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反之事,危机重重。
蓁蓁,比起此刻立即拥有你,我更想用这身武功护你平安。
所以,昨夜...抱歉...”
望着处在震惊中的小妻子,赵君珩心中情意悱恻,却又浸着丝丝缕缕的愧疚。
蓁蓁咬了下唇,眼眶儿瞬间泛红。
原来,他隐忍的背后竟藏着这样深厚的爱意与呵护,她不可能不触动。
弯腰捡起金乌软剑,她把它重新交到男人手上,目光熠熠亮亮,仿若琉璃中添了两笔日光。
“王爷的良苦用心,蓁蓁已经明白了。
我是你的妻,你所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闻言,赵君珩忽然抱起她,狠狠揉在怀里。
感受到她放软身子,契合进自己的胸膛。他扣紧她后颈,偏头撬开了那整齐的牙关。
蓁蓁瞥眼侍立在侧的几人,顿时羞得别开脸要躲,不想,无意扯出一丝晶莹。
雪芽和青芽正要转过身回避,却不小心目睹了那一幕,一时间不由得面红耳赤。
王爷对王妃真真是骨子里的欢喜。
她们姐妹两人在王府多年,自是了解主子的脾性,最是冷心冷情的。
可自打王妃嫁进来,王爷便变了,变得有温度起来。
若非极致的欢喜,何至于此?
姐妹两人相视一眼,心里愈发对蓁蓁起了敬畏侍奉之心。
自这日后,蓁蓁发现赵君珩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冷峻,变成了她曾梦寐以求的夫君。
谦谦君子,温文尔雅。甚至,偶尔还会讲几句俏皮话逗她。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过,鸭子养得再肥再美,整日在眼前晃来晃去,只能看不能吃,多多少少有点可惜了。
蓁蓁万分感慨地叹了口气。
雪芽和青芽旁观者清,相视一笑后,青芽大着胆子道:“王爷这是变着法儿讨王妃欢心呢。”
蓁蓁这才恍然大悟。
是以,赵君珩是在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弥补她的“欲求不满”吗?
哼,这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不行!她不能被男色迷了眼,得把心思收一收,集中精力为家族平反!
*
前朝诗人杜牧有诗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人生乐事,莫过于腰缠万贯,骑鹤下扬州。
扬州居大运河之中,为江南漕运必经之地,繁华似锦。
近日,瘦西湖畔一座古朴典雅、流光溢彩的大宅子被从汴京来的富商买了下来。
据传闻,这位富商是陪夫人回扬州省亲的,家财万贯,出手阔绰。
来扬州只办一件事,那便是陪夫人挥霍。
江南的初冬并不冷,午后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蓁蓁斜斜倚着水榭的鹅颈,百无聊赖地往池塘里丢着鱼食,惹得几弯胖鲤鱼争相来抢食。
赵君珩则悠哉悠哉地坐躺在水榭外的欹床上,右手边插着一根钓鱼竿,左手边的矮几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扬州糕点。
什么千层油糕、绿豆饼、枣泥方酥、牛皮糖...一样一样装在精致的翡翠高脚盘中,皆是由扬州城里最富盛名的百年老店—大麒麟阁送来的。
蓁蓁昔日的手帕交,夏玉竹今日恰来拜访。
她肌肤微丰,合中身材,眉目清明,虽无十分姿色,却亦有动人之处。
瞥了眼水榭外享受阳光的男子,面如冠玉,眼如桃花,高鼻薄唇,虽二十年纪的模样,但金冠锦服加身,愈发衬出一身的贵气。
“蓁蓁,你那掳来的小相公真是宝丰钱庄的少爷?”夏玉竹挨到蓁蓁身边,压低了嗓子,小声询问。
“是!”蓁蓁用力丢下一撮儿鱼食。
不知赵君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了扬州带她去见了夏玉竹后,便只拉着她整日吃喝玩乐,什么贵的,就买什么。
丝毫不提寻找墨家遗将之事。
她好几次忍不住问他,他只高深莫测地答:“夫人莫急,为夫自有妙计!”
妙计个头!
夏玉竹又远远睨了眼皮相出众的男人,果真应了那句话:既怕闺蜜遇人不淑,又怕闺蜜攀上高枝儿。
“人比人,气死人。若非他家里有金山银山,你们鸭寨的软饭绝对少不了他那碗。”
她对赵君珩并非全然嫌弃,对蓁蓁也并非全然嫉妒。
盖因她与蓁蓁都有点功夫在身,又是一个有猪寨要继承,一个有鸭寨要继承,怎么着,也得找个年轻力壮、威武能干的男人吧?
眼前这个“花瓶子”小相公,让她对蓁蓁有点恨铁不成钢。
蓁蓁好笑地接话:“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吃软饭的料了?”
夏玉竹拿过雪芽送上来的温茶,呷了口,轻嗤道:“脸蛋生得比女人还白,我都不带看的,就知道他是甚成分。你们现下家里的大事,都是你做主的吧?”
回思自己初见赵君珩,蓁蓁想,他那长相的确极具欺骗性,不由得咯咯而笑,
“可不是都听我的!”
夏玉竹把茶盏放回去,又凑到蓁蓁耳边,八卦兮兮的,“你这小相公行不行啊?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能满足你么?”
这一问颇为唐突露骨,蓁蓁有苦难言,却仍死要面子地,
“行,怎么可能不行!三天三夜,都不带歇一下的!”
夏玉竹眼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了然轻笑道:“打肿脸充胖子呢!”
“死丫头,我瞧着你根本就是在嫉妒我!”蓁蓁双颊一臊,放下鱼食,伸手就去挠夏玉竹的腰。
夏玉竹最怕痒,眼疾手快地抓住她手,弓着腰“好蓁蓁、好蓁蓁”的求饶。
蓁蓁不买账,一双清亮毫无戒备的眸子瞅着她:“请我吃好吃的,才原谅你!”
夏玉竹唇角的弧度滞了滞,“死丫头,全扬州城最出名的酒楼、茶馆、瓦子,你哪一处没去过?”
微顿了下,忽然拉长语调,“对吼,扬州城里还有样顶有名的,你没去过呢。”
蓁蓁被勾起好奇心,连忙问道:“什么?这会子正无聊,你带我去逛逛?”
夏玉竹神秘一笑:“你跟着我去便知道啦。”
“那这就走吧!”蓁蓁拉起夏玉竹的手臂,兴高采烈地走出水榭。
两人有说有笑,行经那欹床时,赵君珩突然坐了起来,“蓁蓁,你去哪儿?”
蓁蓁闻言停下,转过半边身子,回道:“我和玉竹出去溜达一圈。”
赵君珩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夏玉竹,唇畔微勾:“我跟你们一道去。”
夏玉竹撇撇嘴。
“我说赵小相公,你跟着我们算是怎么回事儿呢?长成这样,怎地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
“万一有些个好色的人当街调戏你,还要我们两个女人保护你么?”
“你呀,就给我们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