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原本就担心这孩子是个刺头,若是真的通过这次符师考核,万一这孩子要入道星宗呢?
那他还得想办法好好磨一磨这孩子的锐气。
毕竟天才弟子身上都自带傲慢属性。
这种人,他见多了!
可此刻一番试探下来,发现这孩子不仅用心钻研符篆,而且还挺静的下心。
换做旁人,他们这几个老家伙,谁在边上能心无旁骛的,只管自己修炼了?
就算有这个心,也未必会有这个胆气!
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孩子已经入定了!
可见其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
对此,朱雄川倒是颇为满意。
只不过......这孩子到底是来自昌瑛山那种上古势力的,若是真的进了自家宗门,怕是其他几个宗门不安生咯。
朱雄川远远的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二级符师考核场地上头,正在绘制符篆的林清寒。
忽然放下心来了。
虽说树大招风。
可既然已经要收着清灵宗的做亲传弟子了,那再多一个昌瑛山的.......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虽说惹眼,但到底也是能让人忌惮不是!
朱雄川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想了许多。
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规则便是如此。
通过三级符师考核,就可以自己选择是否加入道星宗。
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
这一次又怎会例外。
纪纾禾已经入定修炼,她的那十三道符篆,就被放在了一旁,只等着她入定结束再交还给她。
毕竟这符篆,还要用作接下来的第三项考核的。
“迹翀道君,这十三道符篆不然你也看看?左右来都来了。”
坐在迹翀道君身旁的代芳川早就注意到了身边人,自打小孩儿入定,就时不时的瞄一眼这桌子上头的符篆。
她有些好笑的,看着这道星宗一宗之主还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适时的出声,给了迹翀道君一个台阶下。
“哼,不看不看!我又不是符师大会的评委,有啥好看的!没得回头别人说这小不点儿的成绩不做数,赖我头上来了。”
迹翀袖子一甩,直接撇过了头。
代芳川微微有些愣神。
而后不由的掩唇遮住了唇边的弧度。
这人......怎么当宗主多年了,还是这般少年时候的心性。
殊不知,此时迹翀心里头那叫一个郁闷。
这小孩儿在说什么屁话呢!
评委们都过审,确认了她的符篆没问题,就一道符篆的事儿问问他怎么了?
就他如今的地位,谁敢质疑?
他第一个去抽那人的嘴巴子!
可这小孩儿倒好,一句成绩不做数,直接闭眼修炼去了!?
合着她以为评委席上头这群老东西,给人弄这儿来是做什么的?
还真当以为是监督她啊!
迹翀看着小孩儿直挺挺又单薄的脊背。
心里头不由的想着,难道符篆方面有天赋的,做人都缺根弦?
都不太聪明?
他年轻时候也没少因为愣头青被师父训斥过,再看看边上的赵清铭,这老小子别说年轻时候了,现在是年岁越大越轴了!
以及如今的小趴菜。
这性子,确实和他当年如出一辙。
哦,不对.......
他年轻时候要更加暴躁一点。
若换成是他年轻时候,严无景那小子敢放这种屁话,早就一道五雷符过去教他做人了!
哪里还会和他废话半句!
迹翀这般想着,眼神不由的看向了下头考核场地上的严无景。
这孩子,是该好好教导教导了。
太狂妄了些。
看着看着,迹翀道君的目光不由的又落回了桌上那一叠符纸之上.......
“想看就看呗,又没人会说你什么,毕竟你这个天下第一的意见有参考价值。”
这一幕好巧不巧的就被赵清铭给捕捉到了,只见他理着自己乌黑柔顺的长发,轻飘飘的说道。
迹翀:......
“既然......”
“我们没求你,你想看就看吧!”
迹翀:.......
“老子不看了!老子稀罕?”
迹翀一甩宽大的袖袍,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他身边的秦自究不动声色的往后头退了两步。
赵清铭却是笑的一脸得意。
这小孩儿果然是个福星啊!
你看,这不!
刚过来,他这一直没打赢的嘴炮战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赢了。
此刻的还在入定之中的纪纾禾: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幼稚。
这般想着,看来这评委们的瓜也不咋好吃。
这般想着,纪纾禾直接封闭了五感。
这一次算是真的心无旁骛,两耳不闻窗外事儿的安心修炼了!
......
三长老重新登上这评委席的时候,刚好便是迹翀被噎的时候。
刚迈上去的腿不由的收了回去,深呼吸了好几大口。
才一脸淡定的走到了迹翀的身边。
路过纪纾禾的时候,还打量了好几眼。
方才被结界套住,自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心里头想着这小孩儿怎么跑这儿来了。
可见其他人都没啥反应,便也不再多问。
垂着脑袋,眼观脚下路。
“如何?”
虽说这会儿迹翀情绪是暴躁些,可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到底还是事情比较重要。
符师大会出了乱子,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道星宗。
这种节骨眼上,不能出乱子。
“宗主,有件事儿还得您亲自看过.......”
易奉行也知道当时有多不信任自己的徒弟。
这会儿,并不着急告知宗主,这种事儿确实让他自己看了可信度更高一点。
迹翀闻言眉头一挑,目光却是从头到尾都未曾落在三长老身上过。
二人一直在识海之中传音。
三长老状若无意的抬手弹弹袖袍上的灰,一颗留影石便悄无声息的到了迹翀手中。
宽袖之下,迹翀若有所思的摩挲着手中的留影石,而后一点点的注入灵力。
查看其中的内容。
半晌过后,三长老的识海之中再度传来迹翀的声音。
“暂时不要宣扬出去,等大会结束,将人摁下。”
这人,说的自然是严无原。
易奉行心中有数。
“是。地牢那边我已经让复南去盯着了,无原那边是否要派人去看着。”
“不用。”
迹翀果断的拒绝。
这种时候,知道的人越多,便越容易打草惊蛇。
一旦消息泄露了,再想查就难了。
更何况,以严无原平日里头在宗门里头的表现来看的话,怕是让人盯梢那就无异于让人去传话了!
这并不可取。
“平日里头往他院中跑的勤快的几个,交代点任务下去。”
易奉行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交代任务,是真的派人家去做事。
这就是明面上找人去办差,其实是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