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切都还一样,一切都还在。
“嗯?”我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没有时间多想,不过刚忙完深夜没有其它事情了,暂时也睡不着了,只好拿出了手机打开App先码上一些字。
哎,心里想着最近平台的活动蛮多必须要跟上更新的节奏了,看着这个病房,叹了一口气,能有一点是一点吧,现在哪里有好工作能让我随时过来照顾他们的呢。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并不知道,睁眼就到了第二天,算算时间原来又快过年了,许多身体还行的病人早早就回家去了,倒是他们的护工不少人留了下来依旧住在免费的病房之中。
病人减少,医院的医生与护士也有了闲情,按照医院的要求打算过年搞点活动,在走道的天花板上挂上了不少红红的灯笼,说是到时准备猜灯谜。
我想着这回医院蛮有心意的嘛,不过说起来,自从我父亲病了,逢年过节就变成了我一直以来最讨厌的时间了。
护工回家过年过节,我与母亲必须在病房,估计着护工过年回来又要狮子大开口的涨工资。然后在朋友圈上羡慕地看着亲人朋友们的活动。他们团聚,出游,聚餐,开心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
当然了,我也就在阴暗的角落,偷偷地羡慕嫉妒恨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
因为这些人我一年也见不到一两次,联络少了,自然感情也少了,或许因为自己的自卑,也因为他们各有各的琐事,不过没有什么人会想起你其实也是好事,也不需要太多心力去应付客套话,也不用去应付他们同情的目光与话语。
当然我自己也想像他们那样,谁又不想呢,可是看到病床上的父亲,同样陪护的母亲,想着为了爸,也是为了妈,已经把那么多时间金钱,甚至前途都投入在这上面了。
成本已经很高,为了父母努力继续下去吧,我对自己的心底这一点点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难当,收拾心情继续在病床前认真陪护和码字。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年三十,医生护士组织起剩下的人参加猜灯谜活动,母亲不想去又不想拂了医生护士的面子,便逼着同样不想去的我来到走道。
我看了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护工,病人少之又少,他们的脸上都是一片欢喜,不少人说着过年了,这几天拿了几倍的工资,一天将近一千。
也有说着等病人回来要准备涨价了,一天三百哪里够,再一两年就能回去盖房子了,也就差不多退休了,这钱对他们来说就是好赚,也没有人敢管他们,甚至出了问题拍拍屁股就走了。
“就是啊,听说医院里面的人护工中心要价330一天呢,我们都算便宜了。”
“就是,就是,而且那些人什么都不会做,那个中心也只是找我们抽成,一个要抽80多呢!如果不是他们在医院有关系,谁信!?”
“就是啊,我之前刚来,他们还说抽成是有培训的,最后哪里有什么培训,都是直接拿病人练手的,我说啊,那些家属都不关心的病人,老惨了,就像之前那个...”
旁边的男男女女护工叽叽喳喳的,吵耳的要命,虽说热闹却不让人欢喜。
猜灯谜开始,走道灯一关,灯笼内的灯亮起,红彤彤的颇有一些气氛,可是开始的瞬间就被那些护工一拥而上的哄抢下,许多灯笼就直接坠落了,场面颇为混乱。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是每个灯谜猜对了会有10元奖金,难怪这些护工一个个和打了鸡血一般。
只有角落的我和另外的几人没有太多动作,意兴阑珊,我喃喃说道:“比那时差远了!”我一愣,那时?
对啊,我记忆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份记忆,在一座古城中猜灯谜的时候,那时我们几个人还换上了汉服在古城游玩么?我什么时候去过,想不起来了,最近好像总忘事啊,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关系。
摇了摇头,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看着他们也抢的差不多了,我便转身打算回病房了。
“诶诶,小易不要走啊,这些灯谜有些难,来帮叔叔阿姨们看看!”看着这些脸上岁月痕迹比我多上不少的人脸,我下意识有些烦躁。
不过想起母亲叮嘱的搞好关系的言语,我有意压制着自己情绪,维持着脸上的虚伪笑容,从这些贪婪的人手里接过灯谜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自然地回答道。
“千条线,万条线,掉到水里看不见。这一灯谜的答案是?”
“应该是雨。”
“有面没有口,有脚没有手,虽有四只脚,自己不会走。”
“桌子。”
“生的不能吃,熟的不能吃,一边烧一边吃。”
“烟。”
“除去一半,还有一半。”
“途。”
......
看到灯谜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答案就已经从我的嘴中说了出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些。
一边解答这些灯谜,我却越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慢慢离我远去,熟悉的灯谜以及自动从我嘴里蹦出的答案,将我的思绪越来越远,我到底是哪里知道的这些?
记忆之中那座城,那些人,那些事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摆脱了这些人纠缠。
我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挪回了房间,脑海中似乎有股锐利之意要冲出,想将我的脑袋撕裂一般,也似乎有着极大的怒气,要毁了这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