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那样的女生？”落座时聂行云冷不丁地，“你家里让你早恋？。”
何君来说过柯昔是论坛里经常被讨论的存在，这小朋友平时总一副无欲无求地摆着个脸，这群女生不问到面前来，聂行云还真没有什么实感。
“不喜欢。”
看，这就没什么表情。
柯昔习惯了这个鸟样，刘名见了只会说他装。
他无语地看向聂行云：“我今年二十一了聂老师，没记错的话我明年就可以找人结婚了。”
而且季国文他们应该也懒得管他是不是早恋，和是不是烂的人交往结婚。
相比刘名他们家里有点钱的，柯昔非常自由。
但是恋爱是件需要安全感的事，柯昔给不了别人，不如说他才是索取的那一位。
聂行云也显然没有听到后两句：“不喜欢为什么扫她微信？”
聂行云也有过被人围堵的时候，知道上来要微信的人都抱着什么心思。
那时候的他没有过设想结果的想法，围堵着他的女孩儿们说喜欢，微信的好友位似乎是最快疏散人群的方式，从未想过日后的自己会变得更麻烦。所以聂行云那段时间总是会把自己的二维码递给别人，再不耐烦地照本宣读式回复敷衍。
女生传女生，女生传男生，男生传男生，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那段时间许多人认为他是海王。
后来还是何君来让他扫了别通过，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柯昔抬手抱了抱稳聂尘尘：“扫了也不代表我会通过，通过了也不代表以后会来往。”
虽然柯昔现在已经通过了。
“那女生的朋友就在旁边看着，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通过只是不想让她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柯昔说，“聂老师，不是什么事情都有个目的性的，这不是你们有钱人家的商场，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都带着利益关系。”
聂行云觉得其实没差，都是钻研人心的东西，能有多大区别？但他没有直接对柯昔说出口。
他和柯昔的世界有视觉差，柯昔的世界里普通人更多，要谈几百万的订单，普通人难拎出几个来，更别说有利益目的的。
而聂行云从小就接触了太多大的利欲熏心，听到的字眼要逐一斟酌，放个心眼。
所以看到那俩小女孩在他面前进行的那点小算盘时， 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紧张，聂老师是被勒索过不成？”柯昔问。
“那倒没有。”聂行云翘着二郎腿，将手放在扶手上，跟坐在办公室似的。
柯昔怀里抱着聂尘尘，不及回话小孩就大叫了声：“啊！！！”
下一秒，柯昔的身子便被从上空划过的彩球水浇湿了点衣裳。
柯昔：……
说是彩球表演，五彩斑斓会发光的球就算了，也没有人告诉他是水上彩球啊？！
他内心还没吐槽完，下一波水又来了，聂尘尘一看，眼疾手快地用斗篷罩住自己往他怀里钻。
但是柯昔没有湿，只露出的头发被水沾湿了些，他本人正在聂行云的衣物里呼吸着。
眼前全是那件大衣的漆黑，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临床教室泡多了，柯昔嗅见聂行云身上的消毒水味。
不太好闻其实，但聂行云的心脏还同时在吵闹着，他快什么都不敢感受了。
聂行云没想太多，只记得在蓬莱仙的时候柯昔病发，不喜欢水，所以他下意识地用大衣替人挡着了。
他们不知道里面的表演带水，知道的话聂行云不会考虑进来，柯昔更是。
再不济他们根本就不会掠过拦下他们卖雨衣的商贩，当场大买三件。
但事实证明已经晚了，那飞天的仙女吊着威亚捏着手指飞来，刚抬起头的聂行云又迅速低下头去，伸手将小朋友和柯昔遮起。
这下轮到柯昔的心脏吵闹了，因为聂行云低下头时柯昔和没来得及低下脑袋，温热的唇就这么擦过了他的脸颊，带后到耳朵，随后向下，不再接触了。
但柯昔觉得如果大衣被撤视野敞开，聂行云一定能看到他脸红耳朵红。
关于聂行云的唇，柯昔一下又回到了聂行云在小巷里跟他借火的时候，柔软的双唇轻碰了他的指节。
触碰脸颊始终有些不一样，明明是意外，聂行云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柯昔的心脏就是安静不下来。
大概是他呼吸声音太重，太明显了。
“阿星，你不舒服？”
聂行云破天荒地喊他阿星，换了角度，现在刮蹭着他脸颊的是那毛绒绒的狼耳朵头饰，聂行云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带来一阵温热，又很快散去。
要不干脆不看了出去了算了，柯昔自暴自弃地想，他有些后悔同意聂行云管他叫阿星了。
最后一次女演员的飞行时间尤其的久，久到有滴水沿着椅背渗入柯昔的外套里才停止了。
聂行云挡了大半的水，外套差不多湿透，头发也安全无几，狼耳朵蔫嗒嗒的。
柯昔主要低头护着聂尘尘，所以衣服背部和头发都沾湿了些。
三个人啥也没看到，只有坐在中的聂尘尘躲过了劫，毫发无伤。
柯昔等自己的温度降了点了才敢抬头，他想要不要去买雨衣再带聂尘尘进来一遍，但聂行云的大衣已经湿了半边。
而这个表演的内容，柯昔看了看，心想聂尘尘就是看了也看不懂，只会问他这些姐姐在干嘛。
“小柯老师，那个大姐姐为什么在天上啊？为什么大哥哥要上去啊？”
不止问了姐姐，还问了哥哥。
柯昔一目十行看完了故事简介，就是小时候听的有个圆满大结局的神话故事。
但爱情这东西这关系最难比喻，这世上能对它解释说明的词很多，但每个人的词却又是不一样的。
“尘尘可以把大姐姐当作是妈妈，把大哥哥当作是爸爸。”柯昔运用最简单的逻辑方式跟聂尘尘说，“妈妈住在月亮上，所以爸爸要去月亮上找她，一起牵手拥抱与生活，就像尘尘的爸爸妈妈一样。”
柯昔很猝不及防地提到聂韵哲他们，聂尘尘是没法做对比的，不过恰巧他爸妈恩爱得不行，柯昔话里的几件事都能做得到，
倒是聂尘尘旁边的聂行云也很感兴趣，没听过神话故事似地指着解说石：“这个讲什么的？”
这故事也算耳熟能详，他没想到聂行云没有听说过。
但也是，聂行云是医学生，天生长着冷静脸，看也不像会听睡前故事的。
“就是水神和月神的神话故事。”柯昔摸了摸石牌的字答。
水神和月神相爱惹来愤怒之神的嫉妒，月神的月亮不再照亮水神的水源，水神无水，月神无辙。
一年后水神水源里的生物开始死去，水神无法，求助爱神，在爱神的帮助下水神通过幻形寻到了天上的月神。
两神重逢，愤怒之神随之消失，水源新生，此后月光灿烂时，便是月神与水神一同在陪伴人类。
是挺出名的万水千月传说，柯昔初高中时就爱看这些课外书，所以讲得比简介上详尽不少。
只不过聂行云又在钻他那儿梆硬的牛角尖。
“水神和月神每次见面的时间那么短，他俩怎么还能爱得死去活来？”
“这得问流传这个故事的人。”柯昔也算尽职尽责，看孩子还多加导游服务。
“聂老师觉得不会有如此相爱的人？”他问。
“……”
智商高得一批的聂行云突然被问倒了。
“不知道。”他保守回答，“或许吧。”
都是偏向否定的答案。
加上那蔫巴的狼耳朵，还挺可怜。
柯昔得到信息：聂行云并不是个相信爱情的人。
用简洁的话来说就是，聂行云当不了一点江眠辛。
柯昔伸手摸了摸聂行云的外套，浑湿，想说不然让聂行云回去，天冷衣服湿了容易生病，反正他收了钱，他带聂尘尘去玩就好了。
不想聂行云也伸手摸了摸他，摸的他的额头。
男人耷拉着个狼耳朵什么表情也没有地探着：“体温正常，怎么刚刚这么烫？”
“阿星？”聂行云又喊。
柯昔发誓这个称呼一定要在跟聂行云商讨一下。
“被衣服闷热了吧。”柯昔挪开视线说。
聂行云要懂什么人间烟火？还是别懂了，现在这副没开过智光的身体行为已经足够可怕了。
柯昔想，如果未知的感情作用就是让人心烦意乱，那家里不让早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