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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星。”

聂行云见过几次柯昔病发的样子,但好像没有哪次是像这次一样失去意识那么久。

聂行云上了楼,拿了柯昔的外套跟围巾,然后在春卷焦急的目光里给人穿衣服。

他最后喊了一次柯昔的名字,柯昔仍然没有反应,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呢?”

聂行云本身就是歧义的存在,明明只有二十七八,但已经能说得上年轻有为了,他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时候就被赞许,但在聂倾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离开聂家他也什么都做得行云流水,做医生他成功了,进大学他成教授了,在没有碰到柯昔以前,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社交都是完美的。

没有他言日日两点一线的生活构成了他的完美世界。

柯昔的生活其实和他很像,但会有脱离大纲的时候,他有一颗心如止水的心,但没有聂行云这般心如止水,说到底,变得孤寂不是柯昔真心实意想要的。

这很复杂,让什么事情都做得行云流水的聂行云感到复杂。

聂行云抱了抱柯昔,忽然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的直觉就是如此:今晚如果自己在的话,柯昔的状态或者会不一样。

他想松开将人抱起,但腰间的衣物突然被收紧了。

柯昔的双手附在上面,轻声细语地:“聂行云……”

又是愣愣地:“你回来了……”

“嗯,”柯昔不肯松开聂行云,聂行云也没有强行扯开,只是很普通地问了一句,“醒了?”

“我睡了多久?”柯昔问。

他顺其自然地接了聂行云的话,不觉得有他。

这真的不对劲儿,聂行云眼色一暗,柯昔这一次好像连自己发病了都不知道。

聂行云说:“有点久,但新的一年还没来。”

这句话让柯昔松了口气,意识突然回笼,他在想怎么退出聂行云的怀里才不尴尬。

不过,自己是怎么跑到聂行云怀里的?一醒来就被搂着的话,完全是对方主动的吧?!

想着就什么尴尬之意也没有的从聂行云怀里钻出来了,随后他看见了自己身上穿着的外套与围巾,有些疑惑:“我之前是穿着外套睡的吗?”

聂行云神色正常:“我给你穿的,要不要看看雪?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柯昔连之前的事情也不记得吗?

柯昔下意识看了眼落地窗外,雪已经变得极小,像小雨滴似的,淅淅沥沥地还在下着。

于是点点头,站起身来跟在了聂行云身后。春卷没有再叫了,只是亦步亦趋跟在柯昔身后,柯昔以为它非要跟着一起出门,让聂行云把它带上了。

聂行云瞥了小猫一眼,觉得这小动物还挺灵性。

没有醉酒、没有病发的柯昔眼里,这雪没什么好看的,甚至有些无聊,开车的路上他和聂行云都不怎么说话,好在习惯了,不让换谁都会被这氛围压抑死。

柯昔不知道聂行云要把他带去哪里,但是能感觉到挺偏僻,路过路边的小商店时聂行云下了车,问柯昔要点什么。

聂行云人高马大,站在那边提了一大袋食物,跟整个店铺都格格不入,柯昔看得有些愣怔,口中的白气呼出,才呆头呆脑地走过去了。

这似乎有些远离市区了,所以摊位上还摆着显眼的鲜花,柯昔莫名地想起柯下下给他发的信息,里面有一张陪孩子们玩仙女棒的图片,所以他指了指货架上的仙女棒:“目的地可以玩这个吗?”

聂行云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往里拿了一扎仙女棒。

“还要什么?”聂行云又问。

柯昔搓搓小手插回了衣兜里:“有饺子吗?”

聂行云想了想说:“那里应该有。”

可以吃可以玩,那听起来还是个好地方。

但是目的地好远,还没有到的时候新的一年就比终点先来了,没什么光亮的路上只有车灯在亮着,还有冉冉升起的烟火秀。

远离市中心,这边就是法外之地。

火光照亮两人的侧脸,聂行云瞥到了柯昔眼里的光,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阿星。”

柯昔转头,随后被人打乱了呼吸的节奏。

他很快反应过来,被舔舐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说不清聂行云是会还是不会,柯昔的经验也不多,反正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两人的牙齿磕碰了,他就觉得聂行云很熟练。

他的脸很小,聂行云一只手就能捧完。车停下了温度就往下掉了一点,但聂行云的手是热的,唇也是热的,柯昔的心又跳得很快了,甚至怀疑自己被吻出了汗。

聂行云伸手将车内的温度调高,又摸摸柯昔的头,开着车继续往前走了。

烟花没有了,灯光暗下了,吻也结束了,这都让柯昔有些怀疑刚刚那些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他的脸颊还在烫着的话。

聂行云的车在一座山底停下,别克与旁边的山体格格不入,跟格格不入的,旁边还有一栋别墅。

跟京大住的别墅区不一样,这边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相隔尤其远,像是专门为了不社交而建立的。

“……”又是别墅,这已经是柯昔见过聂行云的第三个住处了,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聂行云买下的,“你好像很喜欢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花钱。”

过生日在外郊买了安静的地方,刚开学聂行云住的地方离京大也极其远,现在的这栋别墅也是。

下了车冷风刺骨,柯昔被寒风偷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安静。”聂行云睨了柯昔一眼道,“围巾系上。”

这其实很多余,因为柯昔刚系上他就把人领进门了。

房子里的灯还开着,一进门柯昔就愣住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这栋别墅的构造和装修,和京大的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出声道:“你郊外的那栋别墅,不会也一个装修吧?”

聂行云果然承认了:“是。”

“……”柯昔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真的是机器人吧聂行云。”

像是一出生就设定好了程序,对待某一事物的态度统一,所以房子的构造是这样的,沙发要用同一个款式,咖啡也总是一个牌子。

就像小机器人永远都只会用一个步伐走路。

聂行云看他笑着,没反驳。

“哎呀,行云你要回来怎么不说呀?”来人面部慈祥,说话也很和蔼的女性,看起来年纪跟张凌差不多大,确认是聂行云赶忙跑了过来。

聂行云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她:“临时打算过来的,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说着向呆呆的柯昔介绍了这位家丁:“这是林姨,负责打扫这座房子的。”

林姨早就注意到聂行云身后的小孩,虽然留着长发很奇怪,但是漂漂亮亮的,单看长相真的很讨人喜欢。

聂行云介绍了一下她,小孩就乖乖对她点了头:“林姨好。”

“你好你好。”林姨也不知道聂行云的态度,聂行云带人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她直接问聂行云,“你哪里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小孩?”

“学生。”聂行云说,“你叫他阿……”星就好。

话到嘴边聂行云顿了下,然后硬生生地拐了个弯:“你叫他小柯就好。”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在保留阿星这个名称的特殊性。

“好好好。”林姨道,“你跟小柯吃过饭了吗?”

“还没。”聂行云拉着柯昔一边往里走一遍说,“家里还有饺子吗?”

柯昔在早些时候吃了一点,但他没想到聂行云这么忙,连饭都没有吃。

而这时候提起的,还是他刚刚突发奇想说的饺子。

“有的,快过年了,我买了放冰箱备着呢,想着你过年会回来。”

林姨回答着聂行云的问题,但柯昔也没看见她有去厨房的意思,反而是聂行云脱了外套去了厨房,林姨被他嘱咐去收拾客房了。

走前林姨又对柯昔笑了笑,大概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内敛,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吓到人家。

家里太大,还有个不太熟的人,柯昔索性跟在了聂行云身后:“你去忙什么了连饭都没时间吃?”

“欠朋友人情,去医院给他顶了一下班。”聂行云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包饺子,“要吃几个?”

原来是去医院帮忙了,柯昔莫名其妙地,又松了口气。

“一小碗就好,主要是你吃。”柯昔说。

主要是聂行云整个晚上都没进食,而柯昔已经吃过了,只是跟聂行云待在一起,就莫名地想有些不适合自己的仪式感,因为是跨年,沾年字,所以想到了要吃饺子。

“林姨都不回家的吗?”柯昔转而问。

“这里正好有两间客房,她平时就住在这里。”聂行云解释说,“她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女,父母去世十来年了,本来在家里干得挺好的,但我离开家的时候非要跟着我,我就把她安排在这里了。”

聂行云说话的时候一边下着饺子,袖子半挽露出结实的小臂,机器人沾染了烟火气息,挺可爱的。他明明包揽了一个孤苦人士的后半生,却像在说一件极小的事情。

“噢。”柯昔没想到是这样,“我以为大家都会回家吃顿饭什么的。”

聂行云一边等水开一边跟柯昔聊天:“你以前是这样过的吗?”

柯昔没想到会被反问,即便他比聂行云要“肢体”自然化,但跨年回家吃饭什么的,也是听来的常识。

“也没有。”柯昔想了想说,“我爸妈还在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寄养初高中都办了住校,跨年那天一般都在学校上课,然后元旦放假?我也就顺其自然的不回家了,毕竟寄养挺尴尬的。”

“他们不会找你?”聂行云问。

毕竟这么大个孩子归于自己名下,不见了有些慌乱是必然的吧?

“一开始会。”柯昔说,“但我说住在学校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没去昔春玉家前的人家,甚至巴不得他不回去。

柯昔也不想回,那些家庭的子女对他的恶意太明显,这也导致了柯昔后来跟柯铭奕那边的亲戚断开了关系。

这么多年他碰到最单纯的孩子就是季年,但柯昔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季年对他的需求量太大,他逐渐地能感受到自己的无法回馈。

“那你呢?”柯昔说,“有钱人家里应该挺热闹。”

“是挺热闹,一般那天都是客人。”聂行云说,“他们顾不上管我。”

但会将他作为炫耀工具,既嫌弃,又舍不得丢弃。

“噗——”

聂行云不知道柯昔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笑什么?”

柯昔还在笑着,眼睛不像他推开门时看到的空洞,那两行泪早已经被他抹去了存在的痕迹,留在脸颊上的只有些许粉红。

能这样笑着的人关闭自我时在想些什么呢?

聂行云垂眸,搅着饺子汤等柯昔的回答。

“就是觉得我俩还挺同病相怜,待在一块儿还挺惺惺相惜的?”柯昔不确定自己的用词准不准确,但是,“就是觉得我俩待在一块儿,好像一直做体验版也不是不行。”

“什么体验版?”聂行云乍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柯昔倒是直言不讳:“当我男朋友的体验版。”

饺子正好熟了,聂行云关火洗了手。

柯昔就靠在冰箱旁,手机也没有玩地双手环抱着,眼睛时而看他时而看锅里的饺子,仿佛就是特地来陪着他的。

“过来。”聂行云说。

他的声音与往常没有差别,一句过来就像轻轻叫了一句阿星,听不出喜怒情绪。

聂行云单手抚上柯昔的脖子,微微弯了腰凑近:“还能亲吗?”

柯昔脑袋“砰”地宕机了,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问。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机器人是这个样子的,得到命令,才会更准确地执行。

好笨。

柯昔闭上眼睛将自己往前送了送,唇舌再次咬上了。

可不知道是哭过的原因还是来时冷到了,柯昔的眼尾微微泛着红,聂行云隐忍,又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勾走。

聂行云的手掀开了柯昔的衣服往里钻,可他的手刚刚碰过水,刚抚上肌肤柯昔就被刺得浑身一颤,一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唇。

可聂行云放不开,手放不开嘴也放不开,柯昔伸手推他也放不开,吻变成了带血的吻。

体验版就感觉太良好了,聂行云想,如果是正式版,还能做得更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