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公孙嘉言都在想着金妍没了,他往后该如何,他后面会如何?
想着想着,他便恨上了自己,恨上了公孙家,恨上了沈秋池和沈清絮。
心里只以为是沈秋池和沈清絮的逼迫导致金妍跳河,然后走了,毕竟强权之下,金家在其面前如同蚂蚁撼树,而他自己也不敢反抗。
如今沈秋池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背后这些事情,恐怕若是继续隐瞒,不能善了,不敢反抗的公孙嘉言才决定再次上卿华府,这次只为坦白从宽,跟沈清絮摊牌。
“郡主金安。”一见面,公孙嘉言就跪了下来,直接冲着沈清絮来了一份磕头大礼。
沈清絮被公孙嘉言吓了一跳,不解这是作何,睁大眼眸问:“公孙公子为何行此大礼?”
“望郡主高抬贵手!”
“你这是怎么了?高抬什么。”沈清絮不解,“你起来好好说。”
沈清絮的询问,让公孙嘉言一时间有些困惑,但想到萧明彩说得金妍要走了,都是他害了金妍,让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怎么能走,他这个罪魁祸首还没走。
而沈清絮也觉得公孙嘉言此番不如往日温和,眸中无半点暖意,整个人带着清冷恭敬疏离,还有懊悔。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均是一咯噔,有大事。
公孙嘉言也知晓可能是误会沈清絮了,但想到金妍为他跳河的事,他害怕了。
不敢再欺瞒,想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郡主,在下有罪,罪该万死,但是请郡主求求皇后娘娘,高抬贵手。”
关姐姐什么事儿?
“求郡主和皇后,放过金家,在下一力承担后果。”
“什么金家,到底怎么回事?”
“望郡主和皇后......”
“住口!”公孙嘉言几次三番说到沈秋池,已经踩到了沈清絮的雷区,本来只是诧异公孙嘉言的疏离,如今在听到什么高抬贵手,放过金家,倒显得刺耳很多。
沈清絮道:“你一口一个蚂蚁撼树,一口一个我们压迫,又一口一个高抬贵手,本郡主现在给你机会,若是事实,不用你说,我自会找姐姐核实,若是你所说的并非事实,那我也不介意以强权让你公孙家和金家吃些苦头!”
公孙嘉言心口一震,却不敢再说旁的,忙将事情原原本本脱口而出。
“在下该死,不该欺瞒郡主,从头到尾与郡主相识接触,都非我本心,我......”
“你内心所爱之人是金妍?你想让我成全你们?”
在公孙嘉言的叙述下,沈清絮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愤怒再到最后的失望,已经无暇再说,只是想到自己的一片真心,让公孙嘉言如此欺骗,忍不住紧握双手,指甲陷进了肉里。
公孙嘉言接触沈清絮,一开始的偶然,随后再接触都费尽心机,一步一步都是算计,想要利用沈清絮上位的目的,没再掩饰。
“上次前来辞行,皇后娘娘必然是看出来了当初我与萧明彩暧昧不清,所以痛快放行,想让在下坦白,怪在下没有把握住老实交代的机会,让皇后娘娘寒了心。”
说到此处,公孙嘉言已然破罐子破摔,最后痛快跪在地上:“在下自知罪不可饶恕,烦请郡主大人有大量,能饶了金家众人,金妍无辜,是在下的错。”
沈清絮静静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与公孙嘉言之间的情谊是纯真无瑕的,却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公孙嘉言口口声声说金妍无辜,但她沈清絮又何尝无辜?那萧明彩不无辜?
他利用她们的感情,欺骗她们的信任,难道这一切就能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沈清絮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失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公孙嘉言,你好大的胆子!”沈清絮声音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且不说金妍跳水,是否是姐姐逼迫,但是,公孙嘉言,你欺骗本郡主在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公孙嘉言低下头,不敢直视沈清絮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无法求得沈清絮的原谅。
但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沈清絮能够看在金妍无辜的份上,放过金家一马。
“郡主,嘉言知道自己罪该万死。但金妍确实无辜,她从头到尾都被我蒙在鼓里,她对郡主您一直心存感激。求您看在金妍的份上,饶过金家众人。”公孙嘉言恳求道。
沈清絮气愤地一脚踢开公孙嘉言。
公孙嘉言继续跪着没说话,沈清絮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知道公孙嘉言所言非虚,金妍的确无辜。
终于……“啪啪啪!”
公孙嘉言疼得趴在地上,可见力道之大。
“这三杖责,一个为你骗本郡主而打,二是为你污蔑我和皇后娘娘以权压人而打,三是为你的谎言和虚伪伤害到的无辜姑娘而打!你可有异议?”沈清絮知晓自己这杖责不轻,公孙嘉言十天半个月估计都下不来床,但也不会伤他的骨头。
公孙嘉言咬紧牙齿不吭声,默默的承受住了这三杖,他本就对沈清絮心存愧疚,又听闻沈清絮这话,知晓金妍跳河与她们无关,他确实该打,对金妍也心存自责,该打。
一时间他又想到金妍在离开前受到的痛苦,他更是懊悔不已,又知道自己的事儿确实伤害到了别人,更是连哼都不敢哼。
见公孙嘉言痛得打颤,这道歉态度还算诚恳,沈清絮并没有过多纠缠。
“不管你信不信,姐姐虽说性子强势,却不屑用这些小手段,你所说之事儿,倒是可以直接去问问当事人。”
“据我所知,金妍考上了探花,原本应该要去外地述职,但因落水一事耽误了,明日想来也要启程去外地的。”
“郡主,你是说......”公孙嘉言闻言,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便爬起来望着沈清絮。
“既然金妍没死,你去问问当事人自然就知晓事情经过,若当真是我们所为,我自然不会与你说。”
“是,多谢郡主。”
“公孙嘉言,你的行为令人不齿,虽未酿成大祸,但到底还是害了人,我跟你以后便也桥归桥路归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