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轻烟袅袅,茶香四溢,空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宁静。
“侯爷回帝都一路辛苦,亦不忘应约而来,来人,准备晚宴!” 诸葛尚文一袭锦衣华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儒雅,但面对夜白,却换上了和煦的笑容,完全没有尚书的架子。
天罪莞尔一笑,“早就从彩衣口中听闻诸葛前辈博古通今,不但精通各类文史古籍,亦对炼丹、阵法、符咒等有着独到见解与深厚造诣,特意拜会。”
“哦?莫非侯爷也有所涉及?”诸葛尚文惊讶道。
“略有研究,可惜登不上什么台面,就不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了。”天罪谦虚道。
诸葛尚文眼底浮现一抹精芒,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深意,“此话肯定自谦了,侯爷近来名扬四海,微凉镇诸雄,宏图灭群英,摩柯斩神王,既有如此实力,在其他造诣上必定同样卓绝。”
天罪闻言,微微一笑,从龙狱镯拿出海盗船上的一小坛子白银巨仙酒,“出来匆忙,彩衣曾言前辈喜好饮酒,且收藏天下美酒,一点心意,还望鉴赏。”
殿厅众人看着略显寒酸的小坛子,嘴角抽搐,有年轻子弟竟撇了撇嘴,“真小气。”
诸葛尚文倒不嫌礼小,反而眯着眼,道:“好,待会就先品鉴一番。”
“呵呵,什么好酒令老太爷这么高兴,孙女可带来了太子殿下送来的浮沉醉!”
这时,一声娇笑响起,随即一位妙玲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移步而来,不少诸葛子弟紧忙施礼。天罪闻言,眼皮微挑,心中思索。
“不知规矩,没看到有贵客在吗,侯爷,其实今天乃我诸葛家宴,孩子们乱的很,还望侯爷勿要介意。”诸葛尚文狠瞪女子一眼,似唯恐夜白误会,笑着解释道。
家庭小聚?
霎时间,天罪倒成了不请自来,拘谨拱手道:“不会,不知诸葛家宴,夜某倒有些失礼了,要不晚辈改日再来拜会。”
“哪里啊,侯爷能来,诸葛家可谓蓬荜生辉,请!”诸葛尚文尤为热情。
晚宴极其丰盛,总计摆了近十几桌,唯有诸葛世家中的长者与天之骄子有资格上桌,天罪被安排在最主位,左右两侧由诸葛尚文与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陪伴,但唯独不见诸葛彩衣的身影。
“爷爷,您是要喝太子殿下的浮沉醉呢,还是要喝侯爷不知名的佳酿呢。”诸葛灵满含深意打趣,由于其身份地位的关系,同样安排在主桌。
诸葛尚文表情错愕,随即摇了摇头,苦笑道:“今日家宴,先尝尝太子女婿的浮沉醉。”余光却有意无意关注夜白的脸色。
天罪笑容不减,颇为懂得礼仪,帮长者斟酒,“前辈,为何不见彩衣在场。”
不少诸葛子弟神色微凝,诸葛尚文眼底掠过一抹异芒,似有难言之隐,诸葛灵自顾冷淡道:“姐姐犯了过错,至今仍在面壁思过,看来侯爷与姐姐相交不浅啊。”
天罪貌似根本没将太子良娣的话当作一回事,径自掀开酒坛子,顿时一道白虹光影爆射,在虚空化作一道道异象,随即帮诸葛尚文斟满一大碗,几条死透的白色蚯蚓似的古昆虫悬浮。
“这莫非?白银巨仙酒?”诸葛尚文见多识广,神色震惊。
天罪意味深长道:“前辈,浮沉醉还是留给孩子们享用吧,彩衣随我在外征战,历经无数生死,若犯了错改就是了,今日家宴,还是让她吃口团圆饭吧。”
诸葛尚文心中叹息,眼底的怜惜并未瞒过一众子嗣,似顺着台阶,道:“英徽,侯爷发话了,今日家宴,将你闺女带来吃个团圆饭。”
“是,父亲!”
诸葛尚文低头看一眼‘神仙酒’,嘴角抽搐,眼神充斥着惊艳与肉疼,“侯爷这酒实在乃天下奇珍之列,估计帝宫藏宝阁都未必有储藏,老朽可否收藏起来,真没想到侯爷的礼如此之重啊!”。
其余子弟听见此话,无不震惊,都在纷纷猜测白银巨仙酒属于何等奇珍,有何等价值。
见诸葛尚文既舍不得喝又眼神灼灼的模样,天罪莞尔一笑,敬酒道:“前辈爱酒懂酒,若喜欢,稍后晚辈再借花献佛。”
还有?
诸葛尚文闻言,眼皮猛跳,心绪无法平静,收敛眼底的震撼,犹豫道:“小友可知白银巨仙酒的价值,在九千圣天极具盛名,酿制极其复杂苛刻,工序至少千年,区区二两酒便价值百枚生死魂金!”
众人闻言,都不禁倒抽凉气。
天罪不置可否,十分爽快地捧起大碗,嬉皮笑脸说了句,“干一碗!”直接把诸葛尚文搞无语了。
“好,痛快!”一碗仙酒一饮而下,诸葛尚文顿时脸色涨红,随即就感觉浑身瘙痒,每个毛孔瞬息溢出荧光,形同刺猬,双目涌现飞仙怪像,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呼!”鼻孔两道精气释放,诸葛尚文龙行虎步,咔嚓一声响起,沉寂多年的桎梏竟猛地破碎,发生进阶突破,恐怖能量如旋涡般席卷而来。
“生死劫,家主要突破了,守护法阵!”有长老震惊大喊。
事发突然,诸葛尚文不敢耽搁,顿时凌空而起。
“七道劫,生死王境七重天。”天罪目光所至,便已将诸葛尚文的实力摸个大概。
同时,诸葛尚文似早就在桎梏停滞了多年,貌似毫无困难,一小会儿功夫,便安然度过生死劫。
“多谢小友了!”诸葛尚文精神抖擞,天罪笑着拱了拱手。
“恭喜家主!”众人尊敬道喜,但又俩个愣头青眼神灼灼,死死盯着酒坛子。
蓦地,天罪似有感应,立即转头将视线投向来者,顿时脸色微沉。
诸葛彩衣身形消瘦,脸色发白,青丝零散,一双眼眸充斥着思念与温情,怔怔盯着天罪,扣着褶皱的袖口。
不少人表情迥然不同,有嘲讽、有幸灾乐祸、亦有心疼,诸葛尚文叹口气,觉察夜白面露不悦,赶紧道:“快找个地方坐,你说你闲着没事,总跟家里人置气。”
诸葛彩衣面露委屈,被母亲拽着走,可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天罪。
“这边有地儿,坐这来。”天罪恢复情绪,笑吟吟指了指主桌,温柔道“坐我旁边来,让我问问犯了什么大错啊,瞧你丢人的鬼样子。”
诸葛彩衣想要移动步子,却扫了一眼惊讶的诸葛尚文,又看了一眼对他摇头制止的父亲,不由站在原地踌躇。
“她已被逐出诸葛世家,有何资格再坐在主桌。”诸葛灵嗤之以鼻。
霎时间,天罪一改一直以来的温润儒雅,表情平淡,一股无形的恐怖气场透发而至。
“孩子,过来坐。”诸葛尚文嘘寒问暖,眼底弥漫着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