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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真的太饿了,简单地洗漱后,便让雪芽和青芽把早膳端了进来。

皇宫的早膳比在潜邸时要丰盛精致得多,今日还有一道金陵风味的赤豆元宵,放在赵君珩的手边。

蓁蓁见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匙羹,“不好吃么?”

男人淡淡地回道:“有点甜。”

蓁蓁眉尖皱了皱,“让我尝尝,金陵的赤豆元宵其实没有那么甜吧?”

说着,伸手要去拿那匙羹,却被男人快一步地拿了过去。

蓁蓁有点好笑,于是取了自己的匙羹,正当她准备要舀赤豆元宵时,下巴突然被攫住,紧接着唇上一温,被喂了口赤豆元宵。

瞳孔倏地放大,她懵懵地看向,眉眼勾勒出一丝笑意的男人,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甜吗?”赵君珩薄唇浅勾,若无其事地问道。

蓁蓁抿了抿唇,“甜...”齁甜!

“要不要再来一口?”赵君珩声音沙哑,带着真切的情愫。

“不,不用了!”蓁蓁赶紧拒绝,怕吃着吃着,又要吃回龙榻上。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男人右手虎口处竟有个浅浅的牙印子,她连忙问道:“你手上怎么了?”

赵君珩不着痕迹地遮了下,“没事。”

蓁蓁不信,强硬地拉过来看,只见那牙印子细细小小的,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我昨晚咬的吗?”

“嗯。”

“你睡觉把手放我嘴边作甚?”蓁蓁有点心疼,但也有点好气。

赵君珩眉梢一搐,“是你睡梦中把我手拉过去,送到嘴里的。”

“呃...真的?”

“我手好好地放在你肚子上,就被你咬了一口。”

“唔...那你痛吗?”

“印子这会儿都没消下去,你说呢?”

“...”蓁蓁有点同情他,“那你痛,就喊醒我呀!”

赵君珩无奈地笑,语气甚是宠溺:“喊醒你做甚?打你吗?”

“...”蓁蓁恃宠而骄了,“谁叫你欺负我,反正在梦里,我咬的是坏人!”

小妻子眉眼嗔怨,肌肤白里透粉,表情生动得可爱。赵君珩笑了笑,伸手把人抱到了腿上。

勾起她下巴,他细细地端详她的神色,“还疼么?”

蓁蓁感受了感受,她知道晨间他帮着上了一次药,还别说,这宫廷秘药确实有点效果,好像是不疼了。

“疼啊,怎么不疼!”她故意哼哼唧唧,小表情特别的哀怨。

还有心情演戏,看来是不疼了。赵君珩并不拆穿,伸手替她揉腰窝,“娇气!”

蓁蓁捶他:“哪里是我娇气,分明就是你故意折腾人!”

赵君珩握住她手,放在颊畔蹭了蹭,暧昧地:“也不知是谁昨夜哭着喊着求我,怎么依了你,还成坏人了?”

浑厚的声线让蓁蓁小脸腾地一下红了。太坏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眼见小妻子要炸毛,赵君珩赶紧识趣地转过话头,“好好好,是我坏!别气了,一会儿我给你描眉赔罪?”

蓁蓁忽地笑了:“我听随安说,你昨日不是还处置了个给小妾描眉的官员么?陛下,不怕臣子们觉得您轻佻吗?”

赵君珩薄唇弯出个笑:“我是给结发妻子描眉,能一样?”

“...”

内侍省送来的螺子黛,颜色浓郁,且不易褪色。

赵君珩描眉的神色十分认真,甚至比批阅奏疏时,还要认真几倍。

他本就画工了得,眼下又是替心中挚爱描画。那螺子黛被他扫了几下,果然画出一道微弯的柳叶眉来。

不偏不倚,不瘦不胖,一笔一画,都看得出包含着浓情蜜意。

蓁蓁闭着眼睛享受,小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寝房里挂画的事情。

赵君珩放下螺子黛,铜镜中的小妻子也睁开了盈盈杏眸,眼波如水,面赛芙蓉,直惑人心。

“你觉得挂什么画合适?”她朝铜镜里的他笑了笑。

赵君珩突然有了想法,神色却不露,淡淡地道:“这事交给我就行。”

“好!”蓁蓁乐得不动脑筋。

虽是休沐,但新帝登基,朝堂堆积了不少事务。

午后,赵君珩在御书房批阅奏疏,蓁蓁也被拉了过去。

春天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容易犯困。蓁蓁斜靠着男人的肩膀,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赵君珩发现后,轻轻将她脑袋放在自己腿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她脑袋,右手继续批阅奏折。

蓁蓁约莫睡了小半时辰,额头开始冒汗,赵君珩见她双颊泛起两朵粉云,料是有些热,便伸手去替她解衫子上的玉扣。

轻轻扯开些衣襟,只见她里面穿着件素色兜衣。缎面质地,指尖擦过,触感丝滑。

他多看了几眼,忽地想起洞房花烛夜,小妻子那抹大红并蒂莲兜衣,红艳至极,衬得她肌如霜雪,娇容映日。

今日,这抹兜衣,到底太素了些。

鬼使神差地,他提起右手中的白玉管狼毫笔,重重舔了舔朱砂墨,朝那兜衣伸了过去。

笔锋柔软,携着淡淡的墨香,破了朱批的清肃,徒增暧昧。

...

“咚咚...咚咚...”

侍奉在御书房外的随安忽地听到里面传出坠物之声,忙叩门请示道:“陛下?”

“无事,全部退下。”

听陛下的声音哑得厉害,随安顿时心领神会,忙领着宫人禁军侍卫,退得远远的。

耳听得急促的脚步声远去,蓁蓁羞得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推男人,却被桎梏住双手,抱上了龙案。

“现下是白日!这儿还是御书房!”

“那又如何?”赵君珩凝着那素色兜衣上他亲笔画下的红莲,愈发起了犯浑的念头。

苍蓝色的常服落地,蓁蓁顿时芒刺在背,“你...昏君!”

赵君珩抬手锁住她纤细的脖颈,薄唇刷过她红红的樱唇:“你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被火热的气息侵袭,蓁蓁双手撑在龙案,想要起身逃离,却被男人再次摁了回去。

陌生的环境让蓁蓁生出了别样的悸感,她扣住书案的边沿,无意之中,打翻了那研着朱砂墨的砚台,染了一手的嫣红,脏了未褪落的衣袖。

艳丽的朱红更增诡异的美,非但没有扰了男人的兴致,甚至还添了抹别样的激昂,让这位对外素来克制的帝王瞬间失了分寸。

“转过去!”声音带了点儿狠劲。

“!”

蓁蓁简直欲哭无泪,满桌的朱红染了她一身,活像是只被屠宰的小白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