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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少喝点,非不听?”

赵君珩又好气又怜惜地替小妻子顺着背,“现下知道难受了?”

蓁蓁头重脚轻,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声音娇娇地:“我好困。”

赵君珩顿了顿,“那你睡吧,我继续说。”

“...”

还要说,她喊困就是不想听他念叨啊!

于是乎,蓁蓁借着酒劲儿坐上他的大腿,粉嫩的脸颊在他光洁的下巴上磨蹭一下,便如小鸭闻到了青青草香,凭着猎食的本能凑了过去。

堵住了那“数落”人的嘴。

唇上一软,赵君珩眸色倏地沉了几度。

他低下眼眸。

她的骨架生得实在娇小,此刻醉醺醺的依偎在他怀里,这般仰起臻首讨吻,呼吸之间,还带着撩人心魂的颤意,像极了粉荷垂露,新芙带羞。

他内心无比贪恋,动作却克制地,微微别过了脸,抬手将她温软的双唇轻轻捏成小鸭子嘴。

“呜呜...”

蓁蓁口齿不清晰地抗议,一对粉拳砸在赵君珩的肩膀上,聊胜于无。

“王妃请自重。”

蓁蓁拉下他手,理所当然地,“王爷都唤我王妃了,我还自重甚?”

她唬着一张小脸,食指仿佛小奶猫拿爪子轻挠人似的戳在赵君珩心口,

色厉内荏的模样实在可爱至极。

赵君珩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不着痕迹地落在自己的冰白玉带銙上。

他笑了笑:“你我虽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但毕竟没有...”

欲言又止,尾音绵长,连脸上的笑都透着教人难解的意味。

“没用洞房么?”

蓁蓁指尖自不觉地抠紧他的带銙,声音略带埋怨,“那是我愿意的么?若不是你成婚第二夜跑掉,我们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啦。”

说着,用力扯了几下玉带銙,可惜它扣得甚紧,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

倒是她自己,因着摇晃,髻上一支玉钗掉了下来,乌黑的长发瞬时如瀑布般垂下,衬得她一张小脸愈发白如新雪,莹润无瑕。

藕荷色的衫子,衣襟微微敞开,月白色的兜衣就露了出来。

原是极素净淡雅的颜色,只是此时她醉眸半睁,双颊嫣红。

一副勾魂摄魄的模样,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个男子能无动于衷。

逗人的心思一下湮灭,赵君珩视线牢牢攫住怀中乱动的玉人儿,仿佛在灵魂深处听到了桃花落水的回响。

轻灵悠扬,惹得心湖泛起了阵阵旖旎的涟漪。

“不行。”他咽下喉结,斩截地摇头,声音近乎沙哑。

可他不知道,醉酒的人是不能激的。

蓁蓁怔了怔,突然伸手去扯他衣襟,气道:“这不行,那不行,你到底行不行?”

一语未毕,纤细的皓腕就被男人猛地抓住,眨眼间,一个旋身,便被压在了车厢壁上。

赵君珩的面容离她愈发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眸中的那一抹幽蓝。

“一心赴死,嗯?”他语调危险,右掌温热宽大,几乎握住了她半张小脸,“本王现下就成全你。”

蓁蓁迷蒙的醉眼下顾,盯着他锦袍上发生突兀变化的某一处,没由来地怂了,立即就要推开他。

可对方此刻不再惯着她,将她搂得更紧,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着。

登时呼吸更乱了,蓁蓁颤着服软,“王爷,我错了。”

“晚了!”

赵君珩掐着那纤腰不松手,炽热的呼吸落在她的粉颈花团。

马车缓缓驶入信陵坊,午后的街巷,已没了嘈杂的人声。

藕荷色的衫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肘弯,蓁蓁快要呼吸不畅,伸手去推男人的肩膀,却被他捉住腕子举过了头顶。

“难受...”

她哼唧了两下,总算被放过,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

但下一瞬,兜衣的边缘被挑了起来。

酒意刹那发酵,愈发上了头。蓁蓁只觉头痛、脖子痛、肩膀痛,就连腰肢也仿佛要被折断。

她忍不住求饶,声如滚珠坠入玉盘般美妙。

便在此时,马车忽然停下。

余晖的声音透过车帷传了进来:“恭迎王爷王妃回府。”

闻言,蓁蓁顿时噤声。

赵君珩一手托着泪眼汪汪的小妻子,一手撑在车厢壁上,目光始终定在她那张绯色如霞的娇靥上,开口的声音依然暗哑:“稍等。”

片晌,车帷被掀开。

赵君珩下了马车,锦袍洒然,神色平静。

而他怀里“睡过去”的女子,颊上绯色犹存,煞是明艳动人。

“煮碗醒酒汤送云霓阁来。”

淡淡地丢下这一句,赵君珩抱着蓁蓁便举步往里走。

将小妻子抱上架子床,他动作轻柔地替她脱了绣鞋。

掖好锦衾,雪芽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赵君珩接过来,用唇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凉,才搂起蓁蓁,好脾气地哄道:“先喝点醒酒汤再睡。”

蓁蓁被磋磨得老实了,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喝了碗醒酒汤后,脑袋挨上绣枕就睡着了。

赵君珩将瓷碗递给雪芽,冷声叮嘱道:“你们守着王妃。”

“是。”雪芽与青芽福身领命。

赵君珩眸光再次在蓁蓁娇美的睡颜上贪恋几息,才起身离开。

*

朗月阁,书房内,门扉紧闭。

暗卫半跪在地上,凝神听着主子吩咐。

“去查杀猪巷中那‘天下第一粗’的老道是何来历。”

“是,属下遵命。”

“还有,查清楚他与云峥的关系。”

赵君珩自觉识人有道,所以从未怀疑过云峥的忠心。

但这不代表他没察觉到云峥身上蒙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纱。

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不屑。

但眼下,他有了蓁蓁这根软肋,就不得不防。

听到要查自己人,暗卫愕然一瞬,随即恭声应是,半躬着身躯退了出去。

傍晚,日头落尽,云影无光,温柔的暮色笼罩着云霓阁。

蓁蓁依旧没有睡醒的迹象,赵君珩挥退了雪芽青芽,就独自去了湢浴洗沐。

他方从火药作而归,衣袍上沾了硝味,不想被冰清玉洁的小妻子闻到。

用冷水沐浴之后,他从薰笼中拿出寝衣。

块垒分明的腹肌在灯下看起来十分诱人,下一瞬,绸衣却将之笼得严严实实,劲瘦的腰肢被衣带束上。

暗蓝紫寝衣遮蔽长躯,便又是一派绝佳风采。

他往香炉中又添了一把安眠香,刚要转身朝寝榻走去,眼风却瞥见香几旁的铜镜里印出蓁蓁的小脸。

烛火幽幽,她那不点而朱的唇微微张圆着,睡得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