我点了点头,轻声道:“在我印象中你们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也只是见过几次面。”
张南娇点了点头:“可你别忘了,她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了解你的人。”
“那为什么会让你回来呢?”
顿了顿,我又说道:“你不该回来的。”
张南娇愣了一下,皱眉问道:“为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打开了药瓶的盒子看了看,然后拿出了一个和彩虹糖差不多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不为什么……”
我突然想到了张景,苦笑着说道:“也不对,回来也可以,但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张南娇沉默了片刻,转头看着我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犹豫片刻,我沉吟道:“因为我将会背上令人唾弃的名号,成为别人眼中的灾星。”
张南娇脸上罕见的露出了震惊,
“为什么?”
“因为我要让我失去的千百倍的还给魏征,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绝望。”
张南娇并没有过多惊讶,皱眉说道:“一定要失去全部,才能够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吗?”
我重新点上了一支烟,但是白色的打火机似乎在阻止我,始终也点燃不了手中的烟。
张南娇叹了口气起身帮我挡住了风,然后怔怔的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还计较些什么值不值得的呢?”
张南娇叹了一口气,坐下后轻声道:“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离开。”
“你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一定会给你带来苦难。”
“你已经带来了。”张南娇沉吟道。
我愣了一下,转头不解的看着她。
张南娇笑了笑接着说道:“早就过去了,就像你说的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既然我选择回来,那么一切都会慢慢的好起来。”
张南娇的这句话似乎给了我莫大的信心,我笑着说道:“也只有你,才能在我即将坠入深渊时拉上我那么一把。”
“毕竟你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即便是现在,你依旧固执。”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能够反驳她的话语。
“我来之前已经托人解决了你的违约金问题,现在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剩下的有我。”
张南娇话语很轻,可传到我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惊雷,敲响了我麻木的心。
“你不必如此的,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了。”
“还差这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