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抢到绣球的人,不是书院的学子。
也不是杜家父母一早就算计好了的人,而是一个小乞丐。
有好事者忍不住上前,指着乞丐怀里的绣球,
“吆,小乞丐,你可算是有福了,往后就成杜家的乘龙快婿了!”
“是啊是啊,再也不挨饿受冻了,小乞丐你还不起来见过未来岳父!”
几人围着小乞丐,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怀里抱着绣球的人说的面红耳赤的。
“各位是说,我怀里这绣球,是杜姑娘的?”
小乞丐睡梦中惊醒,还有些懵,猛地看着怀里的绣球,在听着他们的话。
感觉真是天上掉馅儿饼了!
“那可不,你小子,往后可就跌落富贵窝里,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那算啥,还有杜姑娘那样的美人儿在身侧,啧啧,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嘿嘿嘿,可不嘛,杜姑娘细皮嫩肉嗯,啧啧,哪怕就是一夜,也是小乞丐的造化!”
几人嘴里虽然没有明说,可是这话里的玄机,任谁也听得出来。
彩楼上那会儿意气风发的父女,这会儿像是鹌鹑一样,久久不露面。
有被杜家拒亲的学子,看到如此做派,忍不住奚落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意啊!杜姑娘心气儿高,看不上我等这穷秀才,却不想,原来是好这一口。
啧啧,也不知道这小乞丐是不是杜姑娘一早就看中了的人。
方某刚刚可是看到,有人故意将绣球往檐下那位兄台怀里扔。
人家娇妻在侧,也不知道有些人怎的就这么没脸没皮,非要往人身上凑。”
这话,似乎是提醒了众人,刚刚绣球为何一直往屋檐下那边去。
也提醒了众人,这小乞丐为何,能抢到绣球。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啊,走,我们带你去认岳父去。”
有好事者将他拉了起来,还顺带整理下了他乱糟糟的头发。拉着他就要往彩楼下走去。
“嘿嘿,大哥,我叫二毛。”
小乞丐只要一想到杜姑娘即将成为自己的娘子,就激动的浑身颤抖。
说话时也紧张的看着彩楼的方向。
“二毛,这名字好,笔画少,写起来也不费劲儿,走,二毛,我们陪你认亲去。”
方秀才一开口,立马有几人更多附和,簇拥着二毛往彩楼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喊,
“杜老爷,杜娘子,你家女婿来了!”
“杜老爷,出来迎接新女婿了!”
“一个小乞丐,也配得上杜家小姐,我看,这根本就不算数。
绣球明明是到了那位郎君面前,怎么就突然到了乞丐怀里了?”
“没错,照我说,那绣球就该是那位郎君的,并不是这乞丐所得。”
一群人簇拥着乞丐要去见杜老爷,自然也有人为杜姑娘抱不平。
觉得小乞丐配不上她。
反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准备前行的李淮安等人。
前者急着去见杜家父女,后者将众人的目光又引到了云初等人身上。
“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呢,刚刚那绣球就跟长了眼睛一样,老往那郎君身边凑呢,难不成,这是天意?”
“你说的是,杜娘子花容月貌,这位郎君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月老就想凑他们这一对儿金童玉女呢!”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放屁,你们是眼瞎了,看不到人家身边的娘子?人家明明已经成亲了,还将杜姑娘往人身边拉,要不要脸啊?”
听人这样说,方秀才看了眼身边的小乞丐,心说他可不惯着杜家这臭毛病。
一开始就暗示他,即将成为杜家的女婿,哄的他赔着笑脸,住在杜姑娘身后当了一阵子的备胎。
结果呢,他只不过是杜家父女选中的其中之一罢了。
如今看到了更好的,就不顾人家有家室,想将绣球推到人家怀里,还真是和以往一样的不要脸。
方秀才的话,再一次提醒大家,檐下的郎君人家有娘子,且小娘子貌美,似乎在杜娘子之上。
小夫妻二人站在一处时,一时间让人挑不出来,究竟是谁的容貌更出色些。
“夫君,怎么办?”
被李淮安护在怀里的云初,听到别人的议论声,忍不住抬头看他。
没想到他们只是出来逛逛,还能惹上这等祸事。
“南辰,去!”
李淮安闻言,转头看了南辰一眼,护着她的胳膊紧了紧,“抓起来!”
“是,主君!”
南辰一拱手,就跃进了人群里,从脑海中搜寻着刚刚将绣球往他这边拱的人。
看到人时目光一利,一把卸了那人的胳膊。
“啊我的胳膊,疼疼疼,你 干什么?”
“救命,救命啊!”
“光天化日,做什么抓我!”
几人虽然有功夫在身,可那是对上普通人。
遇上南辰这样的练家子之后,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众人也都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只见南辰几息功夫,就将人群里的几人抓了过来,“主君,人抓过来了!”
“带他们去见潘大人!”
李淮安说完,拍了拍云初的胳膊,“别担心,这种事情,不会让你失望的。”
云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静静等他处理这一切。
“南辰大哥,给,绳子。”
元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盘麻绳,正好与南辰二人合力,将人绑了起来。
“这位兄台,你这是?”
有人不满李淮安如此嚣张,上前堵住他们的去路。
指着绑起来的一串儿人说道:“兄台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样子绑了别人,似乎于礼不合。”
李淮安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刚刚这几人,分明借抛绣球想要杀了在下。
若不是在下的护卫右边儿功夫,在下指不定就被他们其中的某一人杀了。
乡试在即,在下拖家带口来省府,可不是为了来送人头的?”
话落,他朝着彩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这位兄台如此着急这几位,难不成,是与他们相识?”
“或者,他们刚刚所作所为,是兄台暗中指使?”
“你 你怎么还诬赖好人呢?我干啥指使他们杀你,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你可别胡说。”
男子说着,攥紧手指往后退了退。
“乡试在即,或许是某人将在下当做威胁也说不定呢!”
李淮安一甩袖子,目光扫了南辰一眼,“带走,去报官!”
“是,主君!”南辰立马扯着绳子,与元宝一前一后的押着人前行。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李淮安一行人,押着几个身着长衫的男子,一同前往省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