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爷和金夫人被公孙夫人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两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无奈和愤怒。
但平日里金家众人也都不是爱吵架辩驳的主,自然嘴皮子不如公孙夫人。
本还想再继续追问,但见公孙夫人那高傲又瞧不上他们的模样,想来也不会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而且他们知道,公孙家现在今非昔比,所以公孙夫人敢这般嚣张,上门来警告。
望着得意忘形的公孙夫人,这副完全不把他们金家放在眼里的模样,让平日里不爱争抢的金家夫妇内心气愤不已。
但他们也清楚,如今金家落魄,虽说女儿考了探花,但因为迟迟没有述职,来求娶的人踏破门槛,但都是一些家世地位低下,平日溜鸡斗狗的纨绔,或是家中不受宠的男丁。
面对这些上门的人,他们都一一打听过的,自觉全都配不上自家女儿。
但若是有优秀的青年才俊,也会让女儿想看,他们夫妇并不是迂腐的父母,还是尊重金妍的想法,但如今公孙家这么一闹,确实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最主要金老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一心栽培的女儿,竟然儿女情长,一颗真心错给了旁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公孙家的人,那公孙家的人,除了公孙嘉言,可都是一个烂摊子。
公孙夫人出门后,还满是不屑地在门口唾骂了一番,让众人都以为是金妍扒着公孙嘉言不放,之后谣言愈演愈恶劣,以至于金家的人出门,都要被人嘲讽上赶着倒贴,什么金家女儿不值钱云云。
那日公孙夫人在金家门口明里暗里说金妍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更是直言公孙嘉言已然是郡主夫婿,这份折辱,让一向自诩清贵的金老爷一病不起,金夫人拿钱各处打点,却也拦不住悠悠众口。
父亲的闭门不见,母亲满是失望的眼神,妹妹的发疯闹腾,让原本清冷矜贵的金妍疲惫不堪。
她有多在乎名声她自己知道,没想到面对流言蜚语,她竟然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其愈演愈烈。
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
朝廷述职的文书下来,金老爷听到这个消息,忙去帮女儿接旨,没想到拿了文书进门,看到金妍茶饭不思,全身无力躺在榻上的狼狈模样。
金老爷恨铁不成钢,又狠狠的责骂了这个女儿一通,想要骂醒她,金妍却不言不语。
夜里,金妍跪在了父亲门外。
“父亲,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我明明这样努力经营维持自己,为何世间的人要这般说我?”
“一个公孙嘉言我早已不再搭理,为何还要被人一直往身上泼脏水,为何为连累得父亲生病,母亲四处劳碌奔波。”
“父亲,对不起。”
房门从里打开。
金老爷看着跪在门口的女儿叹了口气。
“唉,金妍,你往日的努力,为父都看在眼里,世间对女子本就苛刻,你如今考上探花,自是强过无数男子,可是人言可畏,我替你接了述职文书,去往那明州,那边离京城不远,待我和你母亲安置好这边,便去那边陪你闯荡,你且安心地过去,金家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我们会拼尽全力,为你谋划。”
“父亲。”金妍愕然,双眼通红看着自家父亲,“那哥哥弟弟那边......”
“放心,我金兆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谁有本事,我金家便举全族之力支持谁。”
“多谢父亲。”
“切莫儿女情长。”
当天晚上,金妍烧了和公孙嘉言曾经来往的书信和诗文,内心虽挣扎痛苦万分,但是她还是长舒一口气,内心仿佛卸下了重担。
虽然神色面容很是憔悴,但一夜未睡的金妍,第二日精神却比前两日好多了。
她开始收拾起远行述职的行囊,又瞧了瞧缺少的东西,便打算出门采买。
简单收拾了一番,金妍同金夫人说了之后,便从后门出来。
“小姐,当真不要我跟着吗?”
“我只想出去走走买点东西,就在附近转悠一下,你回去吧。”
丫鬟还想再跟,但知晓金妍的性子,又看小姐没事人的样子,便假意答应下来,还是偷偷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