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亲自给诸葛彩衣倒了一碗佳酿,瞧见其青发间的杂草,嬉皮笑脸一乐。
诸葛彩衣白了他一眼,赶紧拾到拾到,略带埋怨,委屈道:“冠军侯都名扬四海了,到帝都不得忙得脚后跟冒火?竟还有时间到这破庙。”
一帮诸葛子弟嘴角抽搐,唯恐夜白动怒,却不料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
天罪幸灾乐祸掐着诸葛彩衣脸皮,玩世不恭道:“府内请柬一大堆,你不在,咱都懒得瞧上一眼,昨个儿刚到帝都,今个儿一早就上门了,快夸夸我。”
瞧见天罪得瑟求夸的表现,诸葛彩衣冷哼一声,心里却美滋滋的。
其余人或多或少表情木讷,诸葛尚文干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哈哈,侯爷跟她的关系想来好得很啊。”
“那是,战场上厮杀过命的交情,能吃苦,天赋好,特别受龙牙军拥戴,这么好的闺女估计你们诸葛世家再生也生不出第二个了。”天罪伸出大拇哥,一顿猛夸,听得在场众人一脸尴尬。
诸葛尚文反复打量二者,白眉微蹙,觉察孙女羞恼的眼神,不免明了其中猫腻。
“既然她都被逐出诸葛世家,一会就随我回侯府吧。”天罪张口,未等诸葛尚文搭话,随即大碗举起,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貌似仙酿真没多少了,诸葛尚文舍不得喝,咽了一口唾沫,岔开话题道:“好酒当同饮,小崽子们谁想试试?”
“父亲,孩儿想讨要一碗。”
“爷爷,孙儿肚子里的酒虫都快要破体而出了,嘻嘻。”
得知奇珍仙酿的稀少与珍贵,又见到难以想象的逆天功效,谁不想尝一尝鲜。
白银巨仙酒本就少量,诸葛尚文将视线投掷在诸葛世家天赋最卓绝的几人身上,在两个孙儿身上滞留目光。
天罪拿起酒坛稍微掂量掂量,便将自己与诸葛彩衣的碗倒满,随即略有深意递给诸葛彩衣,意味深长道:“你来倒酒,愿意给谁倒便给谁,要知道这玩意珍稀的很,咱家平常都舍不得喝!”
霎时间,各桌子嗣神色迥异,诸葛尚文眼皮微抖,面色平常,不少人面露沉色,都知道冠军侯这是给诸葛彩衣撑腰呢。
诸葛彩衣举止大方,接过酒坛子,站起身,就先给父亲、母亲倒满。
“爹娘,喝,好喝以后女儿再给你们要几坛子。”
诸葛尚文闻言,不由心中郁闷,随即止不住给诸葛彩衣挤眉弄眼,略显搞怪。
诸葛彩衣忍不住噗哧一笑,真比花艳,顺着诸葛尚文的心意,给几人倒满。
“嘻嘻,还是咱大侄女孝顺,少置气了啊,不想嫁人就不嫁,二娘二伯挺你。”
“姐姐,让小朔也解解馋啦。”一个卓绝少年嬉皮笑脸,捧着碗往前凑,惹得诸葛彩衣一阵笑骂。
有人欢喜有人愁,诸葛灵贵为太子良娣,在场地位最高,要说应该众星捧月,可众人貌似都将她置至一边,脸色极其阴沉。
诸葛尚文似有觉察,摇了摇头,平静道:“给你妹妹倒上!”
诸葛彩衣并未应声,反而将酒坛倒过来,众人才发现仙酿倒尽。
诸葛尚文略显尴尬,诸葛灵包括一众二房嫡系神色不悦,天罪似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珠一转,调侃道:“你碗里还有,同为姐妹,人家不能嫌弃你,喝点剩的吧。”
此话一出诸葛灵再也绷不住,拍桌怒起,“大胆,本宫乃太子良娣,你敢以下犯上?”
诸葛尚文面露威严,极其不悦,沉着脸瞪着孙女,可此女趾高气昂,下巴快要翘到天上,貌似根本没见,继续道:“爷爷,太子殿下亲口指婚,诸葛彩衣即便真跟诸葛家脱离关系,亦要遵从殿下旨意。”
“要嫁你嫁,少拿鸡毛当令箭,太子府要好混用的着三天两头往家跑?”诸葛彩衣一口怼回去,撕碎某人自以为是的遮羞布。
天罪这才大概了解其中的前因后果,随即根本不将诸葛灵当回事,打趣道:“前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理解理解。”诸葛尚文埋头苦笑。
“酒足饭饱,晚辈想跟前辈聊聊彩衣的事,她如今在神机并无官职,又指婚被逼得不姓诸葛,不如让她随我走吧,冠军侯府目前少个大管家。”
诸葛尚文眼底爆射精芒,直接道:“首先老朽可以保证,彩衣丫头若不想嫁人,老朽绝不会让她受委屈,此次不过借此敲打敲打她的刁蛮任性,事事鲁莽。”
诸葛彩衣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貌似其中还有其它隐情。
“敢问侯爷是否已投靠了八皇子?”
此话掷地有声,现场气氛瞬息微窒。
天罪嘴角噙着浅笑,“非也非也!”诸葛尚文眼神一亮,可刚松一口气,青年话锋一转,“八皇子投靠了我,才不假。”
霎时间,在场众人面面小觑,纷纷嗤之以鼻,夜白实在太狂妄了,怎敢无所顾忌。
诸葛彩衣却好似早就习以为常,将佳酿一饮而尽,口吻坚定道:“爷爷,我是一定要跟他走的。”
瞧见自家闺女胳膊肘向外拐,气得诸葛尚文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没你的事!”
“她,本侯是一定要带走的,前辈若有条件可以直接说。”
可当家作主的还没开口,多嘴的张口就来。
“本宫提议臣服太子府!”诸葛灵道。
天罪这次真得笑了,肆无忌惮的大笑,令一众诸葛子弟都自觉羞恼,诸葛彩衣同样尴尬。
诸葛尚文反而神态自若,指尖敲着桌面,意味深长道:“刚刚的佳酿没喝够啊。”
“闺女换美酒,值,好脑子啊!”天罪狠狠竖起了大拇指。
夜明星稀,清风徐徐。
喧嚣热闹的街区,诸葛彩衣在前面一蹦一跳,心情极好。天罪背着手,嘴角挂着浅笑,感受风土人情。
“就单纯吃个饭,什么都没聊?不像老头子的作风啊。”诸葛彩衣冷不丁询问。
“有些话根本不必直说,其实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问又等于什么都问了,你们一家人总体还不错,但有的人利欲熏心。”天罪意味深长道。
“主要你就值那一坛子酒,啧啧!”
忽然,天罪猛地制止诸葛彩衣的撒娇打闹,缓缓收敛温笑,抬眼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