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衿,“我也去。”
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师姐和喻之椿继续放一块的。
喻之椿这小子心眼多,就算池衿已经看出来师姐恢复记忆了,他也还是不放心!
出乎意料,第一个拒绝他的人居然是阮蔚。
阮蔚扭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
池衿瞬间垮起个小猫批脸。
一双剪秋似的盈盈水眸忽闪忽闪,眨的叫人好生心软。
阮蔚还没答。
花解语是第一个叛变的,“要不就带上他——”
在合欢宗,颜值即是正义!
拥有美人骨的池衿在合欢宗人眼中,就跟个专钓他们上钩的至尊豪华版大鱼饵似的。
“师、姐!”
喻之椿危险的喊了一声。
花解语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略微有些心虚的扭开了视线。
喻之椿感到有些心累。
别人万剑宗的师姐都知道助攻。
为什么他的师姐还在为敌方的美色所迷!
花解语你之前天天喊着让他嫁入豪门一夜暴富之后,回宗门报答师姐师兄们,结果眼下真到了要把握机会的时候,你怎么是这个亚子的呀?!
当沉默开始弥漫之时。
阮蔚终于开了尊口,“你去合欢宗没用,跟着望溪行去闯地牢吧。”
池衿的性格不适合交涉。
他还喜欢挑衅。
谁教的?哦,是我啊。
若是让池衿跟着自己去合欢宗,极有可能会起到反效果,这是阮蔚不想看到的。
她看向池衿,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平静,那双总是点缀着灿若繁星的眼眸深不见底,情绪也晦明难辨。
可这样的态度落在望溪行等人眼中,她们才觉得正常。
因为,这才是一个师姐正常看自家师弟的眼神。
望溪行初见阮蔚,就觉得她似乎是失了智。
阮蔚看那小子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可上一场小比时的阮蔚可不是这样的,她看池衿时,与看傅弈、看齐白芨、看所有人都没有区别。
是平等的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冷漠。
阮蔚捏着指尖,叹了句:
“去吧,注意安全。”
阮蔚的性格本身就带着一定的强势色彩,尤其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极端的自我主义,她永远都不觉得自己会出错。
她的安排,从来就不会有转圜的余地。
虽然阮蔚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对池衿有一些朦朦胧胧的错觉,但——
这也只能是错觉。
在正事上,她从不含糊。
在情之一事上。
恢复了大部分记忆的阮蔚,也实在做不到像先前那样放肆。
阮蔚都想穿越回去给当时毫不顾忌夺过池衿命盘的自己狠狠来两下!
啊?这手咋就嫩欠呢?!啥东西都敢拿啊!
她垂眸,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削平。
池衿一怔。
顷刻,他的表情变得愈发冷酷,垂在身侧的手也捏起拳头、青筋迸出。
没、用。
她居然直接说自己没用?!
被羞恼的热意冲上头颅时,池衿竟真的感觉自己的眼眶涌上了一股酸意,那股酸意直冲脑门、鼻腔。
是好多年不曾受过的委屈。
他便是被通州人硬贬成魔头鬼怪、被他们满山遍野的追着打杀,池衿都没有一刻觉得如现在这般委屈过。
毕竟,他只会嫌弃人家愚蠢。
可如今,池衿只能狼狈的偏过头去,掩饰不住眼尾不自然的潮红。
师姐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不留任何余地的推开自己,选择别人。
可失忆之后的师姐分明就不愿意推开他,她分明、分明也是乐意同自己亲近打闹的!
凭什么,一恢复记忆就要如此对他?
真是够了!
弄得好像他真喜欢上她了似的……才没有!他只是觉得,那可是阮蔚啊!
生来便是七窍玲珑的阮蔚啊。
师姐曾经是蓬莱仙宗最肆意洒脱的少年。
她筑基一剑,便可破万千幻境诡域。
池衿时常跟在阮蔚身后打量她,他好奇阮蔚为何能如此不将世人放在眼中,偶尔也会埋怨她为何从来不肯回头看看。
看看他们这些一直注视着她的人。
阮蔚的目光好像永远只在前方,她从不肯回头,也不会为谁停留。
摘花亦需花折腰。
花不折腰,不采便罢。
池衿只是觉得阮蔚不该被困在前世那段疯魔般的情爱里,他想要让师姐回到正轨上去,才会对她如此言听计从。
才会、才会毫无怨言的搭上前世的一条命。
就是这样。没错。
他怎么可能喜欢师姐。
怎么可能!
在一通自我说服、自我暗示法之后,池衿“嗯”了声,竟是连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时间不等人。
望溪行也领人跟了上去,走之前还剜了眼渔翁得利的喻之椿。
阮蔚,“……”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握瑜凑了过来,“师姐,池衿好像真生气了。”
她和池衿时常斗嘴,互相也知道对方的脾气顶点在哪。池衿此时一言不发的离开,在握瑜看来,已经是气到极点的表现了。
虽说握瑜平常是真心讨厌他。
但。
他好歹是蓬莱仙宗唯一一个比自己还小上一些的小师弟啊!
现在,握瑜看着那瘦长的靛蓝色身影。
只觉得池衿有些可怜。
像只小狗,还是被主人狠狠踢开的那种流浪小狗。
阮蔚淡淡道:“没事,你也去吧。”
“注意安全,怀瑾我等会去救,我会带他一起去合欢宗。”
握瑜只好应了声是。
她小心的看了眼阮蔚紧蹙的眉,也低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少女柔美的面容上满是疲惫。
一个嘴硬,一个眼瞎。
池衿也真是,长没长眼睛啊,看不出来师姐的心情也不好吗。
还有。
师姐你……怎么就是不长嘴呢?
握瑜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她不信阮蔚看不出。
就连她都知道,池衿不过就是不放心师姐和喻之椿单独同行嘛。
阮蔚既然早有打算不与喻之椿单独同行,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池衿呢?
握瑜:啊啊啊你们俩倒是睁眼看看、张嘴说说啊!!!
“你看着点池衿,别让他发疯。”
阮蔚顿了顿,轻咳一声,“他今日的恒字只剩一次了,叫他不许多用。还有,若是衣服脏了也别闹腾,我马上就猜出来了,让他出去再换。”
握瑜,“……”
“哦。”
她一直都讨厌池衿的原因浮现了。
阮蔚待池衿,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离开前,萧玄同也不着痕迹的走了过来,他将原先手里提着的东西一股脑塞给了阮蔚。
阮蔚接过就是一个下坠,她啧了一声。
萧玄同挑眉,“怎么?”
“好沉。”
阮蔚笑了笑,有意的调节气氛,“像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一样沉 ~ ”
萧玄同,“……”
简直没眼看。
萧玄同的嘴角又开始了止不住的抽搐,甚至能从他面瘫脸上看出一丝嫌弃。
真是油轮开回港湾——油到家了!
阮蔚,“什么东西?”
她正要开袋,萧玄同拦住了他。
“不用看。”萧玄同顿了顿,说:“就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东西。”
他的耳廓微微泛红。
“在法显的院子里搜出来的,总之,正常佛修不会有这种书。”
阮蔚:哇哦 ~
原来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书啊——那这就更有必要长长见识啦 ~
通州对这类书籍查的很严。
买一些稍微成人向的话本都得测骨龄、看照身帖。
阮蔚一直无缘得见。
毕竟,她是一个非常strong的小女孩。
尤其她今年参加十方大比,给自己定的还是世外飞仙清冷挂的人设呢 ~
没看过,试试。
阮蔚直接越过了萧玄同的阻拦,毫不犹豫的掏出袋子里的书,双眼放光的打开!
眼见管不住阮蔚,萧玄同连忙转头:“握瑜不许看!”
这丫头可不能跟着她师姐学坏了!
被大师兄点名,握瑜一本正经的举起双手捂脸,却独独露着眼睛偷瞟。
握瑜:咳咳,我只有一点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