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她去简单买了点锅碗瓢盆,本来没想好卖什么,在这商铺街上走了一遭,我心里有了数。
回去以后我问小薇:“你说,我开个甜品铺子行不行呢?再配着卖些饮品,种类不用多,好吃就行。数量也不用多,卖完就关门。”
小薇点头称是:“可以呀!我看这街上既没有糖水铺子,也没有茶馆酒铺呢!如果要喝东西,都得去那边的茶楼,可是茶楼定价又贵,哪有那么多喝得起的。我看行!”
于是我俩又买了些原料和鞭炮,寻人紧急赶出了块简单的牌匾,准备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开门挂鞭,噼里啪啦地点燃了鞭炮,热热闹闹地开了门。
看热闹的人不少,因着价格不算高,买的人也挺多。
“姐姐,你们‘小甜铺’的这个‘小甜水’真好喝!”一个半大小子跟小薇搭讪着。
小薇冲他笑了笑:“那是!我姐姐亲手调制的,独家秘方,传了好几代呢!”
那小子受了他这一笑,估计魂也飞了,根本听不进她说的是什么。
“味道虽好,名字却也太普通。到底是没文才的妇人取的!你若赚到了钱,不如请我这个读书人给你们改改,保证卖得更多!”另一个穿着油腻长衫的,落魄读书人样子的男人品着小甜水,酸溜溜地说道。
我笑了笑:“小本儿生意,贱名儿好记。味道好就成了。”
“头发长见识短!目光短浅!”他无奈地大大摇头,拿起了一块月饼咬了口,惊道:“酸甜可口,透着一丝茶的清香!真是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啊!这么好吃的饼,居然只叫‘小甜饼’,唉,暴殄天物啊!”
我见他依旧唠唠叨叨的,笑而不语。你吃的小甜饼就是你喝的小甜水泡完的乌龙茶渣子加上葡萄干做的馅,也不知道谁没见识,一个葡萄乌龙月饼加一杯蜜桃乌龙茶就让你叨叨这么些出来。
“行了行了,蒋书生,你在这酸唧唧的,我这‘小甜糕’吃着都要不甜了!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婶大声道,蒋书生回头一看她,缩了缩脖子收了声。
“妹子,你别听他的!他屡试不中,家产败光了还欠人债,这才逃到这里来,平日里就给些小孩子教教书。他可没有他说的那些文才!你刚来,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我就成。我娘家姓高,高屠户是我哥哥,我家在他家旁边卖牛肉饼羊杂汤,你们闲下来去尝尝,我给你们算便宜点!”胖婶子对我笑道。
我心中一动,那这是春桃的姑姑了。
也不知道春桃此时和麻子成亲了没有,若是已经成了亲,那我可以更清楚时间线到底到了哪里。
于是我走到她旁边,帮她续上了一杯小甜水,笑模笑样地回道:“多谢姐姐!我初来乍到,对这片儿还不熟,见姐姐人美心善,还请多多照拂啊。不知姐姐家族里可有靠谱的弟弟侄子什么的,好介绍给我那个妹子?”
高婶子离我近了,“哟”了一声,说道:“近看你年纪也没有那么大啊!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呢!你得叫我婶子了。我家和我哥哥家里都只一个姑娘,我家的叫夏荷,哥哥家的叫春桃。春桃都和那回春堂的麻子谈婚论嫁了,眼瞅着要成亲了,我家夏荷和你家妹子一样,还没着落,我还发愁呢!没有好小伙子介绍啊!”
还没有成亲。
玱玹的酒铺也还没有开。
我心里大概有了数,随口安慰道:“不急不急,缘分天注定,夏荷的福气在后头呢!”
高婶子乐开了花,又买了几块小甜糕,笑道:“瞧瞧这嘴儿!和卖的糕饼饮品一样甜!你买卖不好谁好?!”
我接过了钱递给她一包甜糕,笑嘻嘻地,心里却暗道,差不多就行,买卖太好我和小薇应付不来呢。
刚过中午,准备的吃喝便差不多卖光了。
我和小薇在外面挂上打烊的牌子。
我想起从玱玹那里走之前默默答应他的,回身到后面取了纸笔,想要给他去个信。
提起了笔不知道写些什么,是干脆告诉他来这里就好,还是再飘忽地给他只言片语的碎片信息。
想起我吃了他五年的饭,我还是不忍心给他无效的信息,又怕直接告诉他来清水镇过早地动了时间线再生事端,便折中画了个灵石。
反正这世上灵石这么多,清水镇上的灵石先生又不是名满天下的那种,他不一定马上就寻到这里来。
信封上又画了朵凤凰花,我按着我记着的五神山地址,寻了家可以发飞书的发给玱玹。
我数着上午赚的钱,感觉以后的日子应该不用怕坐吃山空了,最起码温饱可以保证。
好像以前曾跟谁说起过我想开个甜品铺子来着。
人老了脑子也连带着不好使,昏昏沉沉,想不起来。
我把钱理好收进钱匣,如今真的开了起来,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备料,煮茶,揉面,做饼,倒茶,装袋,收钱再陪人说一说笑一笑,下午关门大吉。
没过多久,我这小甜铺的生意就好了起来。
我依旧只准备那么些的量,钱多不咬手,饼做多了却累手。
来晚的扑了个空,这才知道我家铺子居然是奇货可居,限量供应。
这下好了,起大早我去买备料,就有人在我店门口排队。
偶尔有那脾气不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骂我故意吊人胃口,我也不管他,任他在外叫骂。
反正他骂他的,费口舌渴得快,又喝不到我店里的小甜水,反而更是一种折磨。
邻里邻居平日里被我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送那个,拿人手短,倒是很仗义地,帮我出言喝止。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地痞流氓来收保护费,总体还算平和。
只是那曾说要来探望的玟小六,一直没有来。
我有时会忍不住想去回春堂看看,想起叶十七那副云淡风轻的小模样,又不忍打破他的平静生活,生生忍下了。
这天一大早,我听得外面噼里啪啦的,好像是谁在放鞭炮。
我打开门一看,轩的酒铺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