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邦,之前做过郑城的市委书记,现在是常务副省长。
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都够,级别也足够高,并且两年后肯定要离开南河省,去外省或者部委任职。
陈栋邦当省委常委的时间也不长,想要一个好位置,那就需要更多的政绩,这也是一次机会,绝对不会徇私。
而且陈栋邦还有当初苏立业留下的一些人脉,在那些地市也不会轻易被蒙蔽。
再加上陈栋邦本来就是分管全省国资的,去负责这件事也没人能说什么。
向洋笑呵呵的说道:“我倒是忽略了栋邦同志,明天就是他值班,正好我跟他聊聊,看看他的想法。”
如果陈栋邦不愿意,他也不会强压着去做,那样未必会尽心负责。
但这个机会,陈栋邦多半不会错过。
他也在考虑,这次的调查范围确定在那些国资控股的省属和市属企业,也包括一些区县的大型国资控股企业,至于国资参股的,暂时交给各地市处理,如果问题严重,也进行约谈整改。
这些问题他也不怕暴露出来,若是整改到位,那就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对他更进一步也有帮助。
可惜国资一般都是省政府负责,否则向洋倒是想将这块工作交给张恪清来管,效果一定会更好。
在企业经营方面,张恪清确实比省里其他干部都强。
张恪清又提醒道:“向书记,我们郑城二季度准备在党校加开一些经济方面的培训班,除了那些企业干部,也包括了市里一些党政机关干部。”
“经济建设是基础,他们多了解一些肯定没坏处。”
向洋想了想:“这点很有必要,省委党校也会加开这类的培训班,让各地市的党政干部,企业干部轮训学习。”
“除了经济方面,也要加强思想方面的教育,只有思想统一,才能不走歪路。”
“省委党校会给你们市委党校委派合适的教授,肯定都是精英。”
又聊了几句,向洋端起茶杯,张恪清也跟着站起来:“向书记,没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祝您新年快乐。”
“这是我父母从老家带来的茶叶,请您尝尝。”
向洋也站起身:“也祝你新年快乐。你父母来郑城过年了?那这几天放假,你也没必要天天在单位值班,多陪陪老人,工作重要,但家庭同样重要。”
废寝忘食的工作,忽略了家人的感受,这样的干部向洋可不喜欢,更不鼓励。
家庭和工作保持平衡,这也是一种能力。
不过这些对张恪清来说应该简单许多,毕竟张恪清从不用为了钱发愁。
“你等一下,这条烟是我老领导给的,你带回去给你父亲尝尝,帮我给他们带个好。”
向洋也马上打开办公桌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一条看不出牌子的烟。
张恪清也没推辞,拿起来放进包里,离开了向洋办公室。
这种烟,也许味道并非是最好的,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父亲应该会很喜欢。
更何况这是向洋给的回礼,他要是不收可就驳了向洋的面子。
当天下午,司鸿泉拿着一摞资料,来到了张恪清的办公室里。
“张书记,化纺厂的事情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我来跟您做一下汇报。”
张恪清点点头:“先喝口水,慢慢说。”
司鸿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马上放下:“张书记,化纺厂确定厂长和两位副厂长有贪腐行为,车间主任和后勤科科长,采购科科长,财务科科长都有问题,涉及到的现金一共有五百六十三万,市区内房产三处,省内其他地市房产六处,京城和魔都的房产各一处,房产的价格初步核实,总价三千余万。”
“他们在报表上添加了很多的加班费,也有不少的材料损耗、产品损耗等,这些其实都被他们变卖,中饱私囊了。”
“也有少部分用于公关,包括了国资局一位副局长,审计局一位副处调等,都牵扯其中,目前已经被我们双规,还在审讯,看看跟其他企业是否有更多的利益牵扯。”
张恪清脸色一变,他原本以为化纺厂只是挪用了加班费,加上多拿了一些绩效考核的钱,但没想到涉及到的金额这么多。
现金看似不多,但没想到还有价值三千万的房产。
而且化纺厂总共就一正三副,四位厂长,现在竟然三个都有问题,加上车间主任、后勤、采购、财务的科长,这些企业的中层也都有问题,简直是烂到根子里了!
“还有一位副厂长没有任何问题?”张恪清问道。
司鸿泉摇摇头:“据我们调查,确实这位没拿钱,但他对其他人的行为都知道部分,却并未阻止,也没有向上举报。”
没有贪污,不代表就没问题,发现了其他人问题并不阻止和举报,也是渎职的行为。
“目前房产都已经查封,现金中一部分已经变成了首饰、名贵的皮包、服装等,哪怕是没收那些人的资产,也未必能都收回来。”
司鸿泉倒是想把钱都收缴回来,可太多都被花掉了,这还没算一些违规的招待费等。
而且就算是没收资产,其中一些夫妻共有的财产,也不能都没收。
张恪清淡淡的点了下头:“你收回来多少就尽量收回来多少,那个渎职的副厂长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司鸿泉马上说道:“他是副处级,按规定应该降为主任科员,调离原单位,但我个人建议降为科员。”
张书记可是说了要从严从重,那就把这个树立为典型,也让其他人知道,发现其他同事有问题不上报,同样会被严肃处理。
当然相比于那三位厂领导,结果也算是好的,那三个肯定都要进去吃窝头了。
“可以,就这么办吧。”张恪清直接同意了司鸿泉的方案,他又问道:“化纺厂的厂长说自己是我的人,这件事查清楚了没有,是谁教他这么说的?”
张恪清也想知道,到底是化纺厂厂长自己乱说的,还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