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氏亭继任总掌后,便对比武大会争夺第一之事异常执着。
月氏汤、月氏吉、月氏弥三人自小便能隔三差五被月氏亭唤去总院秘密训练。
早些年月氏弥年纪不够不得参与比试,一直都是由月氏梧代替其位。
那个时候月氏汤与月氏吉能次次拿下胜局,月氏梧却是不能够的。
那个时候的漪族派是靠着月氏汤和月氏吉二人二胜拿下第一。
后来月氏弥到了年纪,漪族派开始连年以三胜的局势拿下第一。
辉煌至此。
只要月氏弥开口拿这件事要挟月氏亭,月氏亭必定心软。
因为月氏亭想要让赢面更加好看。
且留着他也并无坏处。
若是他不尽心,丢脸的首先是他月氏弥,因为输了他一个仅此而已。
月氏汤和月氏吉足以拿下赢局。
月氏亭肯定会赌,赌月氏弥会尽心尽力拿下赢面。
因为连续赢了这么多年的人不会轻易认输也不会故意认输。
人一旦上了那擂台,就好像无形之中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得不拼尽全力。
总院内。
月氏弥看着月氏亭又亮出来的银针对着月氏茗。
月氏弥这才软了语气压低嗓音恳求道。
“这次的事情是我一个人谋划的,母亲只是被我要挟,要杀便杀我!”
月氏亭“哦?”了一声,收下银针,起身踱步走了过去。
视线慢慢的从月氏茗身上扫向了月氏弥。
月氏弥看着眼神微微低沉的月氏亭不免有些恐惧感。
像是每年都会被月氏亭严厉指点武艺那般恐惧 。
月氏亭居高临下凝视着月氏弥的脸,目光中带着一抹威严。
“当你心生恶念之时,最好冷静下来思考自己是否有能力为自己的恶念买单,否则,你心生的恶念只会反噬给自己。”
“我不杀你,要是杀了你也是要最后一个杀你,既然你心生恶念,自然得由你看着你父亲、母亲以及——”
月氏亭假意惋惜的指着地牢的方向轻声吐出几个字。
“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一个个都在你面前死去,这才能让你死。”
昔日情分顷刻崩塌。
月氏亭最厌恶背叛。
“想一死了之可没有那么简单,死是不需要太大的勇气的。
但是我会让你看着我对你母亲用刑,对你那未过门的妻子用刑,直至她们全都受不住折磨至死,到那时,便才轮得上你。”
月氏弥眼中带着难掩的愤怒,头上的那支蝴蝶簪子却还矜贵的立着。
如同他本身自带矜贵的脸一样。
“我要如何做,你才能放过她们?”
月氏亭闻言大笑。
“你太过高估自己了,你并没有什么价值能与我谈条件,因为你——也是个将死之人。”
月氏弥反讽的直视着月氏亭。
“如果真是这样,你便不会一直同我这么闲扯下去。
三日后的比武大会,我赢了,你放过我母亲和周生瑶,我用自己这条命赔你。
三日后,若是没有我,漪族派这几年三胜拿下胜局的辉煌便就此结束。
我帮你拿下这一次的比武大会,然后以死谢罪,之后你有整整一年去培养月氏梧或者月氏天参与明年的比武大会,如何?”
月氏亭的笑容戛然而止,不屑的看着地上的月氏弥冷哼一声。
没想到,她教下去的一番武艺,如今倒是成了他拿来要挟自己的武器。
月氏亭只应了声好,便叫来侍卫将月氏茗和月氏弥都押入大牢。
三日后再放行。
同她谈条件?
倒是年轻,年轻总是异想天开的。
杀她是异想天开,如今谈条件更是异想天开。
她确实想要保这份连年三胜的局面。
但是比武大会结束后,月氏茗、周生瑶、月氏弥,一个都不能够活着。
有这些隐患在的一日,漪族宫便像是埋了两颗定时炸弹。
总院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一个巨大的地牢。
这是月氏弥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被月氏亭送进来便出不去的地牢。
他是被蒙上了眼送过来的,直到进入的一片漆黑,只有潺潺流水声的暗道时才被摘下眼布。
这地牢阴冷且湿,如今十月,正是开始冷的时候。
月氏弥穿着一身单薄的外袍不禁缩了缩脖子。
“嘶~”
“咻~”
“什么声音?”月氏茗大喊大叫的试图挣脱侍卫的束缚。
她好像听到了水蛇的声音。
月氏弥知道母亲向来最怕蛇类动物,不免担忧的回头看她一眼。
随后又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声音是从顶上墙壁传来的。
月氏弥一路走着一边四处抬头观察,下颚顺着视线抬起,眉骨之间的骨相在地牢昏暗的灯光下美的触目惊心。
特别是眉眼之间的距离,让人挪不开眼。
观察过后,月氏弥方才发现那些蛇类就在每个单独牢房铁门上的一个小土房里面。
那些蛇看见人便开始兴奋,吐出老长的蛇信子。
如果贸然闯出来,这蛇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你来上一小口。
月氏茗的皮肤已经开始起了鸡皮疙瘩。
侍卫打开一间牢房,将月氏茗送了进去。
月氏弥被带着继续往前走。
月氏弥大声安慰她别怕。
“这三日没人敢动您,您别怕,有什么要求就跟他们提就行了!”
月氏弥一边被侍卫往前拉一边回头嘱咐。
怎么还没见到周生瑶?
他方才试探过月氏亭,听意思是她还留着周生瑶一命的。
只是不知……
“瑶儿!”
忽然经过一间地牢,只是匆匆一瞥,月氏弥便知道那人就是周生瑶。
那身穿珍珠外袍、此刻双手被拷在铁架上、头朝下低着,看不清楚脸的女子,他无比确定就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周生瑶。
“瑶儿!”
月氏弥喊了一声不见回应,顿时慌了神,挣脱侍卫就往那牢房的铁门扑去。
侍卫知道月氏弥的身份,也知道此人是要完好无损等待三日后比武大会的,也自然不会太用力拽着。
那铁门上的蛇就吐着蛇信子往下去。
侍卫眼疾手快飞出一根银针。
蛇死在了月氏弥脚下。
却不见月氏弥有半分在意,执着的喊着周生瑶。
侍卫没有前拉他,反正他不会说话,吵架又吵不了。
索性冷眼旁观看着这对璧人。
如今被铁门两之相隔。