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赵听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抬手比了个暂停手势,抿唇道。
“先别哭。”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听她这么说,谢忻燃身形僵了僵,沉默半晌后,他低声开口,声音里莫名带了几分笃定和固执。
“可是,我感受不到你喜欢我。”
“你总是躲着我,哪怕是住在一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你都知道所有事了,但每次我提到以前的事时,你都故意错开话题。”
“我也不敢问你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我怕你生气。”
说到这,谢忻燃抬起微红的眼眶,默默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不知道你哪句是气话,但每次听到后,我真的会难过很久。”
“我不敢奢求我们能回到以前那样,但能不能给我一点点鼓励。”
“因为我现在真的看不到希望了,好像我越努力,你离我越远。”
说到这,谢忻燃声音越来越小。
“我猜不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但如果真的不喜欢我的话,那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回来?”
“如果心里都有彼此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要错过?”
听他说完这些,赵听雨沉默了。
她明白谢忻燃为什么会对她没给他打电话这件事这么执着了。
感情是相互的,她身上的刺扎伤了别人,也扎伤了自己。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在刻意回避。
眼神、肢体、语言,所有能躲开的,她都尽量避免。
忙碌的工作是借口,她只是不敢再一次面对他。
她怕自己再把心交出去,换来的会是比上次还惨痛的教训。
“谢忻燃。”
听她叫自己,谢忻燃抬眸,认真注视,等她继续开口。
赵听雨缓了缓,低头慢慢道。
“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帮忙而已,真的不值得。”
谢忻燃听懂了她指的是什么,他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
“对我而言,是改变人生轨迹的事。”
“而且,我和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要报答你。”
“赵听雨,是因为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如果我想报答你,完全可以给你钱,给你想要的东西。”
“但我现在想爱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这不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事。”
“是你对我有吸引力。”
掌心的泪滴在月光下亮晶晶的,赵听雨擦擦眼角,小声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谢忻燃,我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我怕......”
“你怕我是一时兴起,是头脑发热,怕新鲜感没了之后,我们的感情会出现问题,对不对?”
赵听雨迟疑地点点头。
秦婉跟她讲过她和谢允锵的故事。
少年夫妻,青梅竹马,最后都能走到那般不堪,连逃离都成了奢求。
她喜欢谢忻燃,想和他在一起,但不代表她对谢家没有恐惧,毕竟那座宅子,留给她的都是不好的记忆。
身份的悬殊是天堑,她从小到大过的都是普通人的生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了,她怕走到最后,自己会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又不是童话故事,她得为自己考虑。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到谢忻燃已经悄悄离开了床。
门后的行李箱里,装着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见谢忻燃捧了一堆东西过来,赵听雨愣了愣。
她最先注意到了底下眼熟的旧铁盒,刚想伸手去接。
谢忻燃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耳尖染上薄红,小声道。
“这个......这个最后再看。”
见他把一沓文件夹和档案袋摊在她面前,赵听雨没缓过劲来,说话声里还带着鼻音。
“这是什么?”
谢忻燃坐在她身边,抽出最厚的一本册子递给她,淡淡道。
“这本是资产证明。”
“我所有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都在里面。”
“包括银行存款和一些短期投资,六辆车和二十四处房产,有二十处在国内,鹭城、京市、湖市、苏城都有,包括咱们之前住的御江苑,那一整栋都在我名下,算一处,其余还有几栋别墅和商铺。”
“在谢氏的股权,我的信托、期货、保险、证券,还有最近一段时间私募资金的流向,一小部分海外投资,这些东西里面很详细。”
在赵听雨愣神之际,谢忻燃将另一本薄一点的文件递过去,继续道。
“这本是体检报告,我生活还算健康规律,也有健身习惯,除了抑制剂敏感度低一点,其他没什么问题。”
赵听雨抬头愣愣看他,犹豫道。
“你......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翻开资产证明的一刻,她就被后面那一串零闪到了眼,连数的勇气都没有。
谢忻燃拿过第三份文件,低声道。
“语言的力量有时候很小,我知道有些话,不论说多少遍你都不放心,现在我可以用法律约束我自己。”
“这份协议一式五份,在谢氏的法务部留过底,有我和二叔小叔的私人印章,永远有效。”
“无论结婚与否,我的财产都完整属于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了你担心的样子,那我自愿净身出户。”
赵听雨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她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为情道。
“我又不是图你这个。”
“搞的就像......”
谢忻燃唇角微弯,低声笑了笑。
他离她很近,仿佛彼此的呼吸声都交融在一起。
“我知道,是我图你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对我失望了,那这些东西可以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赵听雨,这是二十五岁的谢忻燃能给你的所有承诺。”
说到这,他喉结微滚,声音里带了点紧张。
“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谢忻燃垂眸盯着她,不肯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他没有别的东西了,如果这样她都不愿意接受,那......
耳边传来女孩很轻的声音,赵听雨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旧饼干盒,抿唇道。
“我可以看看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