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斯年的突然暴起,吓了旁边的陈新泉和陈友水一跳。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喜怒无常的人。刚刚说话的时候还和和气气,转眼就暴怒,转而奋起打人。
不过,与他们相比王无双却已经习以为常了。当他听到王斯年羞愧又愤怒的咆哮时,心中便知道这个七叔马上又要发癫了。
就在王斯年冲到王无双跟前,挥手打向王无双面门之际,王无双抬起手掌一把抓住王斯年的手腕,随后指间用力一捏。
“阿……”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响彻云霄。隔得老远的陈新泉被这突然出现的惨叫,振得耳膜都有一些生疼。
“七叔请自重。若是,你想要打架,侄儿恐怕一时不慎伤了你,那样的话,我估计你会有许多日子无法与娇娇小姐挥汗如雨的深入交流了。”
王无双说着手腕一抖,王斯年原地转了一个圈。只不过待他停下来以后,那张白皙的脸,瞬间一片煞白,额头更是布满了黄豆一般大小的汗珠。刚才挥舞着打向王无双的手,此刻也不住的颤抖,像是被附了魔法一般。
“阿……王无双你个混蛋,你捏断了我的手腕。我干你娘……”
王斯年一手抓着剧痛无比的手腕,痛苦的蹲在地上大声咒骂。
“七叔慎言,你若再这般无耻,我不介意用我的方法让你闭嘴。”
王无双的声音依旧稚嫩,眼神却锋利的像把刀子,直刺王斯年的心窝。
看到这一幕,陈新泉心里深彻的体会到什么叫实力。
什么叫踏马的实力。
什么叫踏马的,道理都是拳头之内的产物。
不过,这王无双看着也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比陈友水小一些,和谢秉礼年岁倒是有些相近。
他怎么就这么厉害,随便动动手就可以轻松拿捏一个成年人。
“莫非这家伙天生神力?”
陈新泉有些羡慕。不过这王无双是王家第三辈人,若要是与其为敌,恐怕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被王无双凌厉的眼神一瞪,蹲在地上大声咒骂的王斯年竟然停止了咒骂。
就在这时,自沙洲村口方向大量涌来手持扁担木棒的村民。王斯年的一个随从探头向篱笆墙外看了看,见来有一大帮子人朝池塘这边涌来,顿时慌张起来。
他转身走到王斯年身边,“七爷,咱们先回去吧。沙洲村来人了,一大群人。”
听到这话,陈新泉也抬头踮脚,朝村子方向张望。
却说小叔公陈达广,原本找了里正陈达田召集村民,准备前去黄泥塘与王斯年理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村民的通知。
桐江村老秀才谢文元老爷,来村子外的稻田查看水稻生长的情况。
随同谢老爷一块来的,还有上个月县城过来的那位贵人老爷。
陈达田这才放下带着村民去黄泥塘与王斯年理论的心思,急忙赶到梅子窝去见谢秀才老爷。
而此时赶来黄泥塘的村民,却是村中妇人回家后,把黑小子陈友水的话,原封不变的说与家中男人们听后,各家各户在家未外出的男人们,自己自觉拿上扁担木棒赶来黄泥塘,守护河边的引水水车。
蹲在地上哀嚎的王斯年听说沙洲村村民来了,心中却并不担心,从他的表情看看反而更来劲了。
“走!老爷我为何要走。沙洲村这帮子泥腿子还能反了天了不成。老爷我会怕他们?”
一边咬牙忍着手腕上的剧痛,一边气势汹汹的看向沙洲村方向。
“王斯年你今日真要和沙洲村的村民大声冲突,可别怪我回去将今日之事如实告诉我爹。”
王无双依旧稚声稚气的说着:“冲突中你若是伤了大王庄的舅戚老表,可别怪大伙寻你错处。”
王无双的话虽然说的轻巧,毫无威势。可听在王斯年耳中却总觉得那么硌得慌。
“哼,你个小畜生,老子做什么与你何干!”
王斯年毫无长辈风度的咒骂一句,抬腿向篱笆门外走去。
当看到数十位手持棍棒的村民冲到身前时,王斯年不惧反笑,随即大声喝道:“反了天了?沙洲村的刁民要造反不成!”
冲在最前面的陈友山见王斯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便停住脚步喝道:“好你个王老七,我们没说你的不是,你倒是反过来倒打一耙,说起我们村的不是来。我且问你,今日你来我村黄泥塘做甚?”
“你是不是要捣乱破坏我们村的水车?”
陈友山的话音刚落,篱笆门内冲出来一人,她跑到陈友山身边大声说道:“友山伯伯,这个坏人,他要绑了我,将我沉塘,淹死我。你们谁给我揍他,我给你们钱,打他一拳,我给一两银子。”
陈新泉跟着王斯年冲出篱笆门,一口气跑到陈友山身前。
陈友山和他身后的村民听了这话,心中怒火中烧。
这还得了。
这陈石头是谁,那是童生老爷认可的,他们沙洲村里最有可能有大出息的人,还而且,他是,还是桐江村举人老爷谢举人的外甥。
那家伙,谢举人他可是几次三番前来村中拜见石头他娘的。且谢举人还亲口讲过,他日后会时常来村里看望他义妹一家人。
王斯年你狗日的,要将谢举人公的外甥给绑了沉塘,那还的了,哪能轻易饶了你。
最重要的是,人家陈石头刚才可是说了,谁打这个王八蛋一拳他就给谁一两银子。
我滴个乖乖,一两银子呀?要是给这王八身上来个十拳八拳的,这个秋天的徭役也不用过得太辛苦呀。
还等什么,动手打就是了。
再说,我们的小娃娃陈新泉,他心里那个恨呀!
刚才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差点尿裤子。
刚才被这帮子强盗绑着要扔池塘里去的恐惧和愤怒,这个时候要是再不发泄出来,他心里都要憋出病来了。
今日,不趁机给王斯年这斯一点颜色看看,他今后很长时间都无法安然入睡。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陈友山毫不迟疑,甩出棍棒就朝王斯年盖去。
“砰,啪,阿呀,哎哟……”
一阵乱棍打在肉上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王斯年的随从见这个阵仗变化也太快了,刚见面的功夫,话都还没说上两句,村民就义愤填膺的挥舞棍棒不要命的砸过来。
他们赶紧冲过去想要护着王斯年,饶是他们反应快,王斯年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棍棒。
站在人群身后的陈新泉听着耳边棍棒入肉的声音,外加哀嚎惨叫的声音,心里刚刚生起的阴霾总算被压了下去。
“想弄死小爷我,你给小爷等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