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冽清了清嗓子,关怀道:“这几日睡得可好?”
礼梨抱手靠在墙上,示意脑花过来捏肩:“奉国将军盛情款待,还给我送来三个小美人,日子过得自然舒服得很。就是不知奉国将军这是何意?哦,看来将军想养个外室?”
脑花小心翼翼地戳了礼梨一下,一脸迷茫。
礼梨心里发笑,这几个傻姑娘还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呢。
许冽摆了摆手示意脑花退下,脑花一看这人长得不错,但是浑身上下都怪吓人的,院里人都对他这么恭敬,那一定是自己主子了,赶紧退回屋里。
寒剑十分识趣的自动消失,院中只剩礼梨与许冽二人。
许冽忽然用那双黑眸直勾勾地看着礼梨,拉过她的手,一字一句说:“此生,执手一人老。”
此生,执手一人老。
此生,执手一人老。
咣当,有个东西落在礼梨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范爷爷曾说,父皇母后大婚时,父皇当着群臣的面许下此生执手一人老的誓言。
此后无论百官如何上书,哪怕拿出祖训威胁,父皇未曾违背誓言半分。
可这终给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父皇母后也因此丧命,帝清亡国。
一生一世一双人固然美好,但是身在皇权的旋涡里,注定是奢侈的。
梦再美,也是梦,不对吗?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礼梨别过头,冷声道:“多谢奉国将军盛情款待,将军和二公主的大好姻缘已传遍上清,将军自会得偿所愿。”
许冽言辞间有些激动:“情非得已,我亦可以不娶!”
“将军可要抗旨?”礼梨质问。
他显得有些慌张,小心翼翼开口:“你给我时间,我,有些事。”
“将军,离府多日,家人该担心了,礼梨告辞。”
不等许冽说话,礼梨直接向着大门走去。
“等等,我送你。”许冽追上来默默跟在身后。
礼梨也不矫情,毕竟脑花告诉过她,这是山顶的一所避暑宅,礼梨一个人下山,很难找到路。
许冽看着那抹明媚如光的背影,暗自思索。
刚才少女明明红了眼眶,这应该是感动吧。可为什么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疏远,是在意自己的那一纸婚约,还是这次的事情太唐突,吓到她了。
其实礼梨只是单纯地想到父皇和母后了。
“奉国将军跟在我身后是让我带路?”
少女如山间清风般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许冽赶了几步走到她身侧。
“阳光太刺眼,我们走林间小路。”
“嗯。”
一路上静默无言,只有两人的脚步声相互应和。
我礼貌性地表示感谢:“多谢奉国将军指路。”
许冽半晌才开口:“那几个丫鬟本就买给你的,前一段时间你不在府上,要不要给你送过去。”
原来脑花说的那个府上是礼府。
礼梨忽然想起,她曾经和许冽说过礼府没有丫鬟只有暗风在身边伺候。
原来是给她买的。
那几个丫鬟是不错,礼梨也挺喜欢的,不过他们两个还是互不相欠的好。
想到不日的大婚,礼梨不知许冽见了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不必,礼府买得起丫鬟,我只用得惯暗风。”
“小妹!”
暗雨的声音及时打破此刻的紧张气氛。
礼梨自动忽略了许冽铁青的脸。
暗雨每天都在礼梨被劫的山林搜索,今天终于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出现。
礼梨指了指许冽:“我不知被谁关在山顶的宅子里,被奉国将军所救。”
暗雨一看礼梨的眼神就知道不是真话,还是感激涕零的谢过许冽救了自家小妹。
顺便哭诉了一番礼梨如何命苦,命运如何坎坷,说的那是痛哭流涕,好不凄惨。
许冽听了十分内疚,忘记她小时候遭遇打劫这件事了,她的家人如此紧张,那时候她应该也很害怕吧。
不由得对自己作用的方法懊恼,怎么就脑子一热……
礼梨白了一眼暗雨,够了够了啊,演过了。
暗雨这才停下拙劣的演技,告别了许冽。
一出山林,暗雨眼神立马严肃起来:“是他劫的。”
礼梨只好实话实说,不过忽略了许冽忽然说的那句话。
“主子可记得与许家的仇?”
暗雨在提醒她皇兄怎么死的。
“记得,你也不必为我嫁入将军府担心,探寻到想要的结果,我自然会离开。”
“驾!”
说完,礼梨策马而去。
暗雨看着主子那一刻的失神,面色凝重。
日光确实有些刺眼,那片山林真的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