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她,是您书房里的神女吗?”
同光帝微点了头。
“那真是民女的福气,”月殊抚摸着自己的脸,带着几分羞涩,“民女幼时,娘娘也曾说,民女与她一位故人很是相似。”
“不过后来,娘娘却又说,民女长相,更似陛下书房的神女。”
同光帝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
“陛下,民女有一心愿,不知陛下能否让民女如愿以偿。”
“说说看。”
“民女……想见见陛下御书房所藏的神女画。”
“如此,便是他日赴死,也心无所念。”
同光帝道,“来日方长,此事,不急。”
门口,高胜领着医师急急进来。
后边还跟了几个宫女,她们一起搭手,把丽贵妃移到侧房。
月殊帮忙之时,已趁乱拍出一掌。
那枚封穴的牛毛细针飞出,一下没入殿中粗壮的大柱。
便是医师在旁诊治,月殊也紧随在一旁。
医师吩咐拿了薄荷,只在丽贵妃鼻中抹了些微,她便悠悠醒来。
她刚睁开眼,便看到月殊那张梨花带泪的担忧脸庞。
“你怎么——”
月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娘娘,您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她扭头,对站在床榻旁的另外一人大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禀报陛下啊!”
说完,她又对丽贵妃道,“娘娘放心,民女一定会好好照顾,陪伴您的。”
她笑得乖顺,眼里全是柔和的光。
丽贵妃却只觉一阵阵发冷、发寒。
她我用力挣扎,并大声叱责,“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宫滚出去!”
月殊估算着时间,陛下就在隔壁,便是有些耽搁,也快要过来了。
她红了眼眶,退后几步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陛下已允诺不会责怪娘娘。”
丽贵妃将背靠的枕头也砸了下来,月殊没有躲避,继续可怜兮兮哀求着。
“娘娘,您莫生气了,陛下瞧见了,不知该多心疼。”
“心疼?他才不会心疼!”丽贵妃眼眸中全是怨毒的光,“他心里只有那个贱人!本宫被皇后推下天坛,他不闻不问你一个来路不明的贱人!”
“不过仗着有几分肖似,也想骑在本宫头上为所欲为吗!”
同光帝行至门口,听到她越发疯癫的言语,冷漠吩咐,“如此大吵大闹,成何体统,给她备些安神的药。”
丽贵妃吼得有些力竭,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明黄,讪讪闭嘴。
同光帝亲自将月殊扶起,“朕最后再问你一遍,她究竟是谁!”
“陛下何需问臣妾,陛下觉得她是谁?陛下又想让她是谁?”
“好,如此执迷!朕当初,真真是信错了你!”
丢下这一句,同光帝拉着月殊的手转头往外走。
丽贵妃心知此事不可转圜,解释也是无用,索性光着脚追了出来。
“陛下说信错了臣妾!”
“臣妾何曾不是错信了陛下!”
“陛下只凭借几分相似的长相,就如此对待臣妾!”
“可有念过这么多年来,一丝一毫的情分!”
她扑倒在门槛处,眼睁睁看着两人背影消失,渐渐收了伤心神态。
乐安闻听消息,急急赶来,与同光帝、月殊正面撞见。
“父皇。”
乐安只冷眼扫了月殊,立即行礼。
同光帝目不斜视,拉着月殊从她身旁径直走过。
她直起身,正要往里走,传来同光帝的声音,“丽贵妃行事疯魔,立即遣送回京,闭宫思过。”
临了,他又补了一句,“谁也不许探视!”
月殊小声问道,“陛下,如此会不会责罚太重了?”
同光帝终于缓了步子,父女俩往僻静处一圆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