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塔内乱的消息传到国内的那个早上,季疏缈颤抖着手拨通周回的电话,听到的却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扎塔是北非的一个小国家,是周回此次的目的地之一,他昨天刚在扎塔首都的酒店住下。
“本台最新消息,当地时间6月12日晚,扎塔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激烈交火……”
电视里被轰炸得只剩断壁残垣的建筑,不正是周回所住的酒店吗?
季疏缈手里的拐杖一松,整个人跌坐在地。
倾倾连忙把她扶到沙发上,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季疏缈拂开她的手,哑声道:“我没事。”
但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倾倾揪心不已。
季疏缈深吸一口气,迅速理清思路,国家一定在准备撤侨,而周回还活着就一定会联系大使馆。
季疏缈迅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打电话给陆秉和,开门见山道:“周回在扎塔生死不明……”
陆秉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表示会帮她注意撤侨名单,有周回的话第一时间告知她。
季疏缈道了谢,挂断了电话,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紧,被捆住了手脚似的
第一批撤侨名单里没有周回。
当地侨胞一批又一批地被接回,其中都没有周回。
扎塔当地不止是政府军与反政府的交锋,各地武装势力割据一方称王称霸,局势混乱不堪。
扎塔内乱像是一个讯号,各国陆续都乱了起来,世界局势动荡不安。
季疏缈清楚这是潜伏在各国的莱瑟塔作祟。
因为早有准备,国内局势在强有力的政策下十分稳固,稍有一些不安分的反动分子也翻不起什么水花。
只是一些传染病开始在国内蔓延,季疏缈的生物制药公司研发的抗病毒中成药在此时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季疏缈以大局为重,并没有借此肆意敛财,而是在保证覆盖生产成本的前提下尽可能压低药品价格。
转眼到了七月底,这一个多月,季疏缈忙得团团转,每天忙到精疲力尽倒头就睡,不让自己去想周回。
只有潮湿的枕头知道,午夜梦回的思念有多沉闷厚重。
这天季疏缈还没到办公室,就接到了眭西西的电话。
眭西西看着近在咫尺的飞机:“老板,我请个假呗。”
眭西西从不开口向她请假,季疏缈听完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眭西西语气惆怅:“没什么,一点私事需要处理。”
季疏缈听到她那边有工作人员催促登机的声音,便不再多问:“那好吧,等你回来。”
“再见,缈缈。”
眭西西说完挂断电话,然后抽出电话卡折断,没有带任何行李,独身走进飞机舱门。
季疏缈略感疑惑,眭西西从不这样亲昵地叫她。
倾倾这几年一直跟着眭西西学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眭西西不在,她也能很好地胜任秘书的工作。
季疏缈来到办公室,一切都一尘不染、整齐有序,需要处理的文件分类摆放着,钢笔、便签纸、水杯等都摆放在她习惯的位置。
倾倾指着她那冒着腾腾热气的专属水杯:“养生茶,别等到凉了才喝,药性都不好了。”
季疏缈叹气:“难喝。”
秦蓉最近就喜欢研究这些养颜养生的东西,时常和苏紫菀奶奶取经求教,根据季疏缈的身体状况配的养生茶每天一杯,坚持让眭西西每天盯着她喝完。
还以为今天眭西西不在,她就不用喝了。
“快干活儿吧。”倾倾说完也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季疏缈坐下开始处理文件,一忙起来就没了时间概念,倾倾进来一看养生茶果然没有被动过。
倾倾无奈:“果然一口都没喝啊。”
季疏缈狡辩:“烫。”
倾倾看了一眼手表:“快喝,该去开会了,开完会就凉透了。”
季疏缈端起杯子,屏住呼吸一口闷了,然后放下杯子、拿起拐杖:“走吧。”
季疏缈刚站起身又立刻跌坐回去,倾倾回头看见她口鼻涌出大量黑血,整个人呆若木鸡,耳中响彻尖锐的轰鸣声,极度的惊惧沉重地压在她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