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尽然,老板娘点了灯,一边做菜一边让他们到屋里玩。
说是这样,但动作也利索,开始上菜了。
他们进了门,早先进来的柯昔却在这时候出去了,说出去抽个烟,也不知道找了哪个角落。
猫是夜视动物,老板娘家的小土猫瞧着柯昔的烟星子就来了,好奇地想往柯昔身上扑,却不让柯昔摸,跟春卷一点都不一样,警惕性很强。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卷妈被弃养街头、饿了肚子怀它的原因,春卷是个贪吃的,用根肠招招就来了,也不稀得是不是外人。
命里缺什么就疯狂的想要什么,就连小动物也是如此,他做的判断又有什么错呢?
“喵呜。”小猫又冲着他的烟星子叫。
但是凶凶的,没春卷可爱。
一烟燃尽,柯昔恶劣的特地在小猫面前撵灭了烟头、扔了回屋。
“凶死了。”他喃了一句,很轻,撒娇似的,“就不给你。”
许是小猫带来了好心情,柯昔回去时嘴角都带着笑,却在转角处被人的身影吓到,扬起的那点嘴角立马放平了——聂行云也靠在这里抽烟。
只不过柯昔在暗处,而聂行云头顶就是灯光。
瞧见柯昔回来他也是一怔,柯昔看他动了动嘴巴,等了下却不见他说话,最后点了点头回屋里去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氛围就会变得明显,柯昔会刻意地在意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习惯,随之克制。
几个人太饿已经开始吃了,柯昔随便挑了个位置,每个菜都尝了一嘴,爱吃的不爱吃的,刘名看了说他怎么变性了?
柯昔不算太挑食,但平日极少数进口的东西柯昔刚刚也夹了,作为在场认识柯昔时长最长的人,刘名很有发言权。
但柯昔没听进去,他只是不放心,确认里头确实没有料酒的味道。
餐桌上开始聊学业聊工作,和柯昔想的纨绔子弟不太一样,刘名有些自我追求,说想考研。
这年赋何君来都有经验,于是跟他说什么时候开始准备、那些学校还可以,倒也没摆什么前辈姿态,让柯昔觉得全京市有追求的少爷都在这桌了。
柯昔吃得少,也安静,吃完了就听他们说东谈西,就是不插一句话。
他没什么追求,一开始因为柯铭奕画画,后来让他提起画笔的人不在了,他就想苟延残喘地活着,目前的想法大概就是以后也画画,虽然和沉重的亲情分别了,初次碰到的爱情也没有好结果,但他的身边也有了些不错的朋友,大概不用那么累地崩着神经生活了。
就这样就好,柯昔微微低着头、抠着手指,出神地想。
屋里有麻将桌,吃完饭也一时不想动,于是少爷们的活动从斗地主变成了打麻将,年赋不喜欢何君来不大会,于是江眠辛和彭昶一块儿上了桌凑人头。
刘名大喜,最后发现人只有三个,柯昔顺利地被赶鸭子上架,彻底变成了小孩桌。
“我先声明我不太会玩。”柯昔有样学样地抓牌,倒不像不会的。
但刘名哪能不知道?贱兮兮地:“太好了!一局一码!一码三百!”
彭昶只要跟朋友待在一起就兴奋,只会点头,江眠辛顺着“嗯”了声,看起来已经上赶着给彭昶送钱了。
“……”柯昔被气笑了,“合着就是来赚我这个平民钱的是吧?”
刘名点头:“是啊,有种你找代打。”
彭昶:“嗯嗯。”
江眠辛,江眠辛又点了个头。
“……”
他好吃好喝没招待错人吧……
招待错人了。
柯昔打了两圈后发现这三个人是真一点水不给他放,六百块就这么飞了出去,第三局输的时候无奈地拿着手机给三个人转账。
其实这点钱对刘名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能日后请顿饭去旅游就给换回来了,玩游戏嘛就要有点奖励才好玩,他们就是图个开心。
“诶!碰!”
柯昔刚把牌丢出去,顺位下的刘名就吃走了,第三回了!柯昔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是笨蛋,怎么在这个游戏上回回给他人做嫁衣?
看着手里的牌,柯昔认栽了,正要随便丢一个出去,就听见身后一句:“别打这个。”
柯昔的手听话地顿住,感受到身后的人站着,微微俯下身,胸脯就贴在他的后背,随后伸手在他的牌堆里取了个牌,几乎是在他耳边说的:“打这个。”
“啊啊啊啊!聂老师你怎么能断我财路!!!”
那三个看柯昔就像锅里将熟的肉,特别是刘名,就等着叼肉了,结果聂行云一来就给他砍断了,他只得无能狂怒。
“你说的,”聂行云拉了张凳子在柯昔旁边坐下,“代打。”
刘名这下实打实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暗喊了一声卧槽,脸上笑嘻嘻。
彭昶丢了牌,柯昔能碰,便拿了个散子丢,结果聂行云又按住了他的手,丢了另一个:“打这个。”
他说:“等会儿有用。”
柯昔只会碰,其他的都不熟练,所以显得有些呆呆的,“噢噢”两声聂行云握着他的手打什么就是什么。
三位好友盯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欲言又止,都在牌桌上,夜空不出手拿手机八卦。
倒是年赋和何君来看见了,在群里轰炸信息,他们三儿一条信息也看不着。
彭昶、刘名、江眠辛:属实有些抓耳挠腮了。
柯昔心思还在牌桌上,聂行云说得太笃定,他也好奇会不会像对方说的那样,那些乱七八糟的牌是有用的。
果然顺位下一把江眠辛真的把有用的牌扔了出来,柯昔捡回、打出,胡了。
柯昔终于在这个游戏里有了体验感,亮二维码的时候都没那么郁闷了。
接下来三把聂行云都坐在柯昔身边代打,柯昔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到后面是真好奇了,因为聂行云走牌没有一步是浪费的,柯昔不仅把钱拿回来了还倒赚了。
“不是吧?聂老师你不是在出老千吧?!”刘名不敢相信,“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啊啊啊!”
他们的水平也只是打着玩,开头那几圈也就柯昔真不太懂没赢过,他和彭昶他们还是有输有赢的,这很正常。
但是聂行云的胜率也太高了吧?!!!
“怎么做到的?”柯昔忍不住问。
柯昔话刚落音就听到何君来哈哈哈地嘲笑刘名:“你们跟他玩什么啊?没体验感!这老男人会猜牌的!”
他说完还不忘记再刺一下年赋:“你们以为他为什么不玩,被你们聂教授给打自闭了呗。”
刘名又开始“卧槽”,毕竟他一开始觉得聂行云那把也是运气。
柯昔愣怔,倒是没想到聂行云还有这种技能。
主要聂行云平时看起来,坐着也没人敢过去凑圈的气质啊……
他不由得看了看聂行云,呆得有些佩服的样子,正好对上了聂行云的目光。
“只会一点而已,知道所有的牌再看一下桌面上大概的,很容易能猜到。”聂行云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话里丢出来这一句,“他太夸张了。”
柯昔倒是不觉得夸张,他爸妈不爱玩这些,他接触的也少,没想到打麻将还能猜。
“没有,”柯昔说,“我觉得确实厉害。”
把把赢钱怎么不厉害啊……想聂行云就是破产了也能去麻将馆靠打麻将起家吧……
聂行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坐着看柯昔和刘名说话露出了笑眼。
“开心了吗?”
于是他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