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衿听了,原本稍微和善之后的目光瞬间变得十分冷清,他转头就走。
甚至没回一下头。
阮蔚,\"……\"
我真服了你个老六。
她的怨气几乎誓要与天比高,好不容易哄的有些成效了,你这一下开口,就一下让我回到了解放前!!!
喻之椿,“那我走啦~”
他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笑眯眯的,眉宇间的春色掩也掩不住。
掩不住的还有他神色偶尔的黯淡。
像是在特意同这对师姐弟开玩笑,却又泄露了几分真实的心绪。
阮蔚,“……”
要走你就快点走,说那么多干什么!!!
知不知道大家的时间很宝贵的,你一个人一句话浪费了一分钟,他们这里有两个人在听,耽搁起来就是两分钟啊!
简直是浪费时间。
喻之椿功成身退,轻飘飘地来,轻飘飘地走。
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池衿那小步踱的呦,若是改成大步走,都快走出二里地去了!
一看便知他在等师姐挽留。
阮蔚伸出尔康手,大喊一声:
“等等!”
池衿的步子一顿,他略显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他是期待的。
毕竟师姐从来没待他这样耐心过,就好像此时,他若是要天上的星星,师姐都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摘下来。
有点爽,不确定,再看看。
就在池衿期待的停驻下。
阮蔚一狠心一咬牙,“你人走就走吧,你先把簪子留下啊。我跟你讲,送出来的东西是不能收回去的!”
来都来了,总得拿点东西走吧。
这一直是阮蔚见羊毛就薅的底层逻辑,贼不走空,空就再来。
抠门,永存。
当然了,她也是非常想要小师弟送的簪子的啦~
池衿,“……”
他原本稍微带着些许红晕的脸上转瞬变为了铁青的颜色,简直比那青铜器皿上的铜锈色还要乌青。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
池衿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回答:
“你!休!想!”
他愤而甩袖,直接御剑而去。
速度之快,反正阮蔚是从来没见过他哪次御剑能御的这么快。
阮蔚,“……”
好的,这次贼还是走空了。
“吱呀——”
阮蔚身后的房门被打开,朝见一脸冷静地探了头出来,他问:
“呦,放走一个,气跑一个。”
“你这是又给自己选定傅弈了?”
阮蔚,“我选个屁。”
风声再一次骤起,剧烈的呼啸压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不见,那四个字,也如同投石落水一般隐匿了。
朝见,“啥?”
阮蔚,“我说我选个 %#$&…!?”
再一次消失的一堆国骂。
好脏。
朝见只能看着自己这个二师侄的脸越来越红,但这似乎跟羞涩没什么关系,反倒是一副要杀人的凶狠表情。
疯狂的,癫癫的。
朝见有点害怕,“你不会现在就要变身吧?”
他并不理解阮蔚魂魄离开和归来的机制。
也没有亲眼见过。
阮蔚,“……不会。”
狗天命,连说都不能说了是吧!
阮蔚已经明白了。
反正这一世,从自己的嘴里,就不能出现任何一点不选择傅弈,不认同傅弈,不接受傅弈的答案。
一出现就屏蔽。
狗屎天命!究竟是不是它在这搞鬼?!
虽然阮蔚不知道,但这不妨碍她在心中不间断的、持续性的 完全无组织、无纪律的辱骂着那折磨了他们蓬莱仙宗两世的天命。
阮蔚只以为是两世而已。
实则不然。
这是信息差所导致的误差,毕竟她没有和朝见互通有无,在阮蔚的视角里,她和池衿都是只有两世的人。
他们也都只有前世的些许记忆。
池衿是忘性大,阮蔚则是记忆被封印,只能短暂的,一点点的慢慢解锁。
阮蔚现在明白了,她的记忆有很大的概率是被封印在了她眉心的红痣之中。
红痣是多人心头血而凝成,印记跟随着阮蔚轮回了千百次,终于在这一世,阮蔚的记忆在救世系统的帮助下渐渐开始解冻。
阮蔚正在思索着,却忽然神识被猛的扯动了一下,她唔的一声,浑身无力的软倒在地。
朝见,“!”
不是,说你走你还真走啊?!
朝见迅速上前将人扶回了房间里,在此期间,阮蔚的牙齿被她自己被咬的咯吱作响。
疼。
神识被不断拉扯实在是太疼了。
阮蔚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强忍着神识被某不知名状物用力扯回黑暗的疼痛感,她连忙说:
“我不喜欢圣母!拦着点!一定要拦着点!千万别让我继续发癫!!!”
再发癫,她怕小师弟到时候真的就自闭了啊!!!
自己家小孩自己最清楚,那个时候该有多苦闷,又有多难过,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这句话倒是没有被屏蔽。
大概是没有直接点名吧!
总之,只要用隐喻借代傅弈,一直监视着她的状物便会大方地放过阮蔚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剖白。
朝见,“行行行!”
聪慧如他,虽然阮蔚的话很是没头没尾,单朝见当然知道她的意思。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以后你俩要是能单独相处一个时辰,我就是你师侄!”
阮蔚,“靠谱!”
虽然很疼,但阮蔚还是坚持比起了大拇指。
朝见,“当然。”
虽然看不懂大拇指竖起来是什么意思,但是朝见的神情隐隐的有些骄傲。
师侄跟师叔,两人的神情隐约有些重合。
他们俩确实挺像的,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多谋计算,一样的喜欢阴人,更是一样的,都在蓬莱仙宗自己那辈里面排行老二。
还当真是巧了!
阮蔚听到二师叔这样发毒誓一般的的保证,她终于放心了。
她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的神识,任由那玩意儿将自己的意识拖入到深不可见的黑暗之中,黑暗之中,隐约有荧光。
荧光之中,似乎……
有一个身影。
当阮蔚仔细凝神去看那束荧光时,猛的,她的识海一片空白。
阮蔚双眼紧闭,陷入了昏沉。
这真是非常熟悉的穿梭时空的方式啊!
要是每次都不晕的那么难受就更好了……
-
她在这头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阮蔚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被黑袍人一手揽腰,擒在手中,双手双脚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
她正俯身倒在黑袍人的肩上,黑袍人的身材高大,肩胛骨甚是硬朗,跑动之间,怼的阮蔚一阵想活,一阵想死的。
阮蔚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
“呦?”
黑袍人掀起血色的眼,略有调笑的看了阮蔚一眼,“醒了?”
明明是略微泛着桃花的眼眸,看上去却又那样的冷,仿佛整片尸山血海都凝结在了这一双眼眸之中,叫人看了就遍体生寒。
黑袍人明明笑着,却也是狠笑。
“别乱动。”
他声音一转,十分冷漠的命令着。
阮蔚,“放我、放我下来……”
她两手摆着,像是无力挣扎。
黑袍人,“你能不能别白日做梦。”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你说放就放,那我多没面子啊。”
阮蔚脸色惨白,闭口不谈。
黑袍人回头扫了一眼身后还没有放弃的剑修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不到你的人缘还挺好的。”
只不过一介金丹,竟然能引得那么多人为她冲锋陷阵,都追了这么久了,还不肯放弃。
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阮蔚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保证,你再不放我下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极其小,但两人靠的极近,黑袍人自然全部都听清了。
他十分诧异,“这个时候了,你还敢威胁我?”
到底是谁在谁背上啊!
现在灵族的初生牛犊都这么不怕虎了吗?
黑袍人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阮蔚是个聪明人没错啊?他肩膀上这个也确实是阮蔚没错呀?
那怎么会这么蠢。
黑袍人不懂,但黑袍人也不听。
还没等黑袍人想明白呢,阮蔚半晌不吭声后,忽然又略微弓起了身,她削薄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的喉咙稍微咳嗽了一声。
黑袍人,“?”
等一下。
曾经也被揍趴过无数次的黑袍人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阮蔚这个动作的“含金量”。
黑袍人,“等等……”
阮蔚当然也想等啊,可她确实等不及了!
在黑袍人惊恐的目光下,在身后数十人的追击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
阮蔚:“yue——”
呕吐彩虹.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