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云本来昏昏欲睡,结果柯昔一顿打点倒是把他折腾醒了,但意识还模糊着,他抱着人的手越发的紧,只知道不能将人放跑了。
柯昔被烫得睡不着:“聂行云。”
“嗯?”
身后的人似乎在凭本能回应他,他甚至能感受到胸腔共鸣,震得人心痒。
“为什么不吃药?”柯昔以为聂行云是医生,只会有病了就吃药的常识,“你昨天就开始生病了。”
“习惯了,反正会自己好的。”聂行云却不以为然。
柯昔蹙眉,听聂行云这么说有点没好气:“你就仗着自己体质好吧。”
聂行云本能地感到不对,但病中比平日更难思考,他找不出哪里是不对劲儿的,只能支支吾吾地“嗯”了两声,无脑承认了。
柯昔快气笑了:“你从小就这样?生病了就这么糊弄自己?”
“嗯。”聂行云像是思考了很长时间,想那些过往,“请假了成绩会下降,他们会生气。”
“就因为这?”
“也不单单因为这。”聂行云温温吞吞地说,嗓音也很低沉,“那时候我以为所有的家庭都一样,如果我生病的话或许他们就会来关心一下我了,但是他们没有来。”
他那时候小,只觉得什么时候开始聂倾和林浔就不爱了,他没来得及在他们爱的时候装一下可怜。
后来长大了也清醒了,才发现聂倾与林浔或许就没有相爱过。
柯昔有些呆滞,大致能想到聂家原来是这么养人的,听着像聂行云的一身素养里,不可有疼痛与、意外二词。
一想到聂行云现在这脾性,一切都合理了起来,于是骂了句差不多的:“你就仗着自己抗造吧。”
聂行云又“嗯”。
柯昔因为体寒所以才惧寒,天生身体就没有那么热,现在倒成了聂行云贴蹭他的原因——对浑身滚烫的聂行云来说,柯昔凉快至极。
聂行云的脑袋从柯昔身后冒出,不断在他脖颈间汲取凉气,碎发蹭着他的脸颊,活像只大型犬。
他都不知道聂行云还有这般粘人的时候。
柯昔又想起什么,翻了个身,跟聂行云面对面了。
聂行云还保持着刚刚脑袋抵在柯昔肩膀上的姿态,柯昔转了个身他也不动,就这么顺便卡在了柯昔另一边肩窝里,呼出的热气又让柯昔皮肤发烫。
“下次别这样了?”柯昔不由得摸了摸聂行云的头发,到底是自己放在了心上的,心软,“我不是他们,我会担心的。”
聂行云还是“嗯”。
然后喊他:“阿星。”
柯昔就摸摸他的头,表示自己还在。
聂行云的头发倒是跟人很相似,是硬茬儿,摸着怪扎手。
他连耳朵都烫,灯光昏暗,柯昔也看不清那耳朵是不是红的。
柯昔又觉得自己好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似的,一碰事儿了耳朵就发红。
早前柯昔给聂行云量过体温,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吹的,已经烧到了三十九度了。
也正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聂行云平日里的严肃与稳重都不见了些许,柯昔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不像往常思考的是能不能同柯昔说,这会儿他想完了、说完了,全是卖可怜的,这么大一个人挂在柯昔身上,尽显委屈。
比平时乖多了。
柯昔刚在心里这么夸完这人,锁骨就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润——这人当真属狗,竟然在咬他的锁骨。
烧到三十九度,聂行云喝水也没用,磨蹭到柯昔肌肤上的嘴唇干燥,极其富有存在感。
柯昔没想到聂行云会这样,但聂行云真的好暖,他又舍不得把那脑袋推开,只支支吾吾地问:“你在干嘛?”
那人一边咬着一边声音沉底:“开心。”
他说:“开心,阿星。”
柯昔服了,聂行云没机会发酒疯,原来是会发病疯。
“你还睡不睡啊?”柯昔有点无奈。
像是解禁一般,聂行云在他脖子上造作,明明往常都只会给个吻,柯昔还当这人是个活菩萨,没点欲望。
聂行云搞这一出,柯昔还挺暗喜,聂行云的牙齿不知轻重,给予了他很明显的存在感。
正好他也结课了,不用经常出门,留下印记也没关系。
“不想睡。”聂行云拱着脑袋从锁骨吻至耳鬓。
“阿星……”
他喊他的名字,又从脸颊吻至嘴唇。
柯昔的心脏乱跳,被一个生病的人搞得方寸大乱,总结出聂行云是个狡猾的家伙。
平常的聂行云与生病的聂行云,哪一个的欲望才又是真的?
柯昔才发现自己也浑身都发烫了,生病的聂行云好像也不会换气,两个人耳鬓厮磨地低喘着,说不清谁比较笨拙。
柯昔的手还抓着聂行云的头发,他忽然停住所有的动作,嘴里你你你我我我,脸颊被烫红了——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在顶着他的下腹。
聂行云放在他腰间的手偷偷用力,两个人那处贴得更近了,硬度感也更明显了。
“聂行云你……”
怪不得一直喊他,直到现在柯昔才听清了聂行云这句话的完整版。
“阿星,难受……”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柯昔当下的第一想法,平日里满脸性冷淡的人私底下是这个画风的吗?
应该不是,柯昔很快将自己否定了,毕竟聂行云现在跟烧成傻子了没区别。
柯昔兀地想到自己喝醉那晚上,好似也是这般无理取闹的。
“很难受?”柯昔问。
“难受,阿星。”聂行云蹭在柯昔的肩窝里点头,欲拉柯昔的手去碰他,“我想你碰他。”
“你安静点。”柯昔道。
聂行云真的不说话了,也不蹭了。
柯昔摸了把那刺人的头发,叹了口气说:“等会儿别乱动。”
就钻进被窝里去了。
柯昔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事。
也是第一回,他只懂得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锋利的牙齿,学着自己在网络上看到的,将东西一点一点送进咽喉。
他钻进来时喊聂行云不要动,但聂行云遭不住,还是动了,手伸进来按在他的脑袋上,声音从被子外传来,忽大忽小的,极其隐忍。
“阿…星……”
柯昔能感受到头上的手在克制着往下摁,就是在这种事上,聂行云还是保留着自己那身教养。
其实大可以不保持不隐忍的,柯昔使用上双手的时候这么想。
好久,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