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飘扬,人山人海,十方大比的最后一场在蓬莱仙宗拉开了帷幕。
蓬莱仙宗从来没有过现存这么多人的时候。
虽然比起通州那四场小比的观众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毕竟,很显然。
丰无涯的包来回传送费用,当然不包括那些只是想来观赛的普通灵族啦!他要是什么人都包,那还转移赛场个屁咧。
主场作战确实和客场不一样。
阮蔚都从来没感觉底气这么足过。
“丫头冲啊!身为老夫的徒孙,你必须第一个破开幻境!!!”嗯,这是上次在阮蔚筑基后期时压着她比划了一个月拳脚的老祖。
“丫头别害臊!把你平时那些的小聪明都给我整起来!输了藏书阁二楼以后就不对你开放了!”这位更是重量级,是平时负责看守藏书阁的老祖。
“怀瑾加油、小鱼儿加油,输了就再来我这儿关三个月!老娘帮你们好好松松筋骨!”这是负责殴打常怀瑾和握瑜的老祖。
“萧玄同输了你就剃光头!”这是负责殴打萧玄同的老祖。
池衿?池衿还没结丹呢。
阮蔚一直怀疑他在压修为,可能是不想挨这顿上辈子已经挨过的打吧。
蓬莱仙宗难得有这样热闹的大事举办,一个个在山洞里闲到抠脚的老祖们听闻此事,纷纷出关来为这一届的蓬莱弟子们加油鼓劲。
一个个化神、合体、渡劫期的修士,嗓门更是个顶个的大。
他们还都有着同样的特质——
那就是不要脸皮。
蓬莱仙宗出去的人,哪有不会剑的,又哪有要脸皮的呢?你说是吧,阮蔚。
萧玄同,“……老祖们都不闭关了吗?”
他一个社恐人士,面对这种震天响的应援,几乎把头都低进了衣领里。
“不知道。”阮蔚摇头,双眼亮晶晶的朝着那边的老祖们挥手。
左边挥一挥,激起一片惊叫;右边挥一挥,又是一潮热情的呼唤。
阮 · 天生显眼包 · 蔚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阮蔚在现世时的家乡是北方。
更确切一点。
她是个东北银。
阮蔚的冷淡也是在诸位东北家人们的对比下才显现出来的。
不然,就她干的那些事,哪一个是真正的清冷仙女能干的出来的啊?啊?啊?
都不稀得说。
在东北那旮旯,就是路过只蚂蚁那都得痛痛快快的问声好。
老祖们的应援简直是应到了阮蔚的心坎上,她要的就是这个排场!畏畏缩缩的像什么话,敞亮点,大大方方滴!
常怀瑾不是东北银,但他天生缺脑筋,也跟着阮蔚左一挥手,右一招呼的玩:
“嘿!这边的老祖们你们好吗!!”
“呦!那边的老祖,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他天生自来熟。
阮蔚这种社牛都被常怀瑾这个社交恐怖分子给整尴尬了。
老规矩。
蓬莱仙宗一旁站的还是玄天阁的少爷们。
齐白芨发出疑问:“蓬莱仙宗你们人怎么没齐啊,那小绿茶哪去了?”
握瑜不喜欢池衿,但也听不得池衿被这么喊。
“绿什么茶,我只听过‘她都可以,凭什么我们不行’!”握瑜白眼一翻,模仿的惟妙惟肖。
万俟安没憋住,“噗——”
不论再听多少次,这个梗始终都很超前啊哈哈哈哈哈哈。
齐白芨,“你!”
握瑜,“你什么你,可以哥。”
齐白芨被气得手中折扇都快摇出个花来了。
他口中念叨着不与女子计较,实则还是吵不过和池衿骂架历练出来的握瑜。
握瑜见他闭嘴,她也就收了架势。
她抿着唇看向了阮蔚的方向。
池衿消失了一夜。
虽然师姐说他那是去办大事了,但握瑜一想到池衿那个狠毒的爹就心烦意乱,她有些担心。
不过好在。
进入蜃景的前一刻钟,池衿终于姗姗来迟,他额角沁了汗珠,看上去与昨日并无分别。
常怀瑾见了大惊,“小师弟?!你是不是发烧了!!这不是你昨天的衣服吗?!”
阮蔚扭头冲池衿挑了挑眉。
池衿的耳尖瞬间爆红。
萧玄同也十分震惊,他的眉毛上扬了0.5°,“池衿,你不舒服?”
“嗯?”池衿像是才回过神,他连忙摇了摇头。
姜榕榕不理解,姜榕榕提问:“……你们是怎么得出他不舒服这个结论的,他才出现了一秒,而且面色红润、能跑能跳的。”
赌上她身为医修的尊严,池衿看起来壮的跟地里能拉犁二里地的牛似的!
常怀瑾,“因为——他居然没有换衣服!”
那可是池衿哎!
天皇老子来了每天都得先换一身新衣服才肯出门不然就闭关的池衿哎!
“对。”萧玄同接过话茬,“这不正常。”
姜榕榕,“……”
我看是你们蓬莱仙宗的人都不正常。
师兄们都在关心自己,可池衿的眼中却仿佛容不下任何人,他直直的看向阮蔚,看着他的月亮。
他的,月亮。
阮蔚莞尔,眉眼皆是暖意,“怎么?”
“师姐,我去通州……拿了一些东西。”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衣袖,声色也有些发颤,可他的耳尖血红如绯。
是春天的颜色。
阮蔚点头,带着几分笑意问他:“拿了什么。”
池衿一顿,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揉揉耳朵清清嗓子,尽可能地显得正式又庄重,他张口正要说话。
“你们五个!杵那做什么呢!!”朝见一声狮吼功直接打断了池衿的剖白。
“还不快进去!”
池衿,“……”
二师叔你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人也这么爱拆姻缘吗。
大概是被朝见骂的太多了,以至于一听见他的声音,阮蔚的脑壳就发昏。
阮蔚下意识就应了声:“来了!”
小师弟很重要没错,但还是朝见的惩罚模式更具威慑力!
她拔腿就跑。
看,阮蔚永远是一拨人里最识时务的,她在规避挨揍这件事上的道行简直深不可测啊。
其他四人落后了半拍。
朝见骂骂咧咧,“你们一个人迟到一分钟,全部嫡传都在等你们,五个人就浪费了五分钟……”
“知道了知道了!”
阮蔚捂着耳朵向前跑,不听不看不停不回头。
二师叔果然很适合做老师,他这就是典型的教导主任式念白。
忽然。
阮蔚立定。
她怔怔然的看着面前似乎已经被驯服的十分乖巧的蜃景。
蜃景是一团浓浓的雾状玩意儿,它的身躯似乎十分庞大,深不可见的山谷似乎都遍布着它那淡紫色的光晕。
雾色浓浓,那个永远徘徊在蓬莱的雾里的身影。
阮蔚:嘶——
这个蜃景,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