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二日,龙夏北境。
炀喜和柳下辞正在城中理事。
贺兰四的哭声,突然响彻城中。
炀喜和柳下辞快速跑了出去。
却见贺兰四带着南荣堇的遗体跪在安江城下。
炀喜跑上前去,见南荣堇面色发白。
手指颤抖着探了探脖子上的筋脉。
却发现……
南荣堇没了呼吸。
贺兰四不停的在南荣堇身旁磕头。
“是我没用!我救不了大将军!是我没用!我没用!”
柳下辞摇晃着贺兰四的身子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啊!”
“是木里!木里杀了大将军!
我们那日追上了花顺和华兴!
除此之外,还有木里的儿子木荼。
花顺说,如果木里杀了大将军,就能换木荼一命。
可那日,大将军身旁只有我!
其余都是木里的兵……
所以……”
柳下辞和炀喜闻言瘫坐在遗体旁。
次日,柳下辞和炀喜手持丧报和捷报从安江城出发,前往壁西。
彼时,京中未知大将军亡故。
北边境未知南荣小将军亡故。
九月十七日。
上京的风格外的大,堂溪微、月氏青和九方月在宫中与朝臣共同行最后的朝拜礼。
今日是朝拜礼的最后一日。
过了今日,南荣祈的灵牌就要正式送入大将军府了。
而将南荣祈的灵牌从宫中送至将军府的步骤应当是由南荣祈的后人来宫中接灵。
可南荣祈,没有后人。
而大将军如今也正在北境。
所以,九方境破例让九方月、堂溪微、月氏青送灵牌入将军府。
在接受了最后一场朝拜礼后,太常大人辞西宋高声喊道:“请扶灵人上前接灵牌!”
月氏青别过脸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但却固执的不肯发出一声呜咽。
九方月已经软身跪在了地上,众人皆起,只有九方月站不起来。
堂溪微扶着膝盖站起。
看着那高位上的灵牌正由辞西宋大人轻轻捧起,朝她走过来。
堂溪微呼入一口冷风,张开嘴来正要按照礼仪说一句话,却好似大脑突然被冷风吹得忘记了所有。
眼看着灵牌离她越来越近,她也同样麻木的往前迎去。
可就在即将要接过灵牌的时候,堂溪微再也忍不住了。
方才想憋回去的泪顿时从眼中一滴滴落下。
堂溪微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让自己的双手有力量一些。
可越是这样,眼泪就越忍不住的浸湿双眼。
“谢……”
只是一个字从喉咙冒出,那眼中的泪意于是更猛。
一旁递着灵牌的辞西宋再也忍不下来,递过去的手忍不住一抖。
堂溪微伸出去的手也忍不住一颤。
两个人同时呜咽出了声。
可怎能如此呢?
南荣祈一向最重礼节,堂溪微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仪式走完的。
堂溪微强压下指尖的颤抖,终于接过辞西宋手里的灵牌。
堂溪微觉着。
这灵牌真的好重。
明明看起来没有那么重的。
堂溪微捧着灵牌转身。
接下来的步骤,便是需要步行出宫,一路走至将军府了。
堂溪微一回头,便和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九方月和月氏青两两相望。
月氏青快速扶着又欲跪下的九方月。
随后两人站在堂溪微旁侧,一左一右。
三个人就这么在满朝朝臣的注视下中走出大殿。
大殿到宫门的路,是那么的长。
京中的风吹得干涸了泪水的脸颊生痛。
三人皆是双目空洞的在一路侍卫的鞠躬下停止了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