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白尘然的话,王天明一步一步行走在广场上。
寒冬未至,十月风啸,一步一步格外寒冷。
“天气变冷了。”他伸手拉了拉衣领,淡淡说道。
“是啊,是时候给自己添几件保暖的衣裳。”白尘然点头一致道。
停下脚步,王天明对着白尘然说道:“今天中午就到这吧,下午有其他的医疗安排。”
说着他向医院内部走去,白尘然在后面跟着。
“跟以前一样,让我一个人下棋吗?”
“可没有人敢跟你下棋,况且,你自己不一个人下的蛮高兴的吗?”
一道场景映入脑海,棋盘边白尘然身子不停地来回变换,略微思考,然后举棋一落,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动作。
心中一叹,王天明心里充满无奈。
若不是病况有着不确定性,他的疗程明明可以更好安排,也不至于自己单独一个房间。
可白尘然心中却是另外想法。
去禁忌界没有明确的时间,早晨,中午,夜间,也许就是在下一刻,这让他无比头疼。想到这里,白尘然就摸着头,面露苦涩。
“你先回房间,老夏会给你送吃的,下午来我办公室!”
“好。”
转身白尘然回到病房,这里旁边有个房间,他在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老夏,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做你邻居,每时每刻关注你的状况!”
老夏一如既往,一身保安服,他坐在门前,悄悄拿起放在墙边的安保盾,然后默不作声地盯着白尘然。
忽略他手中的动作,白尘然已经见怪不怪。
“王天明吩咐的?”
“对,他加了钱,除了送饭,还要随时应对你的突发状况!”
白尘然眉头一皱,看来昨天的问诊,是真的是吓到他,作为心理医生,他也算是尽责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一丝愧疚,或许他就不该拿他寻开心,还做实验让他秃头。
这时,白尘然转过头,他注意到灯光下的一件物品的泛着反光,一道粗大的铁链映入眼帘,冰冷的寒光深深刺向白尘然的瞳孔,硕大的铁链一环叩一环,带着沉甸甸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果它不出现在门扉上,说它是锁老虎的,他也信。
但它翩翩出现在自己房门前!
白尘然眉宇一拧,脸色淡然,看来之前对王天明太温柔了。
忽然,白尘然脑袋微微一沉,他手掌下意识地撑在腿上,双眼错愕地朝膝盖看去。
他只感觉脚步如灌入了千斤泥沙,无比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着他!
耳畔老夏的声音越来越小,伴随着杂音。“马上……就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你先在……里面等……,我……待会……到……”
白尘然听不清真切,他试着问道:“你说啥?”
老夏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视线如混浊的湖底,他的身影如光影般消散。
“白兄!!白兄!”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道身影映入脑海。
淡淡微风吹起,白衣轻拂,他背负一剑,面靥温和,似有笔墨点缀。
“池鱼潇?”白尘然诧异道。
池鱼潇面容出现在眼前,他一双白色瞳孔注视着白尘然,气质若尘。
只见白影剑上,二人立在剑身,白姑娘疾驰在空中,池鱼潇神情关怀。
“白兄!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早些听令妹说,你患有失心疯,倒不曾想真有此事!”
白尘然尴尬一笑,他很快适应突然的变化。
能被他说麻烦,看来自己的确是添了不少乱子。
“池鱼兄,我这癔症有办法治疗吗?”他算被这精神病整的疯了。
“有是有,[道源]十二家,总有一道途会医治白兄的病,不过就看白兄如何抉择了。”语气如沐春风,池鱼潇答道。
白尘然目光闪烁。
治疗在他看来,无非是在哪个世界待的久一点,他要是一直待在一个世界,那么,他就是正常的。
而另外一个世界,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见白尘然思考着什么,池鱼潇继续道:
“白兄倒不用担心,我师父他老人家乃[剑道]道君,他肯定有办法治你的病。”
“[道君]?”白尘然脸色一愣,问道:“道君是什么?”
池鱼潇解释道:“道君乃一道之长,是[道源]上走的最远的人,白兄入我剑道门下,你的病师父就不会坐视不理。”
“入我剑道,由我引荐,成为师父的门徒,白兄自可痊愈。”
池鱼潇说话还是文邹邹的。
“这……”
见白尘然犹豫,池鱼潇脸上淡笑,他也没有让他早做打算决定。
“白兄不必着急给我答案,这里离太仙岭还有些路程,你暂且好好考虑。”
点了点头,白尘然看向自己的脚:“那池鱼兄现在可以把我脚松开了吗?”
“这是自然。”池鱼潇一本正经答道:“白兄你好走动,一不留神你就到处乱走,我这才不得不将你绑起,还请勿怪。”
叹了口气,白尘然有些无奈道:“池鱼兄要是看到我失心疯,请务必这样。”
池鱼潇点头答应,俯身看向前方,前面斑斑点点映入眼帘,似乎是凡人的城池,他介绍道:
“前面便是朱国的一座小城,我们先在那里休整一番,明日再启程。”
站起身,白尘然目光看去,细小的黑点密密麻麻,一座宏伟的城池映入眼帘。
……
朱国是一个大国,不是养殖场那里。养殖场是个小国,是朱国的边缘地带。
在现实世界中,它就是三不管。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那里妖道四起,草芥人命如草芥,以至于太仙岭时不时派人下来惩恶扬善。
二人入了一家客栈。
朱国不愧是一个大国,一座小城也这么多人,客栈里满是烟火气,各类人士坐在客桌旁,吆三喝六。
“小二,来两壶酒!”一光着膀子的大汉吆喝道。
“来嘞!”
一小伙背后披着白巾,身子有些佝偻,从后厨扎了出来,手里端着菜肴。
白尘然二人找到桌位,两人都是一袭麻衣,但在他们二人眼中,却是太仙岭弟子服。
池鱼潇为了方便赶路,给他们二人施加了幻术,能够蒙蔽凡人的视线。
这边小二来到跟前。
“店家小二,来几盘素菜,再来一壶茶。”语气淡然,池鱼潇对向白尘然,问道::“白兄可有什么想要吃的!”
“来一盘白切鸡,有白切鸡吗?”
“没有,但有些鱼肉。”小二热情道。
“那小二,来盘鱼。”
“二位客官稍等,伙食马上就好。”说完,他便转身扎入厨房。
‘爹爹……我饿……’脑海里传来声音。
‘不要急,马上就能有吃的了!’感受到胃里的蠕动,白尘然摸了摸肚子,安慰道。
不多时,白尘然便看到热气腾腾的菜。
这就是禁忌界的菜吗?看上去和平常一样。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不是眼前刚好有个会耍剑的,他还真以为来到了古代。
“呦?瞧我发现了什么?”
这时,耳边传来声响,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一袭破烂的身影卷起一道恶臭,迅速来到白尘然这桌。
不知何时,一位乞丐模样进入了这家客栈。
白尘然本能眉头一皱,这语气,这语调。
‘什么成分?都跟我同款?!’
“哪里来的叫花子,快给我滚出去!”刚从后厨出来的店小二,看到有人骚扰顾客,原本热情的他变得愤怒起来。
他指着叫花子呵斥道:“快给我滚!”
只见一花浪子,身形邋遢,凌乱的头发如鸡窝蓬松,他八角眉上扬,眼睛对二人视若无睹,他伸起手指挖向鼻孔。
叫花子没有理会店小二的话,而放下手,然后一把抓起滚烫的鱼,也不顾手烫,直接往嘴里送去。
“吧唧!吧唧!”
乞丐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看着破破烂烂的叫花子,白尘然神情淡漠,这符合白尘然对叫花子的刻板印象。
看着他手里的鱼,白尘然瞳孔一缩。
“嗯?我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