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台,也太嚣张了吧!”
“是啊是啊,一个彩楼招亲,居然招来了谋杀学子的阴谋。”
“走,瞧瞧去!”
在场的学子三言两语都往衙门的方向而去,围观的百姓也觉得好奇,三三两两的都往衙门而去了。
乞丐怀里抱着绣球,“你们 你们别跑啊,你们不说陪我认娘子吗?怎么”
“还认个屁,劝你快点儿走吧,可别让杜家父女宰了的好。”
方秀才拍了他一把,看了眼彩楼的方向,追着人群往衙门去了。
他觉得,这位兄台绝对能搞出大事来,他可不能错过。
究竟是杜家父女看上了他,还是真的有人借着此事除去对手,去了衙门一看便知。
“哎,方秀才,你 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啊!”
乞丐抱着绣球往看着瞬间空了的场地,忍不住好奇的往彩楼看了眼,壮着胆子上前,对着后面的小门喊,“杜老爷 杜姑娘?”
“我抢着绣球了,杜姑娘,杜老爷?你们还在吗?”
乞丐看着里面,半天没人出来,突然想到方秀才临走时的话,忍不住心生惧意,咽了咽口水,不舍的看了眼怀里的绣球,正思索着要不要听他的话离开时,有人出来了。
“哎,你 过来。”
杜管家看到傻愣愣抱着绣球的人,眼底闪过嫌弃。
“老爷是喊我吗?”
乞丐看到来人,刚刚临阵退缩的心又散了散,看着来人一脸惊喜的问。
“当然,你抢到了绣球,我们老爷让我来请你回杜家,择日完婚,请吧!”
“哎,请,您也请!”
乞丐只顾着被杜家认下的高兴,自然就没有听出来管家话里的怜悯与杀意。
本以为进了杜家,就是一脚踏进了富贵窝,哪里知道,他这是一脚踩进了棺材里啊!
乞丐跟在杜家父女身后,虽然没人理他,可他看着杜姑娘的背影,整个人都看的痴了,也就没有在意,进了杜家后,没有一个人理他。
下人来来回回的忙碌,可个个都绕着他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坨屎一样。
可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要成为杜家女婿的美梦中,无法自拔。
杜心茹的闺房里,杜夫人怀里抱着女儿,看她寻死觅活的样子,心疼的直掉眼泪。
“茹儿,你别哭了,你爹会想办法的,你这样子,娘看了心疼。”
“想什么办法,女儿都说了,不让那小乞丐进门,可爹爹偏偏将他领了回家,这不是逼着女儿去死吗?
娘,女儿就是死了,也不愿意嫁给那个乞丐。
娘,女儿只想嫁那人,娘,女儿长这么大,只那人入了女儿的眼,要是不嫁给他,女儿会死的。”
杜心茹哭的稀里哗啦的,趴在杜夫人的怀里不起来,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她从小都是想要什么要什么。
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本以为这次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却不想,那人居然拍开了她的绣球,明明,她看了他好几眼的,难道他没有感受到她的心意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丢人?
“娘的心肝儿,你快别哭了,娘最见不得你的眼泪娘跟你爹说让他帮你想办法还不成吗?”
杜夫人虽然觉得这事儿有困难,可是女儿都这么难受了,她不忍心拒绝她。
“娘,真的吗娘?”
“娘,太谢谢你了,女儿就知道,娘是世上最好的人,我最喜欢娘了。”
一听到她娘的话,杜心茹立马破涕为笑,搂着她娘的脖子撒起娇来。
从小到大,只要她喜欢的东西,自己没办法得到她娘总会想办法满足她。
她娘满足不了,爹爹也会满足她。
她杜心茹,就是杜家唯一的千金,李淮安,可是爹爹早就注意到的人了。
父死,家贫,寡母幼妹,冲喜村妇,最缺的就是银钱,人脉。
而这一切,她杜家都不缺。
今日李淮安拒绝她,她也能想明白,读书人最注重名声与气节,他不想接绣球,也是为了留个好名声。
待她事后与他说个明白,那个村姑嘛,让她暴病死了就行了,到了那时,李淮安的身边,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杜心茹靠在她娘怀里,幻想着与李淮安婚后的一切。
杜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双眼睛闪过算计的精光。
杜夫人被女儿哄的开心,想到刚刚她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心里也责怪起了那秀才。
不就是一个小地方来的秀才吗?
居然敢这么驳了她女儿的面子,一个小地方来的女人,随便几个钱就能打发走。
她就不信,杜家这富贵窝儿,还有人看不上?
定是那秀才来的时间还不长,对他们杜家了解的还不够待他了解清楚了,一定会跪着来求他们,让他进了杜家的门的。
这样一想,杜夫人一开始的那点儿担忧,也被她抛之脑后了。
毕竟,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大,她家老爷可不是吃素的。
居然敢跟他杜家作对,那就拭目以待,看看谁是先跪下来求饶的吧!
**
与杜家母女此时幻想的美好不同,衙门里,李淮安等人将几人朝他抛绣球的行为,一口咬定是借机谋杀。
“李淮安,你说他们靠近你,是蓄意谋杀,你可有证据啊?”
潘大人端坐在公堂上,看着几人,目光一一在他们脸上扫过。
“回大人,学生有证人可以证明,他们就是想杀了学生。”
李淮安拍了拍云初的手,“大人,内子有孕在身,可否免跪?”
“你没事儿了吧?”
衙役们像是见了鬼一样看他,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吗?
云初侧头看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跪下没事的。
民见官,下跪是规矩,她不在乎这个的。
可公堂之上,落针可闻,她怕自己随便出声,坏了他的事儿。
毕竟,秀才见官可不跪,她若是民,不跪不行。
潘大人手指敲着桌子,目光望向底下的年轻人,“可,你替她跪着吧!”
“多谢大人!”
李淮安行礼后,连忙扶起来了一旁的云初,低声安慰她,“你安心,凡事有我。”
看了眼旁边的椅子,到底忍着没开口,上前一步提起衣摆直直跪下,
“求大人为学生做主。”
潘大人闻言,眉头狠狠一跳,这小子好不要脸,借着摸胡子正了正脸色,“传证人!”
“小人南辰,元宝,见过大人!”
“小人亲眼所见,这几人将绣球一再抛向李秀才。
每次被拍出去后,他们又故意往李秀才脸上拍去。”
“李秀才,他们与你,是何关系啊?本官记得,刚刚那几人,就是他们带上公堂的。”
潘大人目光望向底下的几人,明明就是一个抢女婿的小事,偏偏被他如此闹起来,这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