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对同性恋有所抵触吧，乔柠在感情里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觉得好可惜，这个圈子又失去了一位可发展对象。
柯昔那家伙，当1当0都完全是圈中天菜。
不过乔柠不打算放弃和柯昔成为朋友，柯昔说话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安静听他说话时的微表情也很有趣，在他认识的人里，就没有这样式儿的。
再说了，长柯昔这样的朋友，拉出去都倍有面儿。
这天乔柠下班碰上柯昔出来拿外卖，他已经好久没有碰上柯昔，柯昔看见他却没表现出想象中的厌恶之情，还是像之前一般向他点点头，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就好像乔柠没有去敲过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柯昔瘦了。
此时柯昔手上提着一大袋的菜，对柯昔的食量来说绝对是过于多了。
乔柠忍不住嘱咐：“菜最好尽快煮掉，有些放不久的。”
柯昔一顿，反应过来乔柠是在跟自己说话：“等会儿就煮完了，有人来。”
刘名的胃是他的三个大。
“谢谢。”柯昔说。
怎么反应还变迟钝了，有点呆。
“少喝点。”
柯昔早已经回到屋里了，没听到。
刘名晚些时候是带着江眠辛和彭昶一起来的。
他来的时候碰上江眠辛他们来问柯昔哪儿去了，刘名说不知道，这两人就硬是跟着，跟狗皮膏药一样。
“柯昔你不去上课怎么能不跟我们说呢？！！！”
刘名有柯昔的钥匙，开了门都还没见着柯昔人，彭昶一进门就喊道。
“不去就算了！怎么连我们信息都不回——”
彭昶的声音渐小，几个人和乔柠打了个照面。
彭昶的表情有点精彩，扭头小声问刘名：“怎么回事，柯昔移情别恋了？”
一米九的江眠辛还在旁边，刘名忍住了打他的冲动：“合租的，这是柯昔的邻居。”
“……”
乔柠认得刘名，但是第一次见江眠辛和彭昶，他看看彭昶再看看江眠辛，头一次觉得看人的时候脖子累。
江眠辛一把捂住彭昶的嘴巴，对乔柠点了点头：“不要在意，他俩说话一向不过脑子。”
柯昔的朋友就连打招呼都跟柯昔是一样的。
虽然他什么也没听见就是了。
“没事。”乔柠笑笑，“找柯昔的话他刚刚好像出门了。”
话刚落音，身后就传来再度开锁的声音，柯昔手上提着几罐啤酒，和江眠辛手上的一模一样。
看见两人的柯昔先是疑惑，随后笑了笑：“怎么来了？”
“你还问？”彭昶上前锤了他一下，“你连信息都不稀得回我们的？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
刘名：“别说不回你们的，就连我的他也不回，他就这样。”
柯昔基本屏蔽了外界信息，起了另一个微信号，用于工作，平时没事不会常看主号信息了。
只是没想到只是一起住过一小段时间的彭昶和江眠辛会这么惦记他。
柯昔看了看由着彭昶的江眠辛，江眠辛理所当然：“小昶担心你。”
又看看刘名：“他们非要跟着我，我都回了一趟家了，谁知道再出来还能被这两家伙跟上。”
柯昔这下是真乐了，脸上的笑是很真情实意的：“我又不是真的在逃，来就来了，进去吧。”
乔柠一直没走，柯昔的朋友们插科打诨，而他望着柯昔的笑脸出神，原来这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所以自己对柯昔来说，甚至没有达到可以笑脸相迎的程度。
怪不得圈里都说别搞直男。
柯昔和刘名走在后面，经过乔柠的时候刘名问：“吃饭了吗？不然一起？”
没想到刘名会这么问，乔柠下意识看了看柯昔。
他叫不出来柯昔，以为柯昔是厌倦他们这个群体，可刚刚见面，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柯昔没有什么意见，把门打开了说：“进来吧。”
俨然是同意了。
一屋子五个人三个大少爷，只有柯昔和乔柠是会做饭的，不过一直蹭乔柠的饭，柯昔也不好意思让乔柠来自己家还帮他忙活。
两个人的分量一下变成了五个人的分量，柯昔在厨房剁肉下锅，几个人在外头剥蒜折豆角。
乔柠是个好来往的，和三个大少爷坐一块儿说话竟然也不觉得尴尬。
蒜的味道大，刘名苦兮兮地剥，本想都弄好彭昶一下，结果江眠辛压根就没让人碰，小丑一下就变成了自己。
这些谈恋爱成没成的，都狡诈得要命！
柯昔出来拿蒜，看了一眼大少爷有些坑洼的手笔，默默吐了句：“你跟蒜有仇？”
“免费干活呢，不然你让我下厨？”
柯昔还是让他笑一下蒜了。
就几颗蒜，江眠辛已经剥完了，在和彭昶一起择豆角。
彭昶一心二用，对乔柠什么都好奇，速度很慢，但江眠辛好像不介意，安静地坐在彭昶旁边帮忙。
柯昔只是瞧了两人的动作的一眼，然后端走了择好的菜和用料，像是习以为常了。
“柯昔这么多天真的没出过门吗？”
彭昶看柯昔拉上了厨房门，才悄咪咪地问乔柠。
但人都关上门了，这么小声做什么？乔柠有些忍俊不禁。
彭昶的长相没有什么攻击性，可以说得上柔和，但通过对话来看，有些笨，还挺天真的。
性格跟刘名跟柯昔都不像，更别说眼前高大寡淡的江眠辛。
乔柠：“没有，他都叫外送，刚刚那次是他搬来后我第一次看他出门。”
彭昶嘟囔：“怪不得看起来瘦了，他本来吃得就少，现在还这么吃。”
原来和自己一样，操着点老妈子的心。
乔柠眼珠子一转计划通：“你要是能让他交个伙食费，让他去我那儿吃也行。”
在可能性面前，乔柠丝毫不提柯昔并不理会他的事情。
乔柠外表看着比他还小呢，彭昶不是很信任：“你做的是能吃还是好吃？只是能吃的话我还不如让蓬莱仙给他送呢。”
蓬莱仙？
乔柠咂舌，怪不得干活都七零八落，有这财力的在家里估计也不会干多少活儿。
但被质疑，乔柠也有点不服气，打开自己的朋友圈：“当然好吃！你自己看！”
彭昶当真就凑过去看了，手机靠乔柠较近，两颗脑袋几乎要碰上了。
江眠辛用纸巾擦了擦手，伸手将人拦腰捞了回来。
“靠太近了。”他熟练地提醒，也不怕暧昧被乔柠瞧见，“担心就常来，柯昔不会说。”
刘名：“……”
他向乔柠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哥们儿你过来跟我一块儿装瞎不好吗？你跟他俩说啥不亮啊你。”
乔柠：“……”
都这么说了，乔柠哪还能不知道彭昶和江眠辛是什么关系？
他是天然弯的，对关系的察觉力敏锐，本来来时就觉得江眠辛和彭昶的举动不对，到现在都解释得通了。
身边就有自己一样大的群体，柯昔不可能戴有色眼镜。
乔柠笑着摇摇头，心头却一动，不知道第几次看向厨房里独自忙活的柯昔，刚想说将东西拿进去帮下柯昔的忙，就听见江眠辛又开口了。
“别浪费时间，”江眠辛说，“柯昔喜欢的人，除非他不喜欢了，不然你没什么机会。”
此话一出，刘名的动作都停下了，没反应过来此时话题的走向。
什么叫做，除非柯昔不喜欢了，不然你没有什么机会？
他猛地扭头看向乔柠：“你？”
看见乔柠愣怔的神色，他不禁喊了声：“不是吧？！！！”
喊完发觉自己太大声了，赶忙看了一眼厨房，里面抽油烟机在开着，柯昔没有听到。
他换成小一点的音量：“不是吧？你们才认识多久啊？！！”
“不是，哥们儿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他？”刘名说，“放弃吧，你们不可能。”
“为什么？”乔柠问。
“？”刘名咋呼，“你还真他妈承认了？！！”
“……”这没心眼的居然是在诈他。
江眠辛没再参与这个话题，收拾了桌面把东西都给柯昔送进去了。
“别了吧，你们没什么可能性。”刘名看了乔柠的脸色不好不坏，“不是说你不好所以没可能，据我了解的柯昔，你们就是没可能。”
就连旁边的彭昶也“嗯嗯”点头。
但乔柠和柯昔相处小半个月，已经足够知晓柯昔是个有个性的人。
只是天知道，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包括柯昔在内，这已经是第四个人告诉他自己跟柯昔不可能了。
他当然也有所预感，常人小半个月天天打招呼都会熟络一点，但柯昔油盐不进，大部分的话都是乔柠在说，反馈并不多。
江眠辛从厨房退出来正好听到乔柠问：“为什么？”
他真有些好奇了：“难道因为他极具包容性又极其钢铁直男吗？”
“和直不直男也没关系啊。”刘名说。
“简单来说他有喜欢的人就像中头奖一样。”江眠辛坐下道，“我刚刚还是说好听了，其实就是他不喜欢了你也不会有机会。”
柯昔不是多喜欢人群，就连他和彭昶都有些强行加入的意思。
“天，我不是来参加什么鸿门宴的吧？”乔柠有点招架不住了，“我确实只是来吃饭的吧？”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后仰，手撑于地，摆烂又坦然：“实际上他已经拒绝过我了。”
刘名老神在在地拍了拍他的的肩膀说：“回头是岸。”
乔柠苦笑，也不忘记和他们调侃：“柯昔知道你们这么编排他吗？”
“放屁的编排。”刘名说，“谁来了都得先过我这关。”
江眠辛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彭昶问他笑什么，于是两个人说悄悄话去了。
刘名指指他俩，跟乔柠道：“看见了吗？”
他说：“虽然他俩有时候也不太正常，但这才是正常人，你想象得出来柯昔这样吗？我反正都没见过多少次。”
逆向劝诫，乔柠被他给整笑了。
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同性恋这个圈子，本就不能讲究太多真情实感，玩真的人从来不多，所以他也一直奉劝自己来去自如。
可他真的挺喜欢柯昔的，见柯昔的第一面他就觉得，这可能是这生只会相遇一次的人。
柯昔在厨房大概捣鼓了一个多小时，菜都是家常，做得肯定没有蓬莱仙的水平，但也能看得出来平时是常做的。
有了朋友们在的时候的对比，乔柠多少明白了他们的说法。
柯昔安静吃饭，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确实好，和跟自己吃饭时的状态不太一样，但是朋友们如果不问，柯昔也基本不说话，偶尔朋友们太笨了，他也会露出自然的笑意。
喝了酒脸蛋微红，但防备的眼神还是凌厉，乔柠就没碰过上过这样让他有探究欲望的。
啊，好可惜啊，乔柠又想，决定下一个要找一个有艺术家气质的男朋友。
酒买多了，男孩子堆在一块儿就没个节制，大家都喝得有些上头。
彭昶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地，指着乔柠说：“哇你看起来就只有十七八岁啊！怎么都工作几年了！”
柯昔被朋友逗笑，难得替乔柠说了话：“工作几年也没有很老啊。”
彭昶一瞧时柯昔，双标得很：“也是，你就一直在工作……”
“哦对对对，”酒过两轮，记忆都被放了出来，彭昶想起来说，“聂老师问我们你在哪里来着……还会不会回去考试……”
乔柠以为他就是想起了学校的事情，醉酒的人都很喜欢想到什么说什么，却不想看到柯昔拿着酒罐子的手一顿，“嗯”了一声后喝的速度加快了。
刘名也上了头，骂骂咧咧地：“别告诉他！就不告诉他！让他急！活该！”
江眠辛又想起自己刚刚跟彭昶说的悄悄话，打趣问：“怎么？聂老师来了也要过你这关？你敢吗？”
“你们一天天地少数我两句话会死吗？！！！”借着酒劲，刘名抱怨道。
柯昔还是安静着，安静着在几个人的交流中喝空了啤酒罐，脸蛋变得有些明显地粉，双眼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或许只是酒劲儿发呆。
乔柠有些诧异，这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