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砚虽做了于邵氏母子有利之事,但却没特意过来衔香院把这事告诉邵氏。
或许对他来说,如今再为邵氏母子做些什么,完全出于对他们母子愧疚的弥补,以及看在当年情分上。而非是,需要拿这样的给好处,去巴结讨好他们,以此来搏得美人一笑。
对顾呈砚来说,这个世子之位给谁都一样,反正都是自己儿子。
之前是觉得邵氏过分,所以便愿意听母亲的,没去为昇哥儿请封。可如今,觉得岳氏做得太过了,他便又遵从自己本心的,主动去为邵氏母子争取些什么。
以此来平衡他们间的关系。
如今,也就只有躲在白鹭院,顾呈砚方才能觉得内心有一丝的安宁和平静。
不过顾呈砚也有好些日子没来柳氏这里了,今日柳氏见到他来,既意外又欣喜。
立刻丢下手中衣物,就这样的跑着迎了过去。
也真是因为太过思念,所以,跑到顾呈砚跟前后,柳氏竟忘了行礼,而是直接就扑进了顾呈砚怀里。
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双手紧紧搂着他因为上了些年纪发福而渐渐圆起来的腰。
“侯爷,您都好久没来妾这里了,妾以为您把妾忘了呢。”柳氏倒不是装,是真的害怕。
这或许和她从前的经历有关吧,总是缺乏安全感。
而顾呈砚呢,正是喜欢这种伏低做小的小女人姿态。对他来说,女人无需有多惊艳的美貌,但一定要在性情上有可取之处。
貌美端正的大家闺秀自然令人敬重,可男女间相处若也如此,未免少了些趣味。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就是我的心肝儿,我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的。前些日子是因为烦心事太多,怕过来后会影响到你,所以才歇了几日没来的。乖,快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乖乖的。”
顾呈砚一边说,一边抬手给柳氏擦眼泪。
柳氏仰起脑袋,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十足的楚楚可怜样。
顾呈砚盯着面前的美人面,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柳姨娘见状,更是有些等不及般,竟踮起脚尖来,主动吻向了顾呈砚下巴。
一时间,干柴加烈火,再也忍不住。
柳姨娘是真的很想要个孩子,她也想有子傍身。这样的话,就算之后她人老珠黄了,再不得恩宠,至少也有个一儿半女的伴在膝下,不至于寂寞孤独。
“妾是真的很想要个孩子,儿子也好,女儿也罢,这都是你我生命的延续。妾知道侯爷对妾很好,可妾心里总是不踏实,若能得个一儿半女的,一来是不枉侯爷对妾宠爱一场,二来,妾也算是真正在这侯府里生了根了。”
“侯爷您是妾的救命恩人,若妾不能为您、为侯府绵延子嗣,妾也心中惶恐。”
顾呈砚也想有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所以,对柳氏这样的想法和提议,顾呈砚是再赞成不过了。
“生个女儿吧,生个女儿像你一样乖巧。”顾呈砚笑着,顺便抬手,挑起她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眼睛。
柳氏有些羞怯,头抬起来也只是望了面前男人一眼,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
“那……侯爷今日既来了,妾当好好侍奉侯爷您一番。侯爷……”柳氏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顾呈砚则挑着眉毛看着她笑,挑逗之意十足。
“想吗?”他问,然后又说,“你主动。”
柳氏虽柔弱娇怯,但却因早是人妇的关系,在男女之事上,花样不免要多一些。
顾呈砚之前就已领教过,如今,倒是更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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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老夫人便想了个法子,让府里的人悄悄出去传,把当年侯府内,上元灯节上,侯府里走丢了嫡子一事,先给悄悄的传了出去。
老夫人是想着,若宁安侯府有嫡子之消息若能传去圣上耳中的话,或圣上会在下旨意之前再斟酌一二。
如此一来,便可争取到时间了。
而等易哥儿归京,到时候有了嫡子,再顺势将圣旨中的庶子换成嫡子,也是名正言顺的事了。
但这件事不管怎么弄,顾老夫人是不想闹大了的。
最好就这样,一切都悄悄的进行着最好。
万一闹大了,圣上追究问起来,再治二郎一个欺君之罪……那事情就麻烦了。
可老夫人怕什么,就偏偏来了什么。
正好曹文昕正愁不知如何拿此事向圣上开口时,恰好,隐约听到了坊间传来这样的消息。
也正好抓着这个机会,又联合一干御史,在隔日的早朝之上,好好的参了顾呈砚一本。
顾呈砚是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自己很是低调的一个微末小人物,不涉党争,也无实权。竟然有一天,会被朝堂上的这么多人盯上。
他实在是有些惶恐。
所以,还不等圣上叫他,他自己倒是主动站了出来,然后老老实实跪在了天子台阶之下。
“圣上,圣上恕罪。”平时上早朝时,顾呈砚都是躲在人堆里的。总之他无实权,早朝上,圣上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问题问他。
他每日早朝过来,就是陪着大家一起听讲的。
那日为儿子请封,算是他干过的和圣上距离最近的一件事了。
现在,突然整个朝堂之上,几乎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自己,顾呈砚怎能不惶恐?
此刻脑子早糊涂了,根本想不起来要辩什么,只是赶紧先跪下来再说。
舜和帝也有一瞬的懵,不知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怎的一群要臣只抓着个无权无势的挂名侯爵不放。
“就是不知,宁安侯可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嫡子了?”御史甲一脸正气的逼问。
朝中的这些御史大人们,便是连天子也敢说上一二的,何况一个小小的顾呈砚。
面对这样的压力,顾呈砚恨不能将脑袋缩进衣领里,谁都看不到自己才好呢。
“臣、我、下官,本侯、微臣……”一时间,连自己在天子面前怎么自称都忘了,忙了一通,最终才勉强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回、回陛下的话,微臣是有、是有个嫡子的。”
“那么敢问宁安侯,您如今的这个嫡子,现身于何处?”御史乙也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